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恆，你早就知道了？」 池言對於這樣意料之外的場景倒也不覺得尷尬，他歪頭看了一眼顧恆的身後，並沒有看到溫念的身影。
期待的心情滑落下來，池言習慣性地推了一下眼鏡，琥珀色的眼眸投射出冷冽的目光。
「真可惜，差一點就能逃走了，何必又要回來找念念……」 顧恆眯了一下眼眸，說出來的話語是嘆氣，口吻卻是警告。
池言扯開輕薄的唇，笑容不達眼底：「你清楚得知道自己對念念有多少執念，而我的執念絕不會亞於你，這樣說你懂了麼？」
他輕輕揉了揉自己被麻繩勒紅的手腕：「你能藏她一時，卻不能藏一世，就算我沒有靈力了，難不成其他四個……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顧恆一掌雷電靈擊過去，沒有靈力加身的池言快速躲避卻沒有辦法完全躲開，他被雷電擊中，吐出一口鮮血。
「又是交易？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顧恆站在雷電中間，天藍色將他四周包圍，襯出他高大的身影和英朗的五官。
兩人站在一起，顧恆才像那個掌控絕對力量的天神，劍眉下的一雙眼眸迸發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光芒。
他怒視著池言，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眸里盛滿了火焰。
「如果不是怕她傷心，怕她會永遠記住一個死去的人，你以為你還會活到現在嗎？」
「哈哈哈哈……」 池言抬手一邊抹著嘴角的血跡，一邊笑了起來。
「你害怕了？我可沒說讓你相信我對念念沒邪念。我和你談的是交易，而不是我一方面的妥協性的合作。」
池言白皙的臉龐沾染上了他胡亂擦過的血跡，說話的語氣淡漠至極。
「呵…如果念念知道你把她當做交易籌碼，她會怎麼想？」 顧恆漆黑的眼眸投過來姿態居高臨下得看著他。
池言虛弱地向旁邊的牆面靠了一下，他捂了一下胸口。
明明此時的他虛弱至極，可是他的眼神卻冷冽無比得凝視著顧恆，仿佛要用冰冷的視線將他冰封一樣。
「你想一下…」 池言的聲音有些虛弱，「念念知道你給我下了藥，你在我面前強迫她，而現在的她已經原諒你了吧？」
池言又吐出一口鮮血，才緩緩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會如此輕易原諒我們粗魯又不珍惜的行為。為什麼她從來不會對我們的行為討說法，或者生氣發怒呢？」
「她的確愛我們，最終會原諒我們。但是你不覺得這份原諒太快了嗎？她太輕易地就體諒了我們，這件事情你不覺得蹊蹺嗎？」
池言一句一句的話，猶如刀子一樣，刻在了顧恆的心裡。
顧恆看著池言，可是他此刻的心已經慌亂了起來。
沒錯，一切都太順其自然了。
他本來是準備好了一大段的道歉詞的，他本來認為要哄她很久很久的，可是溫念輕易地就原諒了他，仿佛就好像一切沒有發生過。
或者說，一切都在她可以預見的範圍內一樣。
原本，她就把他們幾個想得更糟糕嗎？
顧恆緊緊握拳：「你到底什麼意思？」
池言搖搖頭：「我自己也想不明白，就像你一樣，我非常清楚念念對我是發自內心的真情……」
顧恆輕嗤了一聲。
池言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可是，我對她做得那些過分的事情，她不像是原諒我，就好像她知道我會失控一樣，她會害怕我到底是什麼樣的行為，卻從沒有對於我的失控而驚訝過……」
池言垂下睫毛，淺金色光芒在他的周身緩緩升起：「這讓我覺得她在不認識我的時候，就知道我會有怎麼樣一面，很奇怪。」
他的話音落下，兩人之間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顧恆就這麼站在原地，藍色的雷電在他周身輕閃，掩蓋了他古銅色硬朗臉龐上的落寞。
原來，她早就知道，他早晚會發瘋嗎？念念，一直知道他的性格底色嗎？
池言的話讓他一時陷入了沉思，如果念念一開始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他有這樣偏執讓人害怕的性格。
那麼，她仍然選擇了他嗎？
這樣的念頭讓顧恆心頭一顫，他驚喜於念念對他完全毫無保留的愛意，又為她義無反顧的選擇自己，即使會讓她會到傷害的i行為深深得心疼。
顧恆眼眸里一閃而過微不可察的觸動，又再次抬眸看向了池言。
「說說吧，你的交易是什麼？」
池言斜靠在牆面上，他抬了一下手臂，看著周身淺金色的光芒。
「哦？這麼快就把我解封了我的靈力？」 他輕笑著搖搖頭，「你也太容易相信別人了，還好是我。」
「還好個屁！」 顧恆忍不住罵了一聲。
「過不了多久那四個早晚會攻進來，現在最好的原則是和一個人合作，將念念帶走，我只能選擇你，而不是還好是你。」
顧恆毫不留情地將實話說了出來。
池言推了推眼鏡，清冷的視線落在了顧恆的身上：「空有一副皮囊，除此之外，我都猜不出念念還能喜歡你什麼。」
他感受到周身的暖意直達全身，當靈力回歸的時候，池言很快便將剛才顧恆那對於普通人簡單的一擊療愈好。
「讓我留下來和念念在一起，我和你一起躲開那四個人。」 池言緩緩地說道。
顧恆瞪大眼眸看著眼前的人，他清清冷冷的，一副疏離又清雅的樣子。
那雙琥珀色的雙眸里儘是冷冽的神情。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給人高不可攀氣質的人物，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你竟然能忍受念念和其他人在一起？」
「這個世界不就是一女多男嗎？客觀來講，我一個人當然逃不開你們五個的視線搶走念念。」
池言淡笑了一下，卻看不透那反光的鏡片後面，他真正的情緒。
「合作一個去掉四個。或者是像你一樣不管不顧地將念念搶走，然後再失去她，怎麼選擇才更穩妥，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