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有所不知,這圓丫頭本是去了廚房準備做菜,可是那劉大廚竟然呵斥她是個毛頭丫頭不讓她下廚,圓丫頭無奈搬出了您,可那劉正竟然也不怕,圓丫頭沒法子只能回去了。」
「竟有此事!」老太太將箸重重的放在了桌上,竟連飯菜都不想用了。
「容媽媽,你現在找人就去把劉正叫來。對了,還有把秋容也找來,我要問問看她這家是怎麼管的!讓一個奴才爬到我的頭上來撒野!」
「是,老奴這就去找人喚劉正過來。」容媽媽說完便躬身退下,等出了門後就叫人去找劉正,自己卻先去了大奶奶的屋子。
——落霞院內
藕荷見容媽媽滿頭大汗的快步走來,不由感覺奇怪,連忙出聲「容媽媽,您現在不是該伺候老太太用午膳嗎?怎麼有空來我們院中?」
「大事不好了,你快讓開,我現下急著找大奶奶有事商量呢。」容媽媽錯開藕荷身體後疾步往大奶奶用膳的地方去,剛進去便對著大奶奶道「大奶奶,大事不妙了,昨日老太太讓木圓圓那丫頭當廚房的大廚可今日午時劉正回來後卻不讓圓丫頭做午膳還把她趕了回去,現下老太太氣的是飯菜也用不下,讓您去鏡湖苑呢!」
大奶奶聽到容媽媽這麼說後有些吃驚劉正的大膽,臉色沉重地對著容媽媽道「什麼?那劉正是越發囂張了。容媽媽,我們現下便出發去鏡湖苑吧。」
大奶奶和容媽媽都面色凝重的進了鏡湖苑。只見劉正已經跪在老太太面前了
「母親,容媽媽剛才已經同我說了,是兒媳未管理好後院事務。」
「與你無關的,秋容,要我說直接發賣了吧。」
劉正見老太太一句話就要將自己處理了心下不甘,「老太太,大奶奶,是木圓圓那丫頭主動說給我打下手的,可不是我的主意啊,老太太您明鑑啊。」劉正說完便磕起了頭,一下又一下。
「行了,別磕了,你若不言語威脅,那丫頭會好端端的不肯做午膳了嗎?是你沒眼睛還是我們沒長眼?你劉正來我們李家多少年了啊?還用老身再教你規矩嗎?你明面上說是廚房廚子,那也是咱們李府的奴才!」
劉正頭抵在地上,眼睛裡全是狠意,嘴上卻說著「是,我知錯了。老太太,您可以罰我…不,是罰奴才的月錢,可不能趕走奴才啊,奴才在李家幾十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老太太。」
「哼,你也知道自己在咱們府上幾十年了,要不是如此老身早就將你發賣了。」老太太看向魏秋容問「秋容啊,你看怎麼處置這個劉正才好?」
「母親,若輕罰了他以後底下的人恐怕不好管,我看木圓圓那丫頭今日的早膳和昨日的晚膳都做的不錯,不若就讓她來做主廚,劉正做副手,如何?」
「嗯,不錯,那就這樣吧,再罰劉正兩個月的月錢。行了,我也乏了,劉正你就先回去吧。」
「是,老太太,奴才這就退下。」劉正弓著背緩慢退出了鏡湖苑,還沒走出幾十米便轉頭眼睛充血地瞪著鏡湖苑,低聲怒音「李氏、魏秋容你們給我等著瞧。」,說完甩袖離去。
——鏡湖苑內
老太太愁眉苦臉對著魏秋容說道「秋容,這劉正心思不正,你往後得多加注意,還有盯緊了邱姨娘和寶棋,只怕這劉正後頭的主子保不齊就是她們二人。」
魏秋容眉頭微蹙。
「母親,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糊塗,你不抓住他的把柄怎麼把他趕出府,難道只說他為難一個丫鬟?他若出去胡說八道,咱們家就算有再多的嘴也說不清!」老太太不滿地用拐杖重重點地,緊盯魏秋容的眼睛,覺得當初讓她嫁給嫡子這個決定是不是錯了。
老太太長嘆一聲,「你也得抽空管管金兒,整日裡的被那個邱姨娘圍著像什麼樣子。還有書兒讀了這麼些年的書竟然連童生都未過,他若能過,你何愁金兒不給你面子?」
魏秋容不由苦笑「母親,我若是有法子,也不會獨生空房這麼些年了,老爺他就喜歡邱氏那狐媚子樣,母親難道希望我也學邱氏一般嗎?那才真是羞辱兒媳。還有書兒他是兒媳的心頭肉,他讀書已經夠努力了,就連先生都說他能中,誰知竟是沒中,母親,您可萬萬不能再提起此事了,您是忘了當時書兒回來絕食了三日嗎?」魏秋容說著說著拿出了手絹擦拭著眼角。
老太太見魏秋容哭了,心裡有些不耐煩但嘴上卻安慰道「秋容,別哭了,等金兒回來我定要狠狠的罵他,書兒許是今年就能中,你也別多想。平日你管內務也辛苦,回去休息吧。」
「是,母親。」
魏秋容回了院子後將丫鬟們統統趕了出去,只剩下她在娘家的奶嬤嬤在場。
魏秋容越想越生氣,將桌上的茶壺用力砸在地上。
「死老太婆,說的那麼好聽,還罵李金,我呸,當初要不是我娘拼死救了她,她早就進陰曹地府了,可當初我嫁進來,李金寵妾滅妻,她明明那時還掌管全家,可卻不好好管管李金,讓我成了東陽縣的笑話,當年我去到哪家夫人的府上參加宴會,沒人不拿我當笑話看的。」
魏秋容的奶嬤嬤心疼地上前撫了撫魏秋容地背。
「我的姑娘,苦了我的姑娘。可是隔牆有耳,您可千萬忍著點兒,咱們忍氣吞聲了這麼些年才把管家權從老太太手裡拿來,要是被外頭聽見什麼風言風語,這管家權可就…還有邱姨娘和二奶奶那裡可是緊盯著咱們呢。」
「這麼些年了,我還要忍多久,那邱麗容爬到我頭上多少年了,還有他那個兒子李寶棋憑什麼隨李金去管理酒樓,他不過是一個妾生子,就算我兒未中童試,那李氏酒樓也是我兒的,讓一個奴婢生的奴才得了酒樓,嬤嬤,我真是,真是要瘋了!」魏秋容說完這句話後靠到了奶嬤嬤的懷裡低聲哭泣。
「嬤嬤知道,您是我奶大的,嬤嬤沒有兒女,您就是我的肉中骨,骨中血。」
奶嬤嬤渾濁的眼睛裡眼淚直直地淌下。用手一下一下地撫摸著魏秋容的頭髮。
「就讓老奴去結果了這二人吧。姑娘,還用以前的藥如何?」
魏秋容聽到奶嬤嬤這番話後,哭久的眼睛不自覺皺著,口中喃喃道「嬤嬤,只有您是最疼我的。」
奶嬤嬤見魏秋容沒有應道,便低頭看了眼見魏秋容緊閉雙眼,剛想退出去時。
魏秋容的聲音響起「嬤嬤,剛才是我想岔了,您先別急著對付那幾個賤人。也許木圓圓能找到她們的把柄,我那日剛見到她,就知道是個聰明的。到時候我們便能不費吹灰之力結果了邱氏等人。等到那時我就再一併了結了李氏(指老太太)和李金。」
魏秋容笑了笑,「李家到了我手裡,那我可憐的琴兒也不用在錢家苦苦掙扎,書兒就算考不上童生也有酒樓能繼承。」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又有誰曉得哪個人是最後的漁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