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默契點點頭,其實年輕人不相信這些鬼怪,可是看著固執的爸爸,他只能陪著。
沈蓓蕾把符自燃,嘴裡念叨一些大家聽不懂的語言。
不一會,沈蓓蕾看著不遠走來的年輕男人,最多二十八的樣子,身上穿的現代的服裝,西裝革履,長的跟中年大叔有三分相似。應該是後人燒給他的。他滿臉詫異的站在沈蓓蕾的面前,
他怎麼回來陽間了,他看著眼前的丫頭,再看看跪在地上的兒子,孫子,他一臉的愧疚。
沈蓓蕾說:你就是曹安軍。。。。
他點點頭說:我就是你找的人,應該說是鬼,我已經死了好幾十年了,現在是一隻老鬼了。
沈蓓蕾點點頭說:是你的兒子找你,想問你一些事情。大叔,你爸來了,你有什麼話想問,就問吧,時間有限,你還是抓緊時間。
曹山川看周圍一周,握緊拳頭,他咬牙切齒的問:爸,你為什麼要當狗漢奸,你知道不知道,你死了,一了百了,苦的是我跟我媽,好不容易熬過來了,現在你大孫子,考上了軍校,可是因為你做的事情,他現在連最愛的軍校都去不了,我就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那樣做,你知不知道,我跟我媽,從小到大,都怎麼熬過來的,是被謾罵中,挨打中,熬過來了,好不容易得到新生,現在我兒子還被你拖累了,我已經父債子還了,為什麼還牽連我兒子,我兒子多優秀,他為了考上理想大學,吃了多少苦,我都看在眼裡,十二年的付出,現在好不容易看見希望,可是因為你,他的夢想毀滅了,他的審核不過關,進不去軍校,他現在不單進不了大學,連其他大學,他進去,都要受人家的歧視,現在街坊鄰居,看見我的眼神都是鄙夷,指指點點的看著我們一家,我們一家的平靜生活,又被打破了。我現在死的心都有,爸,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呢?
曹安軍趕緊解釋說:兒子,大孫子,對不起,都怪我死的早,沒有給自己正名,讓你們受苦了,我不是狗漢奸,我也不是賣國賊,我是有隱情的,我是明面做狗腿子,我其實是解放軍。真的,我現在沒有辦法證明自己,我已經死了,我的領導,對了,我有領導。兒子,你去找我領導,他應該可以證明我不是漢奸,我是英雄。
沈蓓蕾看著激動不已,在他兒子轉圈圈的鬼說:你別轉圈圈,我看著頭暈,我就不明白,你們鬼魂,就那麼喜歡轉圈圈,有沒有顧忌一下能看見鬼魂我的感受,你現在好好站著說話,我把你的話說給你兒子聽,你爸說了,他不是漢奸,他是去哪裡當間諜的,他真實身份,是解放軍戰士。他是英雄,不是狗熊。他有領導,你可以去找他領導,說不定可以給你爸正名。
曹山川,整個人傻了,半輩子被人罵狗漢奸的兒子,賣國賊的兒子,他跟他媽過的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日子,他被人打,他不敢吭聲,被人罵不敢回嘴,因為他也是這樣認為的,他是漢奸的兒子,媽媽每一次抱著傷痕累累的哭,且什麼都不敢做,因為他們家,有一個死的不能再死的,人人唾棄的賣國賊。所以他不敢反駁,只能磨磨承受這一切。
現在告訴他,他經歷所有一切,都不是真實的,他本來不應該承受這一切,那他那麼多年的煎熬算什麼,那麼多年的背井離鄉,算什麼?
他爸爸不是賣國賊,是解放軍,是英雄,不是狗腿子,他又哭又笑,就像瘋子一樣,他兒子聽見這樣的喜訊,也是很開心,如果這是真的,他的夢想,就可以實現了。當他們身處地獄,現在卻告訴他,他們原本是屬於天堂的,這樣的大起大落,難怪曹山川,現在情緒波動太大。
他等冷靜過來,他著急的問:丫頭,你問我爸,他領導是誰,我要去找他,讓他給爸爸證明,這樣他們一家就可以沉冤得雪了。幾十年背在身上的枷鎖,終於可以解脫了。哈哈哈。我今天的決定是對的。
又笑又哭的,不知道以為他是瘋子。
沈蓓蕾覺得當他們傳聲筒有點累,就說:大叔,你應該不介意見鬼吧?我有辦法,讓你跟你爸面對面說清楚,我就不當傳聲筒了,你願意嗎?
還可以這樣,曹山川欣喜若狂說:我願意。麻煩你了。
沈蓓蕾說:那你們站起來吧,不用跪了。閉上眼,我說睜開眼才能睜開眼。明白嗎?小哥哥,你也要看看你爺爺嗎?
年輕人點點頭說:我可以嗎?如果可以,讓我看看吧?我想知道,我的爺爺,是什麼樣子的?
沈蓓蕾讓他們閉上眼,熟悉的操作,當他們睜開眼,看見站在他面前的鬼。
曹山川哭了,說:爸,你怎麼比我還年輕?
曹安軍沒有好氣的說:這是我死的時候年紀,我一直都這樣。人鬼殊途,我是鬼,能跟你一樣嗎?臭小子,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也對不起大孫子了。
那個時候,狗日侵略我們國家,我跟你大伯一起參加抗日,你大伯是國軍,我是共軍,我留過洋,去過日本,回來參加革命,因為我懂日語,組織安排我去當間諜。還安排一個媳婦,那就是你媽。善良的好姑娘,不過她對這些都一無所知,我娶了你媽,掩蓋了身份,我也是真心喜歡你媽,她很善良,人和善,做事情,乾淨利落,我們結婚半個月,鬼子打進村里,我為了救村裡的人,跟你媽,做了他的狗腿,這些都是計劃好的,他們不知道我懂日語,所以他們在我們面前,討論很多機密,被我送出去,他們卻不知道,誰是內奸。
也是因為有我這個內奸在,他們很多大型行動,都被我們共軍,打斷了。我沒有背叛國家,沒有背叛黨國,我是英雄。可惜是無人知道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