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早上跟寧秀君一起回來?」
「呵,我做樣子騙那老頭不行。半夜我回來了,想破窗而入,你窗關那麼嚴實做什麼,我怕府里巡邏兵的看到,就走了。」
有點生氣,又有點幽怨,掐著她的腰,「下次再不讓我進去,有你好看的。」
他眸光幽閃,瞧著她露出混不吝的笑,若有深意。
錦夜裝作沒聽懂。
原來昨夜的動靜是他鬧出來的,「我昨天累,睡迷糊了,以為是貓啊狗啊老鼠之類。」
魏良辰:……「拐著彎罵我?」
「是你自己承認。」
「膽子肥了。」這次他在她的臉捏了一下,「你怎麼補償我。」
「你為什麼沒看上寧秀君?」為了白月光?
魏良辰眼神再度變暗,「是個母的我都看得上?我是種豬?」
錦夜頓了一下,「但你遲早要看上一個。」
「真有那天再說。」
他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把她壓低到座位上,漂亮的眼眸掀起深色漣漪,黑峻峻的,微一低頭就親下來。
車廂里翻滾著情潮。
錦夜有點害怕,他的變化她再熟悉不過了,他今天穿的白襯衫,薑黃色軍褲,硬邦邦的皮帶扣硌得她發慌,她錯開他的臉,氣喘吁吁,「馬上就要到學校了。」
她雙眼霧蒙蒙的,可憐又可愛,魏良辰的手還在她腰眼處摩挲,「就收點利息,什麼也不做。」
憋了一個多月,回來還不得舒展,他早就恨不得吞了她。
沈副官說還有十分鐘就到了的時候,他才放開她。
整整親了一刻鐘,她身上的衣衫被推到上面,裙子全堆在腰間,一雙白得晃眼的腿在他腰間松松的掛著。
雖然沒做到最後,但距離什麼也不做,有好大一段距離。
最後也不知誰更難受一點。
錦夜整理衣服的時候,魏良辰用手帕幫她擦乾淨,眼裡全是沒褪去的陰沉沉的欲,嘴角勾著壞笑。
「你混蛋。」錦夜轉過頭去不想跟他說話。
前面的「遮羞布」拉開,一盤小籠包遞了過來。
沈副官活得越來越像魏良辰肚子裡的蛔蟲,「少帥,不吃就涼了。」
魏良辰用帕子擦了手,餵一個到她嘴邊,「咱們蘇城的小籠包才好吃,蝦餃什麼的沒營養。」
錦夜差點笑了出來,但是看到他用手拿,又皺了眉頭。
「自己嫌棄自己?」
「你——」錦夜狠狠咬下去,魏良辰半截手指差點報廢了。
他也不怒,聲音沉啞,「這麼牙尖嘴利,今晚讓你發揮,放學回來後哪裡也不許去。知道嗎?」
錦夜不回他,把小籠包咬得咯咯響。
魏良辰笑,給她整理頭髮,「前天的旗袍很好看,哪裡做的?」
「我不告訴你。」
「再去做幾身,帳算我頭上。」
「有錢了不起。」錦夜其實不是很喜歡穿旗袍,太拘束,喜歡穿像校服這種樣式的裙子,或者洋裙,西服褲子。
但他好像特別喜歡看她穿旗袍。
魏良辰眼皮微抬,「沒錢怎麼養活你。」
錦夜心頭一跳,又聽他說,「還有你姑姑,一個月幾百大洋,尤其是病房外面幾十個守衛,沒你二哥哥一份功勞嗎?」她那點心跳立即恢復了平靜。
他在威脅她,提醒她認清自己的處境,乖乖聽話,一個巴掌一個甜棗,他比他老子運用還純熟。
也提醒著她,兩人之間,誰說了算。
又給她餵了兩個小籠包,魏良辰才說:「周司維能不見就不見,剩下的交給我處理。」
「他不是以前那些,我覺得他是個好人,你別……過分了。」
這是第一次,她為相親對象說話。
魏良辰神色意味不明,「你見過幾個好人?才見了一次就說他是好人。」
「就因為他一大早給我送蝦餃吃。」而你把我的蝦餃給別人。
魏良辰笑了,「我把那間粵菜館買下來行不行,或者把廚師請到家裡來。」
快到校門口了,錦夜沒空跟他貧嘴,「不用。」
她下了車,魏佳欣馬上跑了過來,「二哥沒打你吧。」
衣服都給揪皺了。
「這二哥也太欺負人。」
可不是嗎?
錦夜抿著唇,因為魏良辰剛才親得很用力,又久,現在還麻麻有點疼,沒準腫了,不能給佳欣看到,「沒打,快上課了,進去吧。」
車裡的魏良辰見兩個姑娘消失在視線里,把盤子裡剩下的三個小籠包塞進嘴裡,「讓人去查查周司維底細。」
周司維他當然知道,但之前沒太注意,因為周總長很明顯是把嫡長子周司淮當接班人培養,周三公子是個小透明。
但魏太太和督軍忽然重視此人,絕對不簡單。
周司維身上有他們圖的。
錦夜進了學校,就看見程怡,她和好些同學不知議論什麼,周圍有點喧譁。
最近膠澳問題正鬧得轟轟烈烈。
「錦夜你來了。」程怡興奮的跑過來,一頭短髮飄啊飄,「來看看我們寫的口號。」
程怡是愛國青年,一腔熱血。
和同學們做的小白旗上,寫著「誓死力爭,保我主權」「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頭可斷,清島不可失」,還有一句:
「甘將領土贈東鄰,賣國奸徒太不仁。
莫怪青年多越俎,興亡原系匹夫身。」
學生們都說北城和海城的學生都上街請願去了,他們也要去。
錦夜因為督軍說過,讓她別參與這些活動,而沒參加。
但知道她是督軍家拖油瓶的人不多,那幾個之前欺負她的女生,早就被魏良辰封口了,程怡也不知道,因為兩人聊得來,一直想拉她進小組,跟他們一起為國振臂一呼。
「嗤,人家說不定是哪個大人物養的金絲雀,才不摻合你們。」
忽然,一個聲音橫插了進來。
隔壁國文系的凌紹敏,凌家四千金,凌雪薇的妹妹,知道錦夜身份的少數人之一。
她跟錦夜一向不對付,上次張太太宴會,她們還吵了一架。
凌紹敏不敢說錦夜是督軍家養的拖油瓶,就用金絲雀代替。
在她眼裡,錦夜再怎麼金絲纏身,終究是一隻麻雀。
但凌紹敏這話很有歧義,在其他同學聽起來錦夜像被包養的,加上錦夜又長得那麼美,大家看向她的目光都有點意味深長了。
「是啊,今早我還看見有司機送上學呢,後面還隱隱坐了個人。」程怡身邊的一個女同學說。
錦夜心頭一跳。
通常司機都會在距離校門還有百多米放她下來的,今天少有的,魏良辰發癲送她上學,還幾乎送到校門口。
所幸的是,他沒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