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喝醉

  「我就是喜歡他怎麼了！可是他不喜歡我，他說我是小屁孩，阿奴我好慘！」

  任舒醉了，滿臉通紅，開始抱著阿奴哭。

  可阿奴也沒好到哪，回憶起自己的經歷，也快哭了：「還能有我慘，我辛辛苦苦給他賣命，不是打就是罵，還時不時恐嚇威脅我。最重要的是他還不給我錢，舒妹妹你知道嗎，他一分錢都不給！」

  阿奴越想越難過，淚水噙滿眼眶。

  「太沒人性了！姐，從此你就是我姐！我給你錢，我現在就給你錢！」

  說著任舒就要去掏荷包，掏半天也沒有找到，她忘了荷包早已經在阿奴那。

  「你們還好，至少清白還在，你們看看我自小被買入這青樓，整日還要陪著那些歪瓜裂棗喝酒，姐姐我才慘啊。」

  紅葉也哭了，絲毫沒發現對面兩個小公子已經「變」了性別。

  「姐！你以後就是我們的姐姐！哪個人敢欺負你，我和阿奴姐姐就弄死他！」任舒的小粉拳都握起來了。

  「對，弄死他，弄死這些壞人！」阿奴已經徹底不清醒了，腦海中浮現炎嵐的身影，高大健碩，還有那陰狠的笑容，好可怕！

  阿奴不自覺得抖了一下，這…打不過啊。

  「他真的好可惡…他還不讓我抖…嗚。」嗚咽一聲，委屈得又哭了。

  夜已深，王宮裡卻燈火通明，大殿上皇上一臉肅穆，底下跪著一批奴僕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喘。帶著怒氣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一群廢物，如果任舒有什麼閃失朕要了你們的腦袋！」

  「棄戈你去把那個瘋丫頭找回來，多派點人手一定要確保安全。」棄戈上前領命，帶一批人出了宮。

  棄戈有一個弟弟叫棄佑，是王爺的手下。平時見面次數不多，可是今晚沒想到卻在橋頭撞個正著。

  「你在找什麼？」棄戈問。

  「找人，你呢？」棄佑問。

  「我也找人。」棄戈有預感，他們找的人有可能在一起。正當他思索的時候，下人來報，人找到了。

  「在哪？」兩人齊聲焦急問道。

  ……

  於是兩人看到了令他們瞠目結舌的一幕，暮春樓門前坐著一對抱頭痛哭的女子。

  「完了。」這是兩兄弟對這對姑娘的評價。

  然後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兩人分開，一個被棄戈帶回了宮，一個被棄佑拎回了王府。

  所以當炎嵐看到一灘爛泥般的阿奴，瞬間氣血飆升，深吸了口氣，從棄佑手中接過她，像拎小雞仔那樣拎著阿奴。

  阿奴暈暈乎乎中感到後頸好不舒服，於是掙紮起來，想要拍打著後面那隻大手，卻怎麼也夠不著。

  阿奴氣鼓鼓地嘟囔：「放開吶，大壞蛋，我難受。」軟軟糯糯的聲音，聽得炎嵐心裡一顫。可是聞到她一身酒味，又氣不打一處來。

  「啪！」炎嵐一巴掌打在阿奴身後，怒聲道：「老實點。」

  「唔，痛。」阿奴皺起眉，好痛，幹嘛打她，這人好討厭。

  可阿奴向來認慫快，果真安靜下來了。

  炎嵐沒有把阿奴拎回她自己的小破屋，而是帶回了自己的寢殿。因為他的房間很大，內屋有個沐浴的水池。阿奴是第二次被炎嵐扔進去了，不同的是，上次是熱的藥水，這次卻是醒酒的冷水。

  「啊！」阿奴在水裡掙扎，嗆了好幾口水，格外狼狽。

  「水不深。」

  ……

  和水一樣冰的聲音。

  「清醒了嗎？」炎嵐看著阿奴逐漸心虛躲閃的眼神就知道她大概是清醒了。

  「咳咳…」阿奴清醒了，還不如不醒。腦袋漲疼，旁邊還有一道冷厲的寒光看著自己。記憶如潮水般湧上來，阿奴瞳孔逐漸放大，她剛叫王爺什麼，大壞蛋？

  阿奴身子突然發軟，往水中沉了沉，像一隻鴕鳥把自己掩耳盜鈴般的埋起來。

  「做什麼？要溺死自己？這裡的水太淺，去外面的池塘怎麼樣？」

  ……

  當然不怎麼樣，阿奴在水中探出腦袋，垂著頭根本不敢看炎嵐。咽了咽口水，懊悔的說：「主人，奴喝醉了。」

  「噢喝醉了？我倒是覺得你是把心裡話說出來了。」炎嵐冷笑一聲，卻嚇得阿奴差點又嗆了口水。

  「主人，奴不敢。」阿奴特別懼怕這樣冷笑的炎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會倒是認慫了。」王爺看著阿奴的慫樣，又道，「聽棄佑說是在暮春樓發現的你和任舒？去那種地方，怎麼阿奴要本王把你送進去嗎？」

  阿奴心底一顫，慌了神。都怪自己喝酒誤事，現在認錯還來得及嗎？

  「主人，奴是為了找尋寒城阿芙蓉的線索才去那的，路上遇見任舒純屬巧合。」阿奴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想到跟任舒罵王爺的情景，越來越心虛。

  「這麼說本王還得誇你？」炎嵐冷哼一聲，語氣有了滲人的寒意。

  找線索找到了煙花之地，還喝得爛醉，「不知悔改！」

  阿奴真的被嚇到了，趕忙抬眸道：「主人，奴知錯了。阿奴甘願受罰。」

  「三十荊杖，我們新帳舊帳一起算！」炎嵐說完便轉身不再看阿奴一眼，「徹底清醒了以後就滾出來。」

  炎嵐走後，阿奴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卻也覺得越發冷了。嘆了口氣，都怪自己大意，哎太荒唐了。

  漸漸阿奴渾身冰冷，瑟瑟發抖，但她卻不敢立馬從涼水池裡出來，因為她知道這也是炎嵐懲罰她的方式。

  阿奴的嘴唇開始打顫，臉色越發蒼白。小時候炎嵐也會這樣懲罰她，回憶湧上心頭。有次溜出府去玩，當時是因為太久太久沒有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府里的下人每月都有休沐期，偏偏自己沒有，那時的王爺好像格外討厭自己，處處苛待。

  可是真的很想出去，呼吸一會新鮮空氣就好。

  沒想到一出去，阿奴就被熱鬧的人群吸引，到底只是個孩子，看什麼都覺得有趣。回過神來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當時的阿奴嚇壞了，心想現在回去王爺一定會打死自己，於是顫巍巍地躲在一個橋洞裡不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