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週遊第一次覺得,時間過的好快。
一眨眼,他都下山那麼久了。
久到,就好像他昨日才和師尊拌了嘴,然後就被送下了山。
如今再回首一看,竟是已發生了那麼多事情。
週遊心情低落,他也懂師尊要守護天下的心思。
這種感覺就像是接力。
更應該說是傳承。
一代又一代人以傳承的方式守護著這個天下。
有怨言嗎?
當然沒有。
因為真正有怨言的人壓根就不會守護天下。
週遊輕語,「我知道,我明白,若有需要,那就按照你們的意思來吧。」
宇文鎮守笑道:「好,雖說你我之間有那麼一點兒小矛盾,但還是希望以後大家能夠和平共處。」
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
就好像當年要隱瞞武尊的仙逝一樣。
有些事情看著說不近人情,但從大局觀上考慮的話,就會發現,很多時候他們也很無奈。
如今牛鎮守離去,這個消息註定是隱瞞不了多久的。
需要有人接力。
週遊接了武尊的力,重新震懾妖族以及給了其他人自信。
如今週遊又要接牛鎮守的力,也是為了繼續震懾天下。
很多事情確實也不複雜。
就是一個簡單的利害關係。
週遊沉默,「我想靜靜。」
宇文絕忙道:「好說好說,只是不知這靜靜是哪家小姐?我這便去給你帶來?」
週遊心裡有些不舒服的看向宇文絕,「滾。」
對一位鎮守出言不遜,這很忌諱。
但如果這個人是週遊,就好像這個事情又不是什麼大事了。
宇文絕也不惱,笑了笑就走了。只是他在想,這靜靜到底是誰啊?這小子竟然這般思念的嗎?
靜靜?
靜?景?
哦,這是個愛稱。
宇文絕似乎明白了什麼,畢竟週遊可是送給景家大小姐一件價值五六萬上品靈石的髮簪。
被譽為錦繡閣第一大冤種。
強者之間的事情,他們也會八卦一下,也會關注。
要不生活該多無聊啊?
就好像平時他們都不會離開鎮域關,自己這次是因為要幫牛鎮守傳話,這才出關的。
「果然生個閨女好啊。」
宇文絕踏空而行,覺得這景家雖破敗,但這景舟確實還有些先見之明,幾十年前就知道生閨女養老了。
景舟他自然是瞧不上的。
其他遠古八大家他也瞧不上。
一群在功勞簿上躺到死的傢伙,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特別是景舟那品性,本身也不咋地。
強者圈子裡的那點兒破事,誰不知道誰啊?
週遊坐在一柱峰上,一如當年那般。
只是那個時候,身邊始終有個糟老頭子。
回想剛上山那會兒,自己想家表現的悶悶不樂,堂堂一位鎮守還變著法的哄自己開心。
又如生活極其無聊的時候,甚至還裝死嚇唬自己。
而那種言行,師尊本就是不會去做的。
因為他是牛鎮守,他的一生是個傳奇,他的性格如武尊說的那樣,也很暴躁。
雖說在自己面前,師尊有些嘴毒,還不講理。
可那麼多年的陪伴,那種真摯的感情是不可忽略的。
「你希望我做的事情,我肯定會做。」
週遊看著鎮域關的方位,輕聲細語。
似乎,他以這種方式和師尊隔空對話一般。
這個地方週遊太熟悉了,剛下山的時候,他那個時候就在想,要是讓自己一個人待在這,他是一萬個不願意的。
如今再坐在這裡,卻是所有記憶都湧上心頭。
原來坐在這裡有的不僅僅是枯燥,還有歲月留下的溫情。
飛仙池那邊,董九飄還按照週遊的意思將周家人,乃至是張小雨他們統統都接了過來。就算是近乎自閉的張小寒也被他拉了過來,那場面簡直就和搬家一樣,因為還有一狗一麒麟。
總之是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
同時各方勢力也頗為震驚,因為他們通過那些人帶出來的腰牌,腰束等物,判斷出這些人和他們當年一樣,也記憶有損,同時他們得出結論。
葬仙路的『仙』真的被他們給找到了。
這是一件激動人心的大事。
太久沒人成仙,仙都成為了一個虛幻的字眼。就好像是為了講一個故事而專門創造出來的字一樣。
可現在卻由不得你不信。
仙,真的出現了。
且這些人還活著回來了。
那麼究其根本,就說明週遊和仙交過手,他的手中可能擁有著關於仙的秘密和仙的功法。
真正的,仙人的功法。
那是區別於凡塵俗世對功法的劃分。
世俗之人通過將不同層次的功法做一個劃分,這個劃分只是一個按照他們常識做出的判斷。
但這並不精確。
相對於凡人所做的劃分而言,仙域的劃分,那才是真正有權威性的。
各方領頭人開始了私底下奔走,商討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太大了。
他們必須認真對待,同時希望能夠得到一些秘密,甚至是得到一些好處。
他們一致的認為,週遊的身上可能擁有著徹底改變這個天下格局的寶貝。
特別是當時又被週遊護住的藺香茹和韓馡,她們記住的事情更多。面對師尊的問詢,她們也不可能什麼事情都隱瞞。
猜測得到驗證,即便二人都有些含糊其辭。
但他們都得出了一個最終的結論。
週遊曾和仙大戰!
即便那只是一具仙屍,但在那個過程中,曾出現了一位半仙。
那半仙按照週遊的說法,以屍解的方式完成續命,並在仙屍出現後,意識復甦。
半仙,仙屍。
多麼夢幻的字眼,多麼恐怖的存在啊。
他們突然又覺得,週遊進入葬仙路果然是一件非常明智的選擇。
就在他們討論這些事情的時候。
宇文鎮守親自召集各方勢力,言明了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牛鎮守為人族謀取生路,已衝出鎮域關,目前不知所蹤。
第二件事,妖尊週遊正式成為鎮守,望所有人給予最高的尊重,莫要與鎮守起任何衝突,從而引起其不滿。
那一天,所有人的感覺就是麻了。
最年輕的尊號強者還沒折騰多久,這就又變成了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鎮守?
到底是世界太瘋狂,還是自己見識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