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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離開了

2024-08-21 19:43:28 作者: 江榣
  「祝你生日快樂!!!」這天是顏沐澄的23歲生日,溫梓昱給她親手做了一個大蛋糕,這個蛋糕要比前幾年的生日蛋糕都要大,因為是溫梓昱特意根據顏沐澄的喜好設計的,顯得上面的樣式尤其漂亮。

  這麼精心準備是因為溫梓昱知道,這很有可能是他陪顏沐澄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了,因為就在三個月前他被確診為——胃癌晚期。

  但他沒有告訴顏沐澄,他想等到顏沐澄順利大學畢業之後再告訴她。

  但事情並沒有像他想的那麼如意,就在顏沐澄畢業的前一個晚上,溫梓昱突然病情加重被送進了醫院搶救。

  醫生告訴他,雖然暫時命救回來了,但是隨時都有可能……

  這時溫梓昱僅存的一點力氣抓住醫生的手,此時的他嘴唇發白,臉上幾乎已經沒有血色了,他用微微顫抖的聲音懇求醫生「醫生求你一定要保我活到明天。」

  接著將目光轉移到弟弟身上「梓林你也幫我跟醫生說說,你知道的我要等到她畢業。」

  一旁的溫梓林眼角的眼淚快止不住要流下來了,但他還是努力克制不讓眼淚流下來,他知道這個時候他必須堅強。

  大約是晚上九點,顏沐澄撥通了溫梓昱的電話,可是溫梓昱的電話一直打不通,顏沐澄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就把電話打給了溫梓林。

  「喂,梓林你哥哥跟你在一起麼,我打他電話一直無人接聽,我打了他好幾個了,我有些擔心。」

  溫梓林特地將電話免提讓哥哥聽,聽到顏沐澄這麼說,病床上的溫梓昱用盡力氣一個勁地給溫梓林做口型,示意他不要把他生病的事情告訴顏沐澄。

  溫梓林也是故作鎮定「嫂子你……你別太擔心,我哥他早上公司很忙,這會兒他已經睡下了。」

  聽到溫梓林這麼說,顏沐澄也長舒了一口氣「好,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就不打擾他了。」掛下電話之後,溫梓昱也同樣是鬆了一口氣,他生怕顏沐澄會察覺到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醫生護士一個個地都往溫梓昱的病房裡跑,此時的情況已經非常緊急了,溫梓昱的心跳已經停了好幾回了,醫生在盡力搶救著,可能溫梓昱沒辦法如願等到顏沐澄了。

  來回搶救了幾趟,醫生告訴溫梓林溫梓昱還剩下一口氣,通知家裡人過來看他最後一眼。

  這個時候的溫梓林幾近崩潰,但他知道哥哥還需要他,就算是哥哥真的要走了,他也必須站好這最後一班崗。他先是強忍著眼淚先給父母打了電話「媽,我哥他快不行了……」

  之後,他用顫抖的手,按下了顏沐澄的電話。這時的顏沐澄還在跟同學拍畢業照,她以為她拍完照後,溫梓昱就會來接她,可是讓她做夢沒有想到的是這麼一個天大的壞消息。

  電話接通以後,溫梓林吞吞吐吐地說「嫂子你……你快來xx醫院吧,我哥……」還沒等溫梓林說完。

  溫梓昱這邊就出了緊急狀況,最終醫生宣布了死亡時間:上午十點三十五分,聽到醫生的宣判,溫梓林也差點沒站住。

  電話這頭的顏沐澄被這天大的噩耗壓到說不出話來,這個消息就如晴天霹靂一般,這個時候,她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句玩笑話。但她也顧不上有太多的情緒,很快緩過神來,用最快的速度趕往醫院。

  但很可惜顏沐澄還是來晚了一步,正當她趕到的時候,溫梓昱已經走了,顏沐澄並沒有見到溫梓昱的最後一面,這是顏沐澄最大的遺憾。

  她衝進病房,慢慢走到溫梓昱的床邊,這個時候,她所看到的溫梓昱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她顫抖著手輕輕掀開白布,眼淚一直不停地滴落在布上。

  她始終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會是溫梓昱,到最後一瞬間,她還依然在欺騙自己面前這個人不會是他,直到看到溫梓昱的臉確定是他後,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她摸了摸溫梓昱的手,他的手還是有餘溫的,又摸了摸他的頭,仿佛溫梓昱沒走一樣。

  但她還是無法接受,她幾近崩潰趴在溫梓昱的身上哭喊著「梓昱,不會的,怎麼會這樣呢,你不會丟下我的梓昱……」顏沐澄簡直不敢相信,因為前幾天,溫梓昱還好好地給她過了23歲的生日。

  醫生推走溫梓昱以後,顏沐澄忍不住嚎啕大哭,整個人跪倒在地幾乎是哭到失聲的狀態,她心裡在怪溫梓昱為什麼不等到她來,為什麼什麼都沒有給她留下就走了,她還怪溫梓昱給她的承諾沒有兌現,溫梓昱答應她,等她畢了業拍完畢業照,她們也去把結婚照給拍完,之後再領證結婚。

  顏沐澄忍不住喊出來『』梓昱你走了我跟誰去拍結婚照,跟誰去領證結婚啊,你答應過我的,你不可以食言的。」


  聽到顏沐澄這麼一說,溫梓林憋了那麼久的眼淚,也一下子迸發出來,一邊哭一邊想盡力攙扶顏沐澄起來。

  溫梓昱的死對顏沐澄來講真的太突然了,她差點就哭暈過去,還好溫梓林及時將她扶到了旁邊的沙發上給她倒了杯水喝。

  過了一會兒顏沐澄也慢慢地緩了過來,她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念想,就是想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稍微有點力氣之後,顏沐澄帶點虛弱的語氣問道「梓林,你哥哥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從頭至尾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緊緊盯著溫梓林的眼睛,希望他能如實告訴她事情的真相。溫梓林其實內心也有愧疚,他一直都怕有這麼一天,但既然這麼一天到了也只能選擇面對。

  溫梓林變得有些結巴「嫂子,對不起……但我哥他……他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其實他早在三個月前就被確診為胃癌晚期,但他為了不影響你畢業,他想等你順利畢業之後再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可……可他也沒有想到病情會發展的這麼快,對……對不起啊嫂子。」

  顏沐澄聽到溫梓林的解釋後,依然不能接受,有些激動地說「對不起!!!這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事情嗎?我不理解你們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為什麼?如果他能早點告訴我,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總比現在他一聲不吭就走強吧。」

  顏沐澄剛想站起來,因為情緒太激動,癱倒在溫梓林的懷裡。

  等顏沐澄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病床上輸液了。

  溫梓林正在門口跟溫父打電話「喂,爸我晚上就不回去了,我在醫院陪陪嫂子。」

  「好,你好好照看沐澄,她是個好孩子,你幫著多勸勸她。」

  「嗯,你好好照顧我媽,也別讓她太難過了。」

  溫梓林進來之後,顏沐澄問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梓昱在哪?我要再見見他。」

  溫梓林盡力安撫住她「嫂子,你現在要好好休息,你看你還打著點滴呢,我哥已經倒下了你不能再倒下,這樣我哥的在天之靈看到你這樣他也會很難過的,我知道你也不想讓他擔心,所以你更要好好休息,聽醫生的話。」

  聽溫梓林這麼一說,顏沐澄便沒有再提想要見溫梓昱的要求,好好休息了一番。

  兩天之後便就是溫梓昱的葬禮,好多親朋好友都去了,卻遲遲不見顏沐澄的身影,溫梓林見顏沐澄沒來就跟她打了個電話,可是電話一直都打不通。

  溫梓林擔心顏沐澄會出什麼事,就跟家裡人打了聲招呼「媽,我去看看沐澄有沒有來。」

  溫梓林找了好久,才在一個不怎麼顯眼的位置找到了顏沐澄的車,溫梓林早就猜到她不可能不來。

  她就一個人躲在車子裡,溫梓林拉開顏沐澄副駕的門,他跟顏沐澄一起坐在車裡看著來來往往的親朋好友,過了一會兒溫梓林開口問「我就知道到你肯定會來,但是來都來了怎麼不進去看看我哥呢,大家都在呢。」

  顏沐澄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車窗外「我在這裡也可以看到梓昱的墓碑,就這樣遠遠看著也挺好的,我實在不敢湊近去看,我怕我又會像那天一樣控制不住我自己。」

  溫梓林也微微含淚,儘管如此他還是努力勸說著顏沐澄「我知道你難過,但是既然來了那就過去看看他,我哥看到你在也會很開心的,再說了早晚你都要邁出這一步不如趁現在,如果你不去看他,我哥還以為你還在怪他呢。」

  顏沐澄聽到溫梓林的話心頭一震,覺得自己還是應該過去看一看,這件事已經成為事實,倒不如讓自己快點接受來的好。

  顏沐澄和溫梓林過去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回去了。溫梓昱的墓前擺滿了鮮花,顏沐澄把提前準備好的花放在溫梓昱的墓前最顯眼的位置。

  用帶點哭腔的聲音說「梓昱你知道嗎,這束花是我親手為你包起來的,我生日你也親手包了一束花給我,我一直想等什麼時候我也親手包一束花送給你,但我萬萬沒有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給你。」

  顏沐澄仰起頭收了收眼淚繼續說「我以為我們以後會很幸福很幸福,我無數次夢到我們結婚的場景,我一直盼望著總有夢想成真的一天,我夢到我們住進了你親手設計的房子裡,一起養一隻小狗,一起嘗試做各種各樣的美食……我以為我們能幸福一輩子,可怎麼偏偏是你,為什麼上天要跟我們開這麼大的玩笑。其實當我得知事情真相的時候,我內心真的很恨你,我恨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恨你為什麼沒等到我來,什麼都沒有給我留下就走了,我恨你為什麼要對我食言。但是後來梓林也跟我說了很多很多,他的話讓我感覺不恨你了,反而我還能夠理解你多一點。梓昱謝謝你,讓我遇見這麼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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