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漾這兩天在片場過得很是順暢。
成耀現在很是安分，每天只管老老實實地拍戲，休息時間就一個人縮在邊上看劇本，用姜諳的話來說，要不是他之前那麼作，她差點就要可憐他了。
有些人的現狀都是自己作的，可憐他就是在辜負曾經被他欺負的自己。
他只是沒成功罷了。
「虞漾，我有點事兒想跟你商量。」
剛結束一場對手戲，NG了兩次的鄭星忽然攔住準備走的虞漾，面色糾結地說道。
她今天的狀態不是很好，很簡單的一場戲，卻總是抓不住狀態。
而且早上來的時候，虞漾也發現了鄭星眼下的青影，上妝的時候化妝師默默地給她補了兩層遮瑕。
虞漾也看出來她有事糾結，好幾次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很複雜，這會兒大概是糾結完了才來找她。
「我們去那邊說。」
這幾天的戲是在臨江市的歷史園林里拍，有很多小亭子，虞漾選了一處比較遠的。
鄭星有些難以啟齒，深呼吸了好幾次之後，才小聲開口：「虞漾，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五十萬？」
虞漾愣了一下：「五十……萬？」
不是她不想借，但這數額的確是驚到她了。
鄭星身為一個圈內名聲和資源都不錯的演員，公司的待遇和分成也很客觀，她絕對不會是缺錢的人。
虞漾又想起上次在電視台後門看到的那個男生。
鄭星開口後，自己先臊紅了臉：「不好意思，你，你就當我沒說過吧！」
「哎——」
虞漾還沒說話呢，鄭星自己就先離開了。
而另一邊的鄭星，心裡亂成了一團糟。
她本身家境不錯，自己當演員以來收入和存款也不少，在此之前，五十萬對她而言只是區區小數，連她房子的一半毛坯都買不到。
可現在，她只能找別人開口借。
這實在是太丟人，也太難堪了。
關鍵是，這錢還不是她自己用。
「叮叮——」
手機響起，她拿起一看備註，心裡更亂了，下意識地想按掛斷，可想到那個人，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放軟。
「幹嘛？肖可，我沒錢，你別再找我了！」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著冷硬無情，然而肖可根本就不在意，只是一個勁地訴苦：
「星星，我真的沒辦法了，你快幫幫我，他們又來我家了……」
鄭星深吸一口氣，沉默良久，妥協地閉了閉眼：「我知道了，等著。」
*
在臨江市的戲拍得很緊湊，一天下來，虞漾連吃飯的時間都沒多少，而且大部分都是晚上的戲——晚上加上燈光，氣氛很到位。
而虞漾這個角色，是在今晚殺青。
卯足勁拍完了最後一場，她就能休息了。
一想到這兒，虞漾滿身的疲憊仿佛都消散了不少，看著濃濃的夜色下的園林美景，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發給靳無舟。
虞漾：【看，晚上的園林很漂亮。】
時間逼近年底，靳無舟的時間也逐漸不夠用，每天不是在工作就是在應酬，好幾次虞漾拍完夜戲已經是凌晨三四點，他都還在工作。
虞漾都擔心他身體熬不住。
所以每次分享之後，都會叮囑他趕緊睡。
今夜也是一樣。
靳無舟沒回，虞漾默默地等了兩分鐘，看他還沒動靜，輕笑著放下了手機。
看來是去睡了，嗯，今天很聽話。
「虞老師！我們準備開始了！」
虞漾回頭：「哎，來了！」
*
當導演喊出那聲天籟之音一般的「咔」時，虞漾整個人也鬆懈了下來，眼裡露出了些許難掩的疲憊。
「恭喜虞老師殺青！」
「恭喜恭喜！」
「虞老師辛苦了！」
掌聲鼓動，虞漾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旗袍從廢墟堆里走出來，笑意盈盈地跟大家道謝。
接過導演早就準備好的鮮花，又一一打過招呼之後，才在檸檬的陪伴下回到了房車。
「啊，好累。」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抱著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溫水，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懶洋洋地窩在座椅里。
檸檬看著她難得露出這種擺爛的情態，狠狠地點頭同意：「別說您了，我在旁邊看著都累，對了，這是藥膏，您等會兒上去記得擦。」
虞漾不願用替身，所有戲都自己上，大腿內側因為騎馬都磨破了，檸檬對這類事情早有經驗，早早準備了藥膏。
車子正好停在靳無舟安排的酒店門口，檸檬打著哈欠道別後，去了自己的樓層，而虞漾則是拿著手機回了自己的頂層套房。
刷了門卡，虞漾踏進去的瞬間，黑暗中突然伸出一雙大掌，精準地摟住她的腰，轉頭便將她按在了牆上，氣勢洶洶的吻帶著濃濃的念想便落了下來。
虞漾一開始還嚇了一跳，嗅到熟悉的味道後，緊繃的神經才鬆懈了下來，抬手回抱住他，學著他的模樣熱情回應。
她想他了。
「恩恩，寶貝，抱緊點……」
靳無舟怎麼都吻不夠，直接將人一把熊抱起，輕笑著說了這麼一句後，將懷中的小姑娘往上提了提，讓她以一種居高臨下，卻又落在自己掌控中的姿態與她親密。
他很喜歡這樣……
被親得暈暈乎乎的時候，虞漾腦子裡閃過這樣一個想法。
「唔……」
兩人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情到濃時，難免擦槍走火。
虞漾身體裡瀰漫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像是害怕，又像是期盼。
她的手不自覺地摟緊了他的脖頸。
「嘶，疼……」
就在兩人沉溺於彼此之時，虞漾一聲輕哼，讓靳無舟的神思回攏了些許，伸手打開牆燈的開關，看清虞漾微皺的眉後，立馬放輕了力道，將她放回床上，目光落在手指方才輕輕掠過的地方：
「受傷了？」
虞漾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指著落在門口的藥膏：「唔，有點擦傷，我上點藥就好。」
靳無舟轉身去撿起藥膏，看了一眼後，避開了虞漾伸過來的手，蹲在她面前，仰頭溫柔地看著她：
「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