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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你們會發現,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夢

2024-08-21 20:26:58 作者: 我今年火了
  第307章 你們會發現,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夢……

  漆黑的房間中。

  陳嘉魚陡然驚醒,自床上彈起,全身冷汗,大口喘氣。

  他做了個噩夢。

  夢中是鋪天蓋地的黑霧,而在那黑暗中,似是有什麼極其可怖的事物,讓他湧出發自靈魂深處的驚慄、恐懼,心臟也仿佛被某種可怖的力量給緊緊捏住,瀕死的感覺瞬間將他淹沒。

  不知過了多久,陳嘉魚終於慢慢地平復下來。

  他看了看旁邊的鬧鐘。

  凌晨三點半。

  ……

  端詳著全身都散發著疲憊氣場的陳嘉魚,一早過來的沈念初走到他的床邊坐下,關心地問:「你怎麼看上去很累,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陳嘉魚半閉上眼睛,靠著床背:「沒什麼,昨晚有點失眠。」

  「失眠啊,難怪。」沈念初嘆了口氣,「我買了早飯來,你吃完早飯再睡一會兒。」

  「不用了,放著吧。」陳嘉魚搖了下頭,「我現在沒胃口,等餓了再吃。」

  做了那個噩夢,他還心有餘悸,對食物一點渴望都沒有。

  「……」

  沈念初抿了抿唇,站起來,過了會兒,她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奶過來了。

  「我給你泡了杯牛奶,喝了吧。」

  「……謝謝。」

  陳嘉魚接了過來,喝了一口,但依舊提不起什麼食慾,甚至胃裡還有些犯噁心,便將杯子放在一旁。

  沈念初看著他,輕聲問:「怎麼不喝?我試過了,不燙的。」

  「不太想喝。」

  「可它能助眠。」

  「……我真的不想喝。」

  沈念初眉頭皺緊了,過了兩秒,她又去了廚房,過了會兒,拿著一個勺子出來了。

  「這樣吧,我用勺子餵伱喝。」

  陳嘉魚搖了下頭,「不用,我……」

  「我不想跟你吵架陳嘉魚,」沈念初閉了閉眼,語調沒有任何起伏,平靜到古怪。

  如果陳嘉魚還有記憶,就會知道,通常這樣的語氣,就是沈念初動怒的前奏了,如果接下來,他依然不退讓,那麼她就會真正的爆發出來。

  可陳嘉魚並沒有記憶,於是,他只是愣了愣,「什麼吵架?為什麼要吵……」

  他剛開了個口就被打斷了,沈念初手中捏著瓷白的勺子,聲音和眼神一樣染上了一層涼意,「你又不睡覺,又不吃東西。我給你倒了牛奶,也不喝,現在說餵你你也不肯,你擺這麼大的架子是想幹什麼?難道要我跪下來,求爺爺告奶奶一樣的求你?陳嘉魚你別得寸進尺,要知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陳嘉魚怔住了。

  沈念初說完,自己也怔住了,

  過了一會兒,又坐到了陳嘉魚的身邊,嗓音放得低軟了幾分:「對不起,我只是太擔心你的身體了。要知道你失眠本身就很影響健康了,現在又不吃東西……我知道你可能沒胃口,但是你得想一想我的心情……」

  陳嘉魚閉了閉眼,睜開後,把杯子拿了過來。

  「知道了,我喝牛奶。」

  沈念初頓時彎了一下唇:「嗯,這才對。」

  看著陳嘉魚喝完牛奶,沈念初從包里拿出一個手機,放在他的枕頭邊。

  「這是我的備用機,你先用著吧,號碼是15XXXXXXX,常用的app也給你裝好了。」

  「嗯,知道了。」

  「那我先去公司了,你記得把早飯吃了,再睡一覺。」頓了頓,她的語氣更溫柔了幾分,「我一下班就來看你,你好好休息,養好身體,別胡思亂想。」

  陳嘉魚低聲說:「……你不用特意過來了,我想一個人待段時間。」

  「我不會吵你的。」沈念初笑了一下,「就是想多陪陪你。」

  「……」

  「好了,就這樣,我先走了。」

  ……

  等沈念初離開後,陳嘉魚睜開了眼。

  那股自沈念初出現後,便一直在胸腔內擁堵著的悶窒感,終於減退了少許。


  他並不傻,提及他的抑鬱症以及心理諮詢時,沈念初避而不談諱莫如深的表現,讓他已經足夠判斷出,這其中必然存在著某種問題,某種對她來說必須要迴避的問題。

  難道說,他的抑鬱其實是和沈念初有關?

  倘若真是這樣,這幾年裡,他和沈念初究竟發生了什麼?

  視線挪到了那台手機上,陳嘉魚伸出手,將它拿了起來。

  他點開搜索,一邊回憶著昨天聽到的那個名字,一邊試探地輸入。

  那個心理諮詢師的名字好像是caijiayi……

  蔡這個姓還好說。

  但是jiayi這兩個發音,就有太多選擇了。

  蔡嘉怡?

  蔡嘉儀?

  還是蔡佳宜?

  陳嘉魚先輸入「蔡嘉怡」再加上「心理諮詢」這兩個關鍵字,點擊搜索。

  很快,頁面里跳出了一些混雜著GG的結果。

  快速瀏覽了一遍,陳嘉魚沒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他又換成了「蔡嘉儀」,再加「心理諮詢」。

  結果,網上還真有個叫「蔡嘉儀」的心理諮詢師,但卻不在燕京,而是在花城。

  陳嘉魚又換了一個名字。

  ……

  幾分鐘後。

  「蔡佳怡」,「心理諮詢」。

  陳嘉魚再次搜索。

  頁面刷新。

  零點幾秒後,看著頁面上顯示出的若干條結果,陳嘉魚的雙眸瞬間凝住。

  燕京……

  應該就是她了。

  按照網頁上的聯繫號碼,陳嘉魚拿起手機,撥了過去。

  幾秒後,昨天那個好聽的女人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你好,這裡是燕京XX心理諮詢中心,我是心理諮詢師蔡佳怡。」

  「你好……」

  他才說了兩個字,對面的蔡佳怡已經楞了下。

  「陳嘉魚?」

  陳嘉魚一怔:「對,我是陳嘉魚。」

  蔡佳怡握住手機的手指緊了緊,輕聲問:「你是有什麼事嗎?」

  「你……是我的心理諮詢師?」

  「是的,怎麼了?」

  陳嘉魚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過了會,才問道:「能不能告訴我,我為什麼會來找你做心理諮詢?」

  很顯然,蔡佳怡楞了下,所以有三四秒的時間,她沒有說話。

  隨後,才有些疑惑、遲疑地發了聲。

  「這個問題……什麼意思?」

  「……有點複雜,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陳嘉魚怔了怔,苦笑道,「但是,它的答案對我很重要,請你務必一五一十的回答我。」

  蔡佳怡靜了會兒,問:「今天下午,你有時間嗎?」

  「應該有。」

  「我今天上午的預約已經排滿了,」她聲音溫和平靜,帶著一種令人安定信任的力量,「這樣,我幫你安排到下午兩點半,到時候你來我的諮詢室,有什麼問題可以當面問我,行嗎?」

  兩點半……

  即便算上諮詢和回來的時間,應該也足夠趕在沈念初過來前結束了。

  「好,給我地址。」

  「地址?」蔡佳怡又是一怔,但她沒有多問,只是將諮詢中心的地址告訴了陳嘉魚。

  陳嘉魚默默記下。

  掛了電話,他打開地圖app,輸入蔡佳怡告訴他的地址。

  地圖顯示,諮詢中心離他住的地方並不遠,步行數百米後,再往右拐一個路口就到了。

  一絲倦意湧上,陳嘉魚看了眼時間。

  還不到九點,距離下午兩點半還有將近六個小時。

  於是,他在手機上設了個下午兩點的鬧鐘,躺下,閉眼。

  ……

  鬧鐘響起,陳嘉魚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先摸到手機,關掉鬧鐘,剛坐起來,一道站在衣櫃前的人影躍進眼中。

  等看清是沈念初後,陳嘉魚直接愣住。

  「你醒了?」

  沈念初回頭看著他,微微一笑,手裡還拿著幾件陳嘉魚的衣服。

  「怎麼回事,現在才是中午,你怎麼就來了?」

  陳嘉魚忍不住問。

  「哦,我和公司請了幾天假。」

  「請假?為什麼?」

  「我打算和你一起回趟漢楚市,」她晃了晃手裡的衣服,柔聲道,「正好,你趕緊起來吧,和我一起收拾東西,票已經買好了,下午的飛機,得抓緊一點時間了。」

  陳嘉魚又愣了一下,「回漢楚市?幹什麼?」

  地板上放著個打開的行李箱,沈念初拿著陳嘉魚的衣服走過去,再將衣服一件件地放在裡面,頭也沒抬,語氣近乎漫不經心地說,「拿一下戶口本,然後,我們再去把證領了。」

  陳嘉魚下意識地問,「什麼證?」

  沈念初抬眸看著他,唇角浮起一個淺淺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即將說出的那三個字的特殊之處,她平常只以淡然平和為主的嗓音,竟然攜上了幾分溫軟。

  「結婚證。」

  按道理,陳嘉魚應該欣喜若狂,但此刻,他的心裡卻只有匪夷所思。

  「為什麼連說都沒和我說一聲,突然要領結婚證?」

  「現在,我不是和你說了嗎?」

  沈念初依舊是笑著,「好啦,你別問東問西,快起來和我一起收拾,不然趕不上飛機了。」

  「這麼大的事,你總應該先問過我的意見!」陳嘉魚深吸口氣,勉強壓制住了即將脫韁的鬱積與窒息,「我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你的意思是,你不同意嗎?」沈念初停下整理東西的動作,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

  陳嘉魚沒說話。

  「陳嘉魚,我們已經戀愛七年了。」沈念初站起來,凝視著他,語速極慢極慢,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心平氣和,「七年,不算短了。換做任何一對情侶,談了七年的戀愛,還沒考慮過走進婚姻,才是真正的奇怪吧?」

  她盯著陳嘉魚,一個字,一個字地問。

  「還是說,你根本沒打算對我承擔起責任呢?」

  陳嘉魚皺緊了眉。

  幾秒後,他瞥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站起了身,低聲說,「對不起,這件事以後再說。下午我有別的事情,要先走了。」

  沈念初怔了怔:「什麼事?」

  「我約了昨天那個心理諮詢師,要去她那裡。」

  沈念初眸子一震,整個人僵住了,臉色微微發白。

  「你、你去她那裡幹什麼?」

  「之前我發現了自己抑鬱的病歷,你說是因為工作上的不順心……但我總覺得可能並不單純是這個原因。」陳嘉魚扯過放在旁邊的外套,套在身上,拉起拉鏈,「我想搞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我精神狀態不好,會不會我的失憶也和它有關,這幾年裡,在我身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沈念初深吸口氣,顫聲說:「那些不愉快的東西忘記了就忘記了,不行嗎?」

  「可能不行。」

  陳嘉魚看著她,搖了搖頭。

  他一醒來,就被告知失去了這幾年的記憶,對他來說,這幾年的人生就像是空白,就仿佛整個人生從此斷成了兩截。

  這兩天,他整個人都好像在虛幻之中,恍恍惚惚的,什麼都不真切,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再加上沈念初的種種異常,讓他更迫切地想要弄清真相。

  「對不起,我不是不承擔責任,但結婚這種大事……我想等我記憶恢復了,或者知道了發生過的一切再考慮。」

  說罷,陳嘉魚朝著門口走去。

  剛踏出房門,手腕就被人從後面一把拽住。

  陳嘉魚側首,沈念初抬起雪白的俏臉,緊盯著他,聲音有種不受控制的冷厲,「我不許你去!」

  「為什麼?」

  沈念初閉了閉眸,聲音緩和了幾分。


  「為什麼非要知道以前的事情呢?你只要知道我愛你,不就行了嗎?」

  過了良久,陳嘉魚的喉結上下滾了一下,才低聲問,「你真的愛我嗎?」

  沈念初垂眸,喃喃道:「我要是不愛你,為什麼要和你在一起?我要是不愛你,為什麼會放著工作不管,放著那麼多追求我的人一眼都不看,只在意你?我要是不愛你,為什麼連我們家庭之間的差距都可以無視,可以不在意,甚至主動提出和你結婚?但現在,你卻問我是不是真的愛你?如果這樣還不算愛你,怎麼才算?」

  客廳陷入了安靜。

  幾秒後,陳嘉魚才嘆了口氣,

  「我相信你愛我……但是,我必須先弄清楚這件事。不然的話,它會永遠埋在我的心裡,成為一個死結,一團陰影,一個我無法釋懷的死結,一團讓我一直背負著對過去未知的恐懼的陰影……」

  他伸出手,不算太用力地將她的手指緩慢但堅定地一根一根地掰開。

  「對不起。」

  沈念初驀地睜大了眸子。

  看著陳嘉魚已經走到門口,並伸手拉開了大門,她的指甲用力掐入了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

  她聲音變冷,像是覆上了一層薄霜,「陳嘉魚,你要是再這麼固執下去,我們就完了!你自己選吧!」

  陳嘉魚邁出去的腳步頓住,卻沒有回頭,沉聲問:「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這麼在意這件事?難道說……我的抑鬱和你有關係?」

  這句話,讓沈念初的身子搖晃了一下,臉色也瞬間雪白一片。

  客廳鴉雀無聲。

  很長時間,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

  於是,陳嘉魚再一次抬起了腳。

  長腿一邁,出了門。

  坐著電梯,來到樓下。

  陳嘉魚邊回憶著蔡佳怡給他的地址,邊辨認了一下方向,找到後,開始大步往前走。

  眼見前方就要到路口,忽然,身後傳來沈念初尖銳的叫喊聲。

  「陳嘉魚,不許去!」

  回頭看了眼,沈念初朝他跑來,邊喊著,「你站住,不要去!」

  陳嘉魚也加快腳步,改走為跑。

  他人高腿長,沈念初只能在後面不停追趕。

  ……

  ……

  「來了,終於來了。」

  不遠處,莫芸望著一前一後跑過來的陳嘉魚和沈念初,又扭轉頭,看向從右側行駛過來的一輛大貨車,臉上的表情半期待半癲狂。

  「馬上,你們的夢就要醒了……」

  「但到那個時候,你們會發現,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夢……」

  她低頭,看向手中握著的那本《小王子》。

  「而我,也將會知道,這個費盡心思的計劃,究竟能不能成功……」

  貨車在疾馳。

  司機目光呆滯,前方分明是紅燈,他卻像是沒看見一般,毫無剎車的動作,而是直接往前開去。

  莫芸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在心裡倒數著。

  「3……2……「

  ……

  臨街的某幢寫字樓。

  蔡佳怡看了下時間。

  還差兩分鐘,就是下午兩點半。

  她走到窗邊,朝外望去,「陳嘉魚應該快到了吧?」

  下一秒,那對琥珀色的瞳孔,猛地緊縮起來。

  ……

  「1!」

  貨車司機像是終於從夢中醒來一般,看到前方的人影。大驚失色,猛踩剎車。

  但,來不及了。

  砰!

  伴隨著一聲沉悶得讓人心臟一震的撞擊聲,陳嘉魚的身子飛出了數米,然後落在了地上。

  沈念初愣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眼中的整個世界,仿佛都瞬間崩塌了。

  人群逐漸圍攏。

  「陳嘉魚!」

  一個漂亮女孩用力推開四周看熱鬧的人群,沖了進去。

  看到躺在地上的陳嘉魚,蔡佳怡的臉刷地變成一片慘白,身子顫了顫後,直接撲倒在地,嫵媚的眼睛裡,淚水滾涌而出。

  「陳嘉魚,你醒醒!」她喊得聲嘶力竭,肝腸寸斷,「陳嘉魚!」

  她慌亂地拿出手機,顫抖著撥打了120,接著低下頭,將躺在地上的陳嘉魚的一隻染著血跡的大手握在手裡,聲音顫抖著說:「陳嘉魚,你堅持一會兒,我已經叫了急救車了,他們馬上就到……你、你再堅持一會兒……」

  地上的陳嘉魚勉強地睜開了眼,目光有些茫然的看著她,嘴唇動了動,仿佛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聲音都沒發出。

  「我還沒告訴過你,我喜歡你……」

  蔡佳怡將他的手握得緊緊的,連關節都泛白,眼淚像開了閘的龍頭一般,止不住的衝出來。

  她喃喃地說,「我喜歡你很久了,求求你,一定要沒事……用我的命來換你的也沒關係……求求你……」

  陳嘉魚的指尖動彈了下,他似是想抬起手,摸一下她的臉,但只是向上移了一厘米的距離,便再次無力地垂了下去。

  眸子裡的光,也一點點地晦暗了。

  「陳嘉魚!」

  最後迴蕩在陳嘉魚耳邊的,是蔡佳怡聲嘶力竭的喊聲。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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