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遊覺得所有人都太弱了。
是所有人。
除了他師尊的所有人。
一個孱弱的凡塵俗世,卻生活著一群想要逆天而行的弱小人族。
甚至可以說,這是不對的。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人族的地界,一群靈智未開的,如潮水一般鋪天蓋地生存的普通猴子竟要誕生文明,從而將人族完全取代。
人族區別於其他種族的最明顯特徵,大概就是文明傳承了。
也因此,若真的有那麼一群猴子取代了人族的文明,那麼對於所有人族來說,那會是一種恥辱。
那若是對應仙域會如何?
那也是一種恥辱。
但擁有反抗意志也是人族的特點。
人本就是複雜多變的。
就好像一個老實巴交的人,卻突然有一天一反常態的干出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來。
週遊沒有再說下去,他不希望自己的感覺讓其他人的心裡也多了負擔。
並且,沒有發生的事情 ,他也不會過多去思考。
那樣的做法,會讓他活的很累。
而他只不過就是想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妻子孩子被窩子的生活罷了。
只可惜,這幾年來,不曾完成自己的夢想。
唯有吃喝二字算是解決了。
作為一個生活近乎完全不能自理的廢物來說,週遊算是比較成功的。
隨後週遊看向景小喻,「景小喻,我覺得此地暗含你血脈之謎,或許你可以在這裡進行修煉,能起到增強你血脈的作用。」
葬天空靈脈有著自己獨特的秘密。
景小喻頷首,於前方盤腿坐下。
週遊伸手按在景小喻頭頂,他將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所理解的一切,通過這種方式將感覺傳給景小喻。
金烏本就在天上,如今死於天。
此地又是死氣濃烈,處處散發著讓人不安的死意。
如此,也算得上是『葬』。
再看前方,無限空闊,倒也暗含『空靈』二字。
週遊將自己的感覺讓景小喻進行感悟,景小喻輕抿紅唇,不敢大意。
所謂歷練,本就是所感,所見,所聞,所知的結合。
於這些事情中對自身的心境,實力進行一個磨礪。
此次雖說大家近乎都沒有在仙屍一戰出手,但那種浩瀚的場面,以及極其恐怖的威勢,對於每一個人的心靈都有著巨大的衝擊。
正如週遊所想的那樣。
葬仙路這樣一個特殊的環境,再加上金烏殘留的氣息,確實對景小喻有很大用處。
隨著景小喻進入修煉的狀態,她自身的血脈也在復甦,似乎在無形中便開始吸收這裡的氣機,從而相得益彰,起到輔助的作用。
那邊玄赫等人聚集,一個個也恢復了一些。
只是即便有丹藥輔助,他們的狀態也並不好。
而且,他們記憶有損。
甚至都記不得週遊和仙屍激戰的事情了。
「你們真的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週遊輕語,想要了解一下他們的記憶到何等地步。
苦囚蹙眉,「只記得仙金成精,為你所斬。」
週遊暗嘆,此話倒也不像是說謊。
若非他當時反應很快,怕是姬豪他們也會出現這種問題。
如此抹殺記憶的方式,實在是詭異的緊。
但好在只是記憶有損,倒是不至於給他們的靈魂留下永久的創傷。
回想進入葬仙路之前,各大尊號強者明里暗裡,直接間接的希望自己留手,且能幫就幫一下其他人。
可誰能夠想到,卻是這般悽慘模樣?
除了週遊這邊帶來的人因為聽話不冒進的原因,再看其他人,卻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怎一個慘字了得?
週遊四顧茫然,又覺得有幾分悲涼。
努力一聲,勤勤懇懇,只為一次大放異彩的機會。
然而現實殘酷,卻是落了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苦囚等人面色也不好看,他們找了個角落,停下來歇息。
到了如今這一刻,葬仙路卻又格外的安靜了。
但每一個人的心頭都是沉甸甸的,說不上來的沉重。
然而,只是他們的處境而言,即便讓他們重新選擇一次,他們依舊會選擇進來。
有些事情,早就註定好了。
週遊看向玄赫,「你拿到一塊腰牌?」
玄赫雖記憶有損,但這腰牌倒是知道的,忙將腰牌拿出,「妖尊說的是這個?」
這塊腰牌確實有些門道,也沾染了仙人的氣息,出現了一定的變化。
週遊拿在手中,看到上邊一個古老的文字,那文字因為貼近於象形文字,這次倒是連週遊都可一眼認出來。
「龍。」
這是一個龍字。
週遊的心底浮現了一個比較荒誕的念頭,難不成這仙人和龍家還有關係?
該不會是曾經的八仙之一吧?
要真是如此的話,那八仙的實力也未免太強了,而且地位很高。
但想來時隔悠久歲月,就算是遠古八大家的家族歷史都出現了斷層,有很多古老的記載被後世人視為一些閒話乃至於故事,從而不再注重。
時間久了,便也就開始遺失了。
畢竟那也不是一年半載,三五十年的問題。
而是成千上萬年,乃至十萬年歲月。
十萬年歲月,那是何等的概念?
人都不知道換了多少批,後代的血脈都不知道稀釋了多少遍。
甚至完全可以說,除了姓還一樣之外,連血脈都快沒什麼關係了。
週遊將腰牌還給了玄赫,他還沒有占人這便宜的愛好。既是他們錢到手了,那便就是他們的了。
週遊走回,他用真靈之氣包裹金烏精血,具體該怎麼個用法。
回頭還要是問問活閻王。
這種事情,醫師還是比較有經驗的。
莫要因一時貪心而焚毀自身經脈,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週遊坐下,閉目假寐。
他太累了,身體上的,也有精神上的疲累。
姬豪提刀站在週遊身後,提防那些人會進行偷襲。
韓馡和藺香茹也悄然提防,特別是韓馡,覺得自己能夠活著,完全是因為妖尊的緣故。
否則當時那種情況,她應該就已是一具屍體了。
她放眼望去,神色不由黯淡了幾分。
雖說這些人都活了下來,只死了一個遲暮和穆雲殤,但那些小宗門內的天才,卻是一個也沒活下來。
她不由在想,若是週遊沒有進來的話,只是仙金精怪那一關,怕是大家都可能會全部葬身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