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唐凌笨拙且認真的用深紫色的梳子輕輕的梳攏著小舞那長可及地的柔發。

  淡淡的清香從發間傳來，那香氣並不是女人所用的胭脂味道，這種味道一直都伴隨著小舞，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變過。那種味道讓唐凌迷醉，讓唐凌想要永遠沉淪。

  小舞藉助星月之光的照耀下看著湖面站在自己身後笨拙且認真的少年，注視著湖面那一抹明月，帶著淚水的嬌顏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那一抹明月就是她母親的笑容一般。

  明月高照，朦朧的月光照耀在唐凌的身上仿佛為唐凌披上了一層薄紗。

  纖長白皙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門栓卻停了下來，咬了咬薄唇卻把又手給收了回來，心中不斷的掙扎。不知為何，突然之間有點害怕見到屋裡的少女，這還是唐凌長那麼大以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將手重新放在了門栓上，手腕微微向下壓，隨著手腕推動，房門也被推開，眼前的亮光卻被一道修長的黑影遮擋。

  「清兒……」唐凌愕然的看著眼前這道修長身影，垂直的雙手不禁用力握了握。

  朱竹清雙手抱胸，就這樣淡淡的和唐凌對視，黑瞳中閃爍著一種莫名的光芒。那種光芒很熟悉，那種光芒在魔鬼訓練時經常會出現在朱竹清眼中，不，幾乎是參加過魔鬼訓練的所有人眼中都出現過那種光芒，名為倔強。

  倔強的完成不可能完成的訓練……

  倔強的想要變強……

  莫名的倔強讓人心疼……

  唐凌微微呼出了一口氣，跨前一步將朱竹清攬入懷中。

  朱竹清鬆開雙手，腦袋靠在唐凌胸前：「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我不會去多問。」

  唐凌低頭輕輕吻在了朱竹清的額頭，額頭抵在朱竹清的額頭，四目相對：「你知道就好。」

  朱竹清俏臉瞬間變得緋紅，黑珍珠般的眼睛微微眨動，雙腮微微鼓起，雙手抬起環住了唐凌的腰，聲音輕柔卻帶著咬牙切齒的無奈：「你啊，真是一點都不會安慰女孩子。真想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喜歡你這個榆木腦袋。」

  唐凌緊了緊懷中的嬌軀，嘴角扯出一抹淡到極點的笑意：「這是你們自己的選擇，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我從來就沒有後悔過，無論是以前，現在，或者是未來，這個選擇絕對不會後悔。」朱竹清靠在了唐凌胸口，聞著熟悉的味道，聽著有力的心跳，心中的害怕和惶恐也漸漸被驅散。

  唐凌抬手揉了揉朱竹清的秀髮，從魂導器里拿出了一盒飯，放在了桌子上：「先吃點東西吧。」飯盒被打開裡面飄散出了熱氣。

  「這是我借食堂的東西做的飯菜，嘗嘗吧。」唐凌掰開筷子遞給朱竹清，拿起一旁的水壺倒出一杯溫水放在飯菜旁邊。

  朱竹清點了點頭，接過唐凌遞過來的筷子，先喝了一口水這才夾起一塊還散發著熱氣的食物放入口中，美眸頓時就亮了起來，夾起一塊蔬菜放在了唐凌嘴邊：「你也吃。」

  唐凌張口將食物吃下，然後就這樣看著朱竹清吃飯，朱竹清時不時遞過來的食物無論自己愛不愛吃唐凌都會張口吃下。

  兩人膩歪到了半夜，朱竹清也不回房間了，直接躺在了唐凌旁邊，抱著唐凌的腰進入夢鄉。等到朱竹清發出輕微的鼾聲後，唐凌閉上的雙眼卻悄然睜開，微微側頭看著朱竹清的睡顏。

  原本平靜空間傳來一股微妙的波動，一道身穿淡金色勁裝的修長身影從空無一物的空間中走出，僵硬的臉，淡漠到極點的視線看著唐凌。

  唐凌並沒有因為這道修長人影的出現而驚慌，反而像是本就知道他會出現一樣，輕柔的將朱竹清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拿開，並沒有理會這道人影直接走出了房間。

  人影深深的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朱竹清，後面變得平靜的空間重新泛起波動，後退一步，直接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唐凌出了房間也沒有停下腳步，直接朝著學院外的某一個方向走去，每踏出一步，身體就會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卻是在十米之外。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腳步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停頓了下來，唐凌停在了一處山崖，站在山崖最邊緣看著黑夜中最美的美景。身後空間泛起波瀾，那道修長人影重新出現在了唐凌身後不遠處。

  「帝炎，你出來幹什麼。」唐凌平靜的聲音將周圍的寂靜打破。

  「我想不到，你時時刻刻都在承受龐大記憶湧入識海的痛苦居然還可以面不改色的面對她們。我想知道她們對你而言到底代表了什麼。」帝炎背負雙手，僵硬的臉依舊沒有任何波動，眼神依舊是死寂一般的淡漠。

  唐凌側頭看了一眼身後面無表情的帝炎，重新看向天空中那道圓月。「你不只是第一次詢問這個問題了，他們對我而言代表了什麼這個問題對你來說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帝炎挑了挑眉：「我只是想要聽到你親口說出你心中的答案。」

  唐凌緩緩轉身直視著帝炎那雙淡漠到極點的雙眼，眼神中透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嘲諷：「呵，你不是有洞穿人心的力量嗎？要我親口說還不如用你那種洞穿人心的力量來看，自己看到的不是比我說出來的還要真實嗎？」

  帝炎並沒有躲閃唐凌那種嘲諷的眼神，雙眼依舊如同死寂一般的寂靜，似乎從來都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打破雙眼如同死寂一般的淡漠。「何必要這樣做。遲早要離開，現在給了她們希望，兩個月後，她們就會更加絕望。竟然知道了結局，就不應該給她們希望。我就是你，可我，看不懂你現在所做的選擇，更加看不透你的心。」

  帝炎的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情緒，一種很微弱的疑惑。淡漠的雙眼帶著一抹璀璨的金色火焰注視著唐凌，與此同時，仿佛將世間一切看穿的力量掃視著唐凌。

  「跟他們有關的一切我現在都無法看穿……」火焰在眼中熄滅，帝炎聲音中的疑惑也變的更加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