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恩將仇報的帳還沒跟他算呢,如今又來敲碎了她的玻璃。
陸銘站起身來,優雅地抬起手,控制著破碎的玻璃重新黏合,緩緩恢復成一個完整的玻璃樣子。
然後又將那扇掉落在院子裡的防護網控制回來,再次牢牢地固定在了窗戶外面。
溫念眼眸微微睜大地看著這一切,什麼時候她的魔法才能到這種地步。
與那日的落魄不同,陸銘今日渾身上下透著貴族氣息,那雙紅眸向下睨著,天生的上位者姿態。
「我來,只是想證實一件事情。」 低沉好聽的聲音響起。
陸銘站在那裡,身姿頎長優雅,那雙眼眸又奪人心魄的俊昳,像是在夜色中絢麗生長的玫瑰。
「你不會敲門嗎,非要打破我的窗戶?」 溫念指了指自己的窗戶,雖然被他恢復了,似乎比原來還要堅硬結實,可是那一道道裂痕卻格外顯眼。
陸銘垂下眸來:「我敲了,你沒有開門。你是在怨恨我那天不辭而別?」
溫念看他這副樣子,火氣噌噌往上冒,上次就是被他這副樣子給騙了!
「你別裝了!你那是不辭而別嗎,那叫恩將仇報好不好?」
他再次抬眸的時候,就看見溫念頂著厚厚的眼鏡,叉腰指責自己。
溫念繼續說道:「而且我不開門你不會等一下嗎,都像你這樣打破別人的窗戶,這個世界上還有隱私可言嗎?」
溫念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是她壓根就不想讓陸銘進來,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是他簡直是壞胚子裡最壞的那個。
她關緊門窗就是為了防火防盜防陸銘。
陸銘歪歪頭,紅色寶石耳墜也跟著傾斜,睫毛輕顫:「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雖然輕飄飄的一句,但是語氣卻極其認真。
陸銘的確是認真道歉的,因為他那天吸血的時候,便感受到了這個女孩對自己沒有任何的惡意。
他這麼誠摯的道歉,打得正在火力全開的溫念一個措手不及。
再接著開火也不是,輕易原諒他,她又不太服氣。
溫念愣在了原地。
陸銘紅色的雙眸看向她:「不過,你怎麼突然變樣子了,是這個眼鏡的原因嗎?」
溫念這才發現,自己變了樣貌,而陸銘卻一眼認出了自己。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他輕笑一聲:「我辨認誰靠的是詭異的直覺力,而不是皮相。」
溫念雖然不服氣,但是仍然承認他的話:「不愧是血族。」
陸銘邁著矜貴的步伐走過來,在能感受到她氣息的距離內,眼角下那顆淚痣閃出暗紅色的光芒。
他一雙紅色的眸明明端的是高貴冷艷的姿態,可那淚痣散發的紅光卻如最蠱惑人心的紅月一般,妖冶迷人。
「你的淚痣怎麼還會發紅色的光芒呢?」 溫念心裡有些嫉妒,陸銘的魔法一定很厲害。
她自己的紫色光芒怎麼都閃不出也來看不見,而他卻能輕易地閃爍這麼好看的暗紅色的光。
陸銘步伐一頓,那副不把一切放在眼裡的絕艷面容上少有的竟攜了一絲困惑。
「我的淚痣……閃了光芒?」
「對啊,還挺好看的。」 其實是非常驚艷,但是溫念不願意這麼說。
陸銘沒說話,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溫念拿出手機將自己的飛信二維碼調出來,遞給陸銘:「加上我,以後敲門沒響應記得給我發信息,不要隨便破壞我的門窗。」
陸銘淡淡地掃了一眼她的手機,修長白皙的手拿出手機,掃碼加上了她。
溫念唇角微翹,果然「不要怎麼怎麼樣」這種句式說起來很霸道。
她這麼對陸銘說完,被顧恆威嚇的恐懼感也一掃而光了。
「你來證實什麼事情?」 溫念問道。
陸銘於不遠的距離站在她面前:「證實一下,我是只對你有感覺,還是單純想異性了。」
溫念看著他:「你可以找其他異性試一下,幹嘛非來我這裡證實。」
陸銘冷艷嗜血的雙眸盯著她:「試過了,我在詭異世界吩咐一個叫紅紅的女孩來試探我,結果她剛靠近我,卻被我一掌拍飛了。」
溫念看著陸銘認真的神情,有些擔心這個叫紅紅的女孩,「紅紅……她還好嗎?」
「她沒事,哭了一天一夜而已。」
「……」
這到底什麼遊戲,雖然這些紙片人帥得沒天理,可是他們一個個的都太嚇人了吧?!
她都不敢想像剩下的三個紙片人到底是什麼性格……
溫念呆呆地看著他,她不知道要怎麼將這座瘟神送走。
陸銘冷白的手輕輕覆在溫念的側臉上:「你很動人。」
溫念原本在計劃著怎麼讓陸銘走,聽到他突然的誇讚,她瞳仁輕輕顫動:「我現在的樣子也動人嗎?」
陸銘半垂著眸子看她,紅色的眸底浸著朦朧的情愫:「嗯。」
今天一天被池言說普通,被柳晶呂冰嫌棄長相,被顧恆威嚇。
其實她內心是不在乎的,甚至不屑一顧。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陸銘認認真真地告訴她,她現在樣子很動人的時候……
她的心頭會突然酸澀起來,是那種莫名的,被什麼東西觸碰了一下心裡最軟處的感覺。
溫念咬了咬唇,抵住了眼眶湧起的熱意。
「不過,你被下了什麼邪術?為什麼我不能幫你拿下這副眼鏡。」
很明顯,陸銘知道這個眼鏡是虛假的,但是他拿不下來。
溫念抬眸看著他:「這個東西永遠都拿不下來了,我以後就會是這副樣子。」
陸銘點點頭:「可能真的會這樣。」
他是詭異之王,擁有無人能敵的強大詭異之術,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辦法拿下這副眼鏡。
所以陸銘認為溫念所說是事實,這副眼鏡會伴隨她一生。
溫念癟癟嘴,看來陸銘是真的沒有辦法。
「溫念,我……」 陸銘看著她,欲言又止。
溫念看著他:「怎麼了?」
「我想欺負你。」
陸銘雙眸發出暗色的光芒,兩根獠牙露出,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不行!你這不是對一個女孩有感覺正確的做法!」 溫念大聲制止他。
看見他這副樣子,溫念表面上強裝著淡定,實際上心跳如擂鼓般在胸口緊密敲打。
「怎麼樣是正確的?」 陸銘周身隱隱發出黑色的光芒,好像一縷來自地獄的邪念在少年的周圍陰森散發出來。
「你的想法是野蠻人的行為!你對一個人動心,應該好好追求她,好好表達愛,要做好這份愛意有可能不被接受的準備。」
溫念不知道自己所說的會不會起到作用,但是她總覺得陸銘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魔鬼。
更像一個不太懂如何愛與被愛的懵懂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