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小手覆上他的臉頰:「能給我講講關於你的事情嗎?」
陸銘眼眸暗了一瞬,他看著她:「你想聽嗎?」
溫念傲嬌地哼了一聲:「我男朋友的事情,當然想聽啦!」
陸銘忍不住揚起唇角,男朋友…
他揚著唇說道:「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族,所有的詭異都俯首向我稱臣。」
溫念眨眨眼:「其他的血族呢?」
陸銘揚起的唇漸漸拉平成一條直線,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溫念:「在千年前,被滅族了。」
溫念愣了一下,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她雙手抱了抱陸銘的胳膊:「對不起,我不該問你這些傷心事的。」
陸銘沖她坦然笑了笑:「最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滿心仇恨,任何人都不能提一下。不過距離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千百年了,再重的傷痛,我也可以平靜地說出口了。」
他曲起冷白的食指勾了一下溫念的鼻子:「想聽嗎?這麼多年了,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溫念沒有笑,她只是擔憂地看著陸銘:「我想聽。」
我想聽你的所有,不論好的壞的,我都想知道。
不是為了評判你,而是因為那是你。
陸銘將溫念抱到了腿上,看著夜色中的那抹白色的月亮慢慢變成了妖冶嗜血的紅月。
「曾經血族盛極一時,有血族經過的地方,天上的月色會變成紅色。」
「那個時候血族壯大,月亮幾乎永遠都是一抹詭譎的紅。」
溫念從陸銘的懷裡探頭,望向天邊的月亮:「就像現在這個樣子嗎?」
陸銘親了親她的髮絲:「對,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很漂亮。」 溫念彎著眸子望向天邊,又轉頭看向陸銘:「像你的眼睛一樣,不過,你的眼睛更好看。」
陸銘頓住了片刻,笑了笑:「那個時候沒有人說漂亮,因為血族可以染紅月亮,被人類認為不祥之兆,他們聯合女巫族,將血族絞殺消滅。」
溫念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陸銘敲了一下她的腦門:「沒關係,你問吧,我又不會吃了你。」
溫念靠在他懷裡,猶豫了一下說道:「是不是因為血族吸食人類血液,殘害人類性命,所以……」
陸銘搖搖頭:「實際上人類的血液與動物血液無異,那個時候除非血族受傷了,沒有能力捕獵,我們會和能夠進行語言交流的人類商量吸食一下他們的血液。」
「平時我們只會捕捉動物,並且我們在吸食幾口之後,就會放掉那些動物。」
溫念見陸銘沒有因為她尖銳的問題生氣,便又追問道:「可是你說絞殺血族,那要準備多少銀箭啊?」
陸銘不解地看著她:「什麼銀箭?」
「獵殺血族不是需要銀箭嗎,哦對,還有狼人,狼人是血族的天敵!」
陸銘噗嗤笑了一聲:「區區一把箭矢,怎麼能殺死強大的血族。況且你說的狼人是什麼,是狼妖嗎,從前血族實力平平的時候,他們也不可能和血族抗衡,不過小妖而已。」
「何況現在我已經不是曾經的血族,別說小小狼妖,這世界上沒有誰能殺死我。」
陸銘低頭吻了一下溫念閃著點點星光的大眼睛:「你是從哪裡得來的這麼不靠譜的訊息?」
溫念抿了抿唇:「電視劇里都是這麼演的。」
陸銘詫異地看著她:「這個世界上誰敢如此拍電影,你告訴我哪個電影,我去滅了他們。」
溫念被問住了,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在地球上看的電影吧。
「那個…你找不到了,下架了。」
「哼,下架得好。」
溫念見好不容易忽悠過去了,她看向陸銘:「然後呢?」
「人類的力量弱小,他們遊說了女巫一族,女巫一族假意與我族聯姻,實際上他們已經設下詛咒和結界。婚禮舉行那日,便是我血族全族的死期。」
「那日,我們飲下了人類精心煉製的毒酒,身上詭異之力盡失,詛咒在血族之地開啟,結界擋住了我們逃離的方向。」
「血族上到萬年長老,下到三歲孩童,無一倖免。」
「我是下一屆血族族長,天賦異稟,比一般的血族要強大許多。即使喝了幾杯毒酒,我仍舊可以運用詭異之力。遇到這樣的災難,我拼盡全力想去救全族安危。」
「可惜寡不敵眾,我的詭異之力透支,很快就要倒下。這時,血族們看到逃離已經沒有希望,他們拼盡全力,用身子作為城牆為我擋住詛咒之火的濃濃火焰,用血肉給我開闢了一條生路,護我逃離。」
陸銘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帶著痛徹心扉的悲涼。
「我不願意離開,想和血族同死。而同伴們卻拼著性命將他們身上僅剩的一絲詭異之力合併,將我推出了結界。」
「在護我離開的最後一刻,我身上粘滿同族身上的鮮血,他們對我說得最後一句話,是好好活下去。」
溫念無言,陸銘沒有過多的描繪滅族這件事情是多麼的血腥和痛心。
只是淡淡幾句陳述事實的句子,說得不痛不癢,卻讓她感受到了當時那種無能為力又痛徹心扉的巨大悲涼心情。
陸銘沖她挑了一下眉:「不用怕,現在的我是最恐怖最黑暗的存在,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溫念輕輕抱住陸銘,問道:「現在還會做噩夢嗎?」
陸銘散漫的表情漸漸褪卻,他伸出雙手抱住溫念,下巴抵住她的肩。
濃密的長睫毛蓋住了雙眸里的情愫,他用最低的聲音,說了聲:「偶爾。」
「那以後,我把噩夢都給你趕走,好不好?」
陸銘從她肩上起來,饒有興趣地盯著她:「怎麼趕走?」
溫念:「保密!」 她摸了摸那張艷麗的容貌,輕輕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陸銘看著她:「念念,我有點餓了…」
溫念繼續在他唇上親了一口,她知道,陸銘心裡難受了,他在轉移話題。
「我給你做飯吧,鴨血粉絲湯,怎麼樣?」
「……」 陸銘默默點了下頭,如果告訴她,自己只喜歡新鮮血液,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太過野蠻?
陸銘喝了溫念的血液,功力竟然恢復了九成。
他不願意賴在床上讓溫念餵他,便來到餐廳和溫念一起吃飯。
他「一臉滿足」地吃完了鴨血粉絲湯後,便覺得自己有必要請教紅紅一下演技的問題。
陸銘動了動掌心,濃郁的黑氣立刻顯現出來。
溫念眼眸里閃著光芒:「已經恢復得八九分了,你不會有危險了,對不對?」
陸銘輕輕點了點頭:「念念,你到底餵了我多少血,我怎麼好的這麼快。」
溫念指了指自己的碗:「一碗血。」
陸銘表情嚴肅起來:「你不怕死嗎?你的血是批發的嗎?」
溫念沖他調皮地笑了笑:「我是靈力者呀,現在身體壯如牛,沒那麼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