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一凝,看著上面記載的信息,大腦開始快速的運轉了起來。
【康平十二年,茲有趙氏商號行商隊伍,途徑小方山時,被一股數十人馬的流匪劫掠,趙氏商號行商隊伍麾下之人,死傷慘重。後此流匪盤踞於小方山上,時常擄掠打劫趕路的百姓和行商,昌南縣以趙氏為首的一眾商號損失慘重。縣衙曾數次籌措銀錢,出兵剿匪,然匪徒狡猾,均無果!】
「商隊……山匪……」
「呼~」
陳智合上縣誌,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喃喃出聲。
「趙家的弱點,找到了!」
前身雖然不學無術,整日流連青樓,但他畢竟乃是昌南本地之人,對這昌南縣內的一些事情,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按照縣誌上的記載。
康平十二年,也就是兩年前,小方山上來了一夥山賊,開始劫掠過往的路人和行商。
昌南縣內的一眾商號損失慘重。
這些商號的東家們,也曾捐錢給官府,讓其組織兵士前往小方山剿匪。
但奈何小方山地勢險峻,易守難攻。
官府派兵去了幾次,卻全都失敗了。
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陳智在前身的記憶里發現,還有一些事情,縣誌上卻並未記載。
小方山的山賊,最開始的時候,確實只有數十人。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如今已經發展到了兩百之數左右。
而官府在連著數次剿匪失敗後,曾遣人代表昌南縣內的一眾商號,去了小方山,與那伙山賊的首領,八臂閻羅燕山海談判。
兩方達成協議,每年昌南縣的一眾商號會籌措一筆上供銀子,由官府作為中人,交與小方山的山賊們。
而對方則要保證昌南縣的這些商號們,在小方山附近範圍內的安全。
趙家名下的商號,雖然乃是昌南縣內最大的商號。
但因其勢力龐大,作風亦囂張跋扈,無人敢惹。
所以每年籌措銀子之時,趙家給出的,都是最少的一份。
而且因為此事。
趙家為了以防萬一,還聯合昌南縣內最大的幾個商號,陸續招攬了上百名身手不凡的遊俠,一方面可以護衛他們麾下的行商隊伍,另一方面,還可以護衛家中子弟的安危。
陳智那個穿越過來之後,還未曾見過面的女中豪傑,武藝高強的三嫂,為了賺銀子養家,也加入了其中,不過卻只是護衛行商。
趙家也曾重金招攬過三嫂數次,想讓她為趙家賣命,但因為兩家一直以來,都不怎麼對付,所以無一例外,每次都被她直接拒絕了。
陳智將這些信息一條一條的串聯在一起。
很快。
一個完整的計劃便浮現而出。
陳智又在腦中過了幾遍,確定計劃之中,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疏漏之後。
這才起身伸了個懶腰,朝著書房外走去。
此時已經將近晌午。
陳智從昨日到現在,幾乎就沒吃過東西。
肚子早已經餓的咕咕叫。
他在家裡找了一圈,最後才在祠堂里找到還跪在陳智父母府的靈位前,死活不肯起來的老管家。
陳智也沒進去,就在外面叫了他一聲。
「陳伯,快晌午了,該做飯了!」
自從陳家敗落之後,家中的僕從就全都被遣散,只有陳伯這位伺候了陳家三代人的老管家被留了下來,在府中做些零零碎碎的活計。
能簡單照顧陳智和三位嫂嫂的同時,也算是在府中養老了。
「陳伯,我餓了,該做飯了!」
眼見陳伯沒有搭理自己,陳智稍稍抬高聲音,又喊了一遍。
可陳伯仍舊還不理他,只嘀嘀咕咕的和靈位說著話。
「老爺,陳家的血性都丟了啊,陳家沒男人了啊……」
陳智聽的嘴角抽搐,不過也並未跟他計較。
只有氣無力的說道:「陳伯,你若再不做飯,將我餓死了,那陳家才是真的沒男人了!」
「而且我若不吃飽,又如何有力氣,去將大嫂嫂帶回來?!」
一聽這話,陳伯也顧不得和靈位念叨了。
腦袋僵硬的轉過來,兩隻渾濁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陳智。
「你方才可是說,你會去救大太太?!」
「廢話!」
陳智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她是陳家的大太太,也是我大嫂子,我若不去救她,還有哪個去救?!」
陳伯想了想,有些不放心道:「那你準備怎麼救?可有什麼章法?」
「這便無需你來操心了!」
陳智擺了擺手道:「你現在只需做兩件事就好,第一,先讓我吃上一頓飽飯!」
「第二,後面無論我交代你何種事情,你都需得盡力完成!」
「至於其他的,少爺我自有主張!」
陳伯眨了眨眼睛,隨即老胳膊老腿的,卻十分靈巧的從地上一躍而起,起身朝著伙房跑去。
「少爺稍等,老奴這就去給您準備吃的!」
好傢夥!
現在知道一口一個少爺,一口一個老奴了!
這也太現實了!
陳智仰天長嘆,不過也沒計較。
因為他心裡知道,陳伯乃是一個真正的忠僕。
他是親手將前身帶大的。
只是恨前身不爭氣,但卻並沒有任何欺辱的想法。
……
半個時辰後。
吃飽喝足的陳智離開家中,直接一路來到縣衙。
在一眾路人和衙役驚愕的目光中。
擼起袖子,拿起鼓槌,朝著擺在衙門旁邊,滿是灰塵的大鼓猛然敲了下去。
「咚!」
「咚咚!」
一連三下,鼓聲頓時響徹了整個縣衙內外。
後衙內。
「咳咳咳……」
正摟著小妾吃酒的縣令余才,差點被這動靜驚嚇的嗆了個半死。
待到喘勻氣息後,便急忙朝著門外喊道:「怎麼回事?是何人在外擊鼓鳴冤?!」
很快,一名衙役班頭氣喘吁吁的跑著前來稟報。
「老爺,是朗和巷那個陳家的四子陳智,在外擊鼓。」
「陳家第四子,那個浪蕩兒?!」
陳家忠烈傳家,在這昌南縣內也是極有名望。
余才一手摟著小妾的細腰把玩,另一手捋了捋鬍子,奇道:「他不好好的去青樓吃他的酒,跑到老爺我這裡敲什麼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