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看她二人爭執不下,沒有定論,臉上現出不耐煩。
「你們姐妹兩個,回娘家弄清楚了再來跟本公主說明白。」
尹靜姝忙道是。
尹嬌雪也不敢再堅持。
一旁跪著的蕭嵐聽著她們的話,努力藏起不甘的表情。
她知道駙馬爺肯定不止自己一個情人。
可她從來沒有從駙馬爺那裡,得到過哪怕一個子兒的禮物。
而駙馬爺給旁的女人,一打就是一整套的頭面首飾。
這讓日子過得捉襟見肘的她嫉妒得要命。
可這時候,她顧不得這些了。
既然頭面不是芊芊的,那公主殿下便是錯怪了她們。
她委委屈屈道:「公主殿下,如今誤會已經解開,芊芊是無辜的,她與駙馬爺之間清清白白。」
公主見她開口,冷笑一聲,「杜夫人這一顆心,全在為杜家算計。為了杜家,連自己都忘記了。」
「她是清白了,可你呢?」
蕭嵐本來與駙馬就不清白,她心中有鬼,聽公主這麼一問,嚇得腿都軟了。
「公主殿下,臣,臣婦不敢。是,是,是駙……」
「姑母這兒,好生熱鬧。」
恭親王府大郡主朗聲打斷蕭嵐的話,她搖著摺扇,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公主殿下看到是她,淡淡道:「怎麼不在外院陪太孫看戲,倒跑這兒來了?」
「怎麼?這兒有你想要憐香惜玉的人?」
大郡主笑道:「姑母說笑了,前頭聽說姑母在花廳大發雷霆,都坐立不安,推了侄女過來瞧瞧。」
說完,她在公主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來。
她親手端起桌子上的茶壺,拿杯子給公主又倒了一杯茶。
「姑母喝杯茶,消消氣,好好的賞花宴,莫要因一些無關緊要之人生閒氣,傷了自己身子。」
「您老給侄女一個面子,把她們趕出公主府去,咱們照常喝酒,賞花,可好?」
公主冷哼一聲,指著蕭嵐罵道:「這個膽大包天的賤人,竟然敢騙本公主,說什麼駙馬爺的情人會穿薄柿色衣裙來參宴。」
「實際上。她是想拿本公主當槍使,替她除掉杜家的攔路石。」
蕭嵐聞聽此言,知曉公主不是說她與駙馬爺之間不清白。
她先是鬆了口氣,然後心又被高高提起。
她方才只擔心她與駙馬的姦情會暴露,卻忘記她騙了公主這件事,公主還沒有跟她算帳。
不過無論如何,欺騙公主的罪過,肯定比與駙馬通姦要輕的多。
「公主殿下恕罪,臣婦下次再也不敢了!」
公主豎起眉毛,厲聲喝道:「說什麼下次再也不敢,本公主這次不拔了你的舌頭,敲碎你的牙齒,都難解我心頭之恨。」
說完,她一招手,
「來人,給我重重地打,打到她口不能言,本公主要叫她今後再不能信口雌黃。」
蕭嵐嚇得一張臉全都白了,她不敢再辯解,只不住磕頭。
杜芊芊也死死將頭扒在地上,不敢再抬起來。
大郡主不說話,看著婆子們架住蕭嵐,狠狠地打了差不多十多個耳光,直打得她一張臉腫得像顆豬頭。
估摸著公主氣也差不多出了一些,才再次勸道:「姑母,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她祖父畢竟是定北公,皇上會不高興的。」
公主正要開口,她身邊的管事嬤嬤走上前來,「稟公主殿下,太孫殿下過來了。」
公主看向蕭嵐和杜芊芊,兩人都是狼狽不堪的模樣,公主厭惡道: 「將這兩個賤人拉出去,別污了太孫的眼。」
婆子們將蕭嵐和杜芊芊拉走。
公主又對尹靜姝兩姐妹擺擺手,「可憐見的,都被杜家女逼迫成什麼樣子了,回去坐著吧!」
尹靜姝和尹嬌雪行禮退下。
很快太孫,蕭熾,和沈鈺琪一起走進來。
皇帝還沒給太孫指太孫妃。
今兒的賞花宴,眾多大家閨秀得到邀約,便是想讓太孫挑幾個合眼緣的先收著。
這事兒,幾家有些手段的人家都知道。
太孫三人進來,花廳裡面便隱有騷動。
沈家公子也尚未婚配,他家境優渥,又一表人才,也是少女們芳心暗許的對象。
閨秀們或是整理衣裳,或是扶鬢固簪。
「請皇姑婆安。」太孫三人一齊向公主行禮,公主笑著應道:「太孫和哥兒們今天玩得可開心?」
大郡主見太孫進來,便站到一旁,將公主身邊的椅子讓給太孫。
太孫坐下之後,環視一圈,才道:「本來挺好的,可一聽說皇姑婆發了火,孫兒便心有不安。」
公主聽了這話,臉上漾起笑容,「你有這心,皇姑婆很高興。事情也都解決了,我現在並沒有不開心。
太孫笑道:「那就好!駙馬爺也十分關心皇姑婆,只是前院賓客眾多,他走不開。」
十公主眸光一閃,「太孫可有看上哪一盆花,皇姑婆給你打包好,你帶到東宮賞玩。」
太孫輕輕搖頭,「皇姑婆已將兩株最為華貴的牡丹送進東宮,孫兒自然不能貪得無厭。」
「只是孫兒受人所託,想要向皇姑婆討個人情。」
花廳內眾人皆看向蕭熾,難道是他托太孫來為蕭嵐和杜芊芊求情的。
「小將軍與杜芊芊當真是情真意切。」
好在,當初她們沒有將自家閨女嫁給他。
「 小將軍夫人真是可憐。」
尹靜姝看向站在太孫旁的蕭熾,仿佛感應到她的目光,他也朝她看來,還微微點頭。
尹靜姝又朝公主看過去。
公主臉上明顯有些不悅,可太孫仍舊一副淡定的模樣,
公主道:「太孫先說,皇姑婆能為你做到的,便沒有不應的。」
太孫站起身,給公主彎身一鞠,才道: 「駙馬爺方才跟孫兒說,皇姑母雷霆怒火皆因自己而起。」
「 請皇姑母息怒,饒過無辜之人。」
尹靜姝和三太太對視一眼。
這位駙馬爺,當真是要太孫來勸解公主,救人的?
若蕭嵐和杜芊芊當真無辜,那公主殿下成什麼人了!
公主臉上怒火更盛,可她生生壓住了,「太孫,讓駙馬放心,本宮不會苛待無罪之人。」
太孫笑道:「如此甚好!」
「那孫兒便不打擾皇姑婆與諸位夫人,小姐同樂。」
「孫兒告退。」
大郡主也跟著太孫三人一起走了。
花廳中,眾小姐嘆息聲隱約可聞。
太孫殿下容貌俊逸,性情清冷,也不知是哪家小姐,能有幸成為他的太孫妃。
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公主府的管事嬤嬤這時候宣布開宴,讓侍女上菜。
菜餚皆佐以鮮花製成,自然別有一番風味。
可在場眾人,沒一人能將心思放在吃喝上面。
尹靜姝稍微用一些意思一下,便停下了筷子。
很快,有侍女來到她們這一桌,將蕭家幾位女眷請走。
尹靜姝幾人隨著侍女走過青石甬道,沿迴廊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出垂花門。
蕭熾正等在那裡。
三太太激動地喊道,「熾哥兒。」
雖然她和大太太,杜姨娘一直不對付,可畢竟都是定北國公府的人。
她一開始並不知道蕭嵐和杜家幾個女人算計尹靜姝。
眼見蕭嵐和杜芊芊被當眾扒衣卸釵,被打耳光,她心裡沒有幸災樂禍,有的只是驚恐。
後來見尹靜姝被公主叫過去,她心中又滿是憂慮恐懼,好在最後有驚無險。
她一番心潮起伏,現下看到兒子,這顆心才算落回到胸腔里。
蕭熾安撫道:「母親,沒事了,我先送你們回去。」
三太太小聲問道:「那你大堂姐和杜芊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