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大人,我們已經來到這快一個月了,還沒有找到這賊禿驢。」梁虎抱怨道。
「老梁不可胡說。」賈玉制止。
這些天,賈玉已經完全跟梁虎混熟了,賈玉也是比較豪放的人。
當年可是為路人打抱不平,與軍官動手,挨了一頓毒打也沒有服一個軟字。
「賈大人,我們帶的乾糧已經所剩無幾了。」隨從說道。
賈玉眉頭緊鎖,他早已經想到了這場景,但也沒什麼辦法,只能希望早點找到那些釋道的人。
「實在不行,我們就抓個妖獸問一問那些和尚在哪!」梁虎說道。
梁虎很早就提過這個建議,但被賈玉否決了。
如果觸怒了獸族,他們絕無活著回去的可能性。
現在賈玉眉頭緊蹙,沒有言語,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能性。他許下的諾言,身上的擔子很重。
但是他為了一些人,為了一群人,為了很多人,願以生命的代價去搏一搏。
「我稟報陛下吧!」
確實沒辦法了,很多事都迫在眉睫。
賈玉拿出一塊玄音石遞給梁虎。
玄音石可以通過真氣的催動而進行遠程的通訊。
玄音石非常珍貴,而能製造此物的整個大陸也只有三家宗門。必須要兩個大境界修士,一個文家,一個法家,且兩人靈根屬性相同,配合極其默契才能進行煉造,且煉造工序也是非常繁瑣,極其耗時間。
玄音石之間也有特殊的秘法標記。
所以此物擁有之人很少。
而平常修士想要進行遠程傳訊只能通過一些秘法,符劍,紙鶴這一類。
梁虎催動真氣,玄音石泛起光芒,一聲渾厚的聲音傳來:「賈愛卿,梁愛卿你們情況如何?」
「稟陛下,情況不太樂觀,我們已經苦尋一月無果,現在準備主動找獸族,詢問釋道人的下落。」賈玉及隨從叩首。
「朕理解你們,但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危險。」
「臣等多謝陛下關懷,但此事迫在眉睫,只能如此。望陛下恩准。」賈玉拱手道。
「哎,」一聲嘆息,「朕知道此事太難為人,實在不行就算了。」
「陛下,這世上有些事情,本來就不是人能決定結果,有些也不能因為結果不定而不去做,只能拼上所有去謀一個機會!
臣願以生命為因求取一個果!」
「賈愛卿,你自行決斷,朕只希望你活著回來。」
玄音石暗淡,通訊掛斷。
賈玉重重叩首。
賈玉本是一個貧窮的寒門士子,老母親和父親都已早早去世。但從來不為五斗米折腰,也不去討食,君子不食嗟來之食。
他雖是高風亮節卻不勝勞力,只能替人寫些字賺錢,每天食不果腹。
機緣巧合之下被劉慈發現,才有了今天的賈玉。
劉慈曾評價賈玉「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身在比丘國的劉慈臉上愁容滿面,他真的不願意賈玉受到危險,但有些卻不得不去做,只能暗自祈禱賈玉他們能平安歸來。
「把最後一點酒拿出來。」賈玉道。
隨從從行李中拿出來兩個酒囊遞給賈玉。
賈玉只接過一個,「很抱歉讓你們跟我走這一趟,這一路又苦又累,搞不好還會丟掉性命。」
「賈大人您的為人,我們都知道,我們願意。」兩名隨從說道。
賈玉朝兩名隨從拱手。
「老梁,不嫌棄我吧!」
「說得什麼話!我老梁佩服的傢伙不多你是一個!我倆喝一壺酒高興還來不及呢!」
賈玉猛地灌了一大口酒,「啊!舒坦!」喉嚨和腹部馬上傳來了灼燒感,將酒囊拋給梁虎。
賈玉猛地抖了抖寬大的袖袍,臉色漲紅,「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
賈玉將心中所裝之事通通以詩句誦出,天大的擔子,我賈玉一人擔著。
梁虎和隨從大口地喝著酒,聽著賈玉的酒瘋,臉色也是變換不定。
詩句停了下來,賈玉一把從梁虎的手中拿過酒囊,灌了一口後,頓了頓,「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此刻的賈玉眼神果斷,決絕,柔和,殺氣騰騰,臉上陰晴不定。
梁虎,兩名隨從也生出甘願服死之感,怕什麼!
許久後,賈玉沉聲道:「老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