對於陸晚夏的威脅,柳浮生也只是調整了一下坐姿,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而玉寒舟卻從他師父的動作里,解讀出了隱忍的殺意。
柳浮生是分神大圓滿的修為,只差一個契機便可飛升。陸晚夏如今只是分神初期,相差整整三個小境界的修為。
然而,境界上的差距,陸晚夏並未放在眼裡,身為曾經的丹宗老祖的聖級煉丹師,她一眼就看出,即使是用了秘法也未能完全遮掩了柳浮生身上縈繞的淡淡死氣。
結合她曾在玄天坊市聽到的傳言,很輕易的便得出,玉寒舟這位分神大圓滿的師父,確實是傷重未愈,若不能及時找到救治之法,怕是命不久矣啊。
所以她斷定,柳浮生如果不是一心求死,即使對她的態度再不滿,都不會和她這個丹修動手,相反,還會對她禮遇有加。嗯,目前看來,以柳浮生這種性格,不釋放寒氣就是最大的友好了……
玉寒舟也覺得有些尷尬,讓他師父主動示好,難度是不小啊!
正當玉寒舟如往常那般,開口化解尷尬之時,只聽得上座的柳浮生淡淡對他說,「寒舟,你也出去。」
玉寒舟猶豫了一下,還是聽從師命退出了大殿。
柳浮生一揮手,便是幾層禁制結界。
柳浮生淡淡開口,「道友如何稱呼。」
「我姓陸。」既已見到玉寒舟與柳逸寧,而在現代的他們,對陸晚夏又是初識的模樣,這就說明,她如今所處的這個時代,二人是不知道她身份的,那她就繼續保持好了,沒必要非留下自己名字,多些存在感。
顯然柳浮生也不在意她究竟姓甚名誰,也不講究那些彎彎繞繞,直截了當的問,「陸道友,和你那位將我師弟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朋友,可是從上界而來。」
「柳道友這話從何說起。」
說完,陸晚夏自己都笑了,柳道友這三字,倒像是在稱呼柳逸寧一般。
柳浮生自顧自的問,「如何去?」
陸晚夏蹙眉,「柳道友何意?」
心裡卻在想,這柳浮生的直覺倒是挺準的,旁門左道的,她也不知道,還是在現代的時候,聽其他人說起的,靈氣開始衰竭的時候,站在頂端的修士搜颳了資源,打造了破界飛舟,離開了此界。
具體是去哪了個世界,就不得而知了。
這個柳浮生,身為玄天宗的分神大圓滿的老祖,應是不會留在靈氣日漸衰竭的此界,看著自己一生修為盡散,從頂端跌落。
「柳道友,修為到了自然就飛升了。」
她感覺得到,此界靈氣目前都是正常運轉,沒有任何要衰竭的跡象,那柳浮生為什麼急於前往上界呢?是因為身上的傷嗎?
柳浮生正待說什麼,不料大殿中突然闖入一個華服男子,臉上的銀色面具精緻神秘,開口就不討人喜。
「陸道友,你那朋友下手可不輕,我逃的再慢一步,可就身死道消了。」
陸晚夏眼神一變,冷笑,「我只覺得他出手輕了,還能讓你直著出現在我面前。」
兩個重傷未愈的,不足為懼!
當即便召出青霄劍,使了十成靈力,一劍斬向宮若水。
只見柳浮生和宮若水這兩個傷號,使出全力共同抵擋這無上劍意。
一招耗盡靈力,陸晚夏腳步虛浮的坐了回去,掏出靈泉水就噸噸往下灌,須臾之間便恢復至全盛狀態。
反觀兩個病號,聯手也沒能擋下陸晚夏揮出的一劍,紛紛被這劍意給震飛了出去,當即倒地吐血。
看著被擊飛出去的兩人,陸晚夏只覺得心口那口鬱氣消散了一絲,略帶滿意的道,「我還是覺得,你如今的樣子,更順眼一些。」
「咳咳……」
兩個傷號傷上加上,被劍氣傷的體無完膚,身上的華貴法衣瞬間襤褸,被染上朵朵鮮紅,像極了盛放的嬌艷花朵。
「現在你來說說,為什麼追殺我?」
躺在地上的宮若水掙扎了半天,也沒爬起來,索性放棄了掙扎,維持著躺著的姿勢,艱難的開口,「誰讓你幫柳逸寧煉製了洗靈丹呢?」
「病的不輕!」
陸晚夏無語的翻個白眼,「你們玄天門內部之爭,都放在明面上啊。就因為我煉製了洗靈丹,你就要派人截殺我?天下丹修醫修何其多,你要把給柳逸寧治過病的,都殺光嗎?」
宮若水神色激動瘋狂的說,「柳逸寧就是個禍害,他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這時柳浮生倒是掙扎著坐了起來,淡淡的道,「師弟,與他無關。」
「什麼叫與他無關?天機老人在柳逸寧的周歲宴上,親眼見到了他的未來,他就是個禍害!如果當年不是為了救他,你也不會受傷,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副模樣!」
「柳浮生,柳逸寧,合著你們還是一家人啊?」陸晚夏驚奇道,然後又鄙夷的看向兩人,「你們誰來解釋一下,柳逸寧身上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們要如此對他?玄天宗的太祖柳長老,反自己的血親後輩扔在外門不聞不問,這位宮長老,又處心積慮的想要除掉他?」
柳浮生不想把自家私事告知於陸晚夏這個外人,但是他攔不住一心要除掉柳逸寧的宮若水。
宮若水哎出一口血來,反應極快的說出了他們所知的,「天機老人,在柳逸寧的生日宴上,看到了凡間漫天戰火,死傷無數,而柳逸寧,就在那紛飛戰火中,收割無數人性命!這還不是禍害是什麼?」
……
陸晚夏只覺得,柳逸寧身上這口鍋,背的可真是夠冤的!
「未來本不就是一成不變,而你又何以斷言,柳逸寧他殺人,不是為救下更多人?」
畢竟在R國侵華之時,柳逸寧他所作所為,確實是在保家衛國,以殺止殺,救下更多華國人的性命!
也因此,華國犧牲無數修士,險些斷了修仙傳承!
他們都是後世之人不可忘記的民族英雄,更有天道賜下渾厚功德金光。怎麼到了宮若之里,僅憑天機老人預知的一個沒有前因後果的畫面,就斷定他是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