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爺搖搖頭，「君王出門，那得是多大的陣仗。」
「不過儲君也是君，咱們這位貴客，可也僅次於陛下了。」
杜姨娘欣喜問道：」難道說，是太孫殿下？」
三老爺看她欣喜模樣，心中一動，伸出手指颳了一下她的鼻尖，寵溺道：「就你最聰穎機靈。」
杜姨娘嬌羞地低下頭，杜芊芊一臉羨慕。
三老爺肅正了臉上的表情，「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二皇子喜歡有才情的女子，菁菁如能入他眼，那杜鵬將來的仕途便不愁了。」
「太孫向來不近女色，咱們家二房那兩個嫡女模樣，性情也都不錯，給他當個侍妾也夠了。」
「只不過二哥是個傻的，一心只聽父親的話，沒把我這個將來的國公府掌門人放在眼裡。他的女兒給太孫做妾，倒是白白便宜了二房，對我助益不大。」
杜姨娘眼珠子一轉，試探道：「三老爺，你怎麼把自個兒閨女給忘記了？咱們家五小姐模樣最出挑，又是老爺親生女兒，用她籠絡太孫，不比用二房那兩個丫頭強？」
三老爺冷哼一聲，「哼，她被王湘茵那個蠢貨養成了個傻子，能嫁得出去就不錯了，還奢望什麼皇家子弟！」
杜姨娘皺起眉頭，「老爺要是這麼說，妾身也擔心二房兩個姐兒能不能被皇后看上。聽說皇室給皇子們選側妃，妾室，可也是大有講究的。」
「若是家中有不足之人，皇室是看不上的。」
三老爺一掌拍在炕几上，「王湘茵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婦，天生就是來克我蕭家的。」
杜姨娘笑了一笑，再殷切道：「老爺不知，咱們杜家，倒是有個閨女，叫嬌嬌，模樣不輸菀姐兒，才情啊，可也不輸菁菁呢。」
三老爺挑起眉毛，「嗯？杜家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侄女兒，我怎麼從來不知道。」
杜姨娘垂下眼睫，掩住心虛，「咱們家這位侄女兒，是大堂哥外室之女。」
「大堂哥走得早，她親娘只生她這麼一個閨女，自是不想回杜家守著，她便從小隨她親娘在江南長大。」
「這不南方鬧饑荒，她親娘這幾年也沒有再嫁成，母女二人便北上想回杜家，可憐她親娘在半道上病死了，她運氣倒是不差，跟著一好心的道姑回了京城。」
「鵬哥兒是她嫡長兄，做主收留她在大房。」
杜芊芊一臉疑惑，這事兒，她一直在杜家都不知道，還是這會兒在姑母這裡第一次聽說。
「姑母，我在家這麼久，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位嬌嬌堂妹？」
杜姨娘皺起眉頭，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繼而敷衍道：「她在大房正院，你在偏院，你沒見過她有什麼可奇怪的。」
杜芊芊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她又想到什麼，開心地同杜姨娘和三老爺道：「姑父姑母，太孫，二皇子的侍妾又不會只有一個。」
「讓菁菁和蕭芳去給二皇子做妾，嬌嬌和蕭茹給太孫做妾，這樣，咱們蕭家和杜家不就都與二皇子和太孫攀上關係了？」
三老爺笑了起來，道：「芊芊說得沒錯，嫣然，都說侄女兒像姑，咱們芊芊跟你一樣聰明呢！」
杜姨娘嗔他一眼，「小孩子家家說的話，老爺切莫當真才是。」
說完，她看自己的大丫鬟寶娟一眼，道：「寶娟，帶表小姐去挑幾身我沒上過身的衣裳。」
聽到有新衣裳，杜芊芊歡快地站起身跟著寶娟走了。
等她走後，杜姨娘才又溫溫柔柔對三老爺道：「 老爺，其實芊芊說得也有道理，若是咱們蕭，杜兩家的姑娘能一齊服侍太孫和二皇子，她們彼此也能有個幫襯。」
三老爺嘆了口氣，「可你不也說了，咱們家有蕭菀在，皇后娘娘怎麼看得上我們蕭家的姑娘。」
杜芊芊扯起唇角笑了笑，「老爺，您怕是不知，大太太幫著咱們，給菀姐兒找了個好夫婿。」
「這人，是廣州道賈司戶家的嫡子。他們家山高路遠的，菀姐兒嫁過去，以後若是不好，那也傳不到咱們京城來。」
三老爺捋了捋自己下巴的鬍鬚，「大嫂做事，果然周全。只可恨王湘茵那個蠢婦，向來不識好人心，就怕她壞事。」
杜姨娘裝出無奈模樣，嘆了口氣，憂愁道：「唉！若是此事能成，想必國公爺也會很高興，還會誇獎老爺懂得以國公府為重，認為您做得好呢！」
三老爺眸中露出希冀，下定決心道：「我是她父親，她的親事，自然由我說了算。」
杜姨娘笑著依偎上他的胳膊，「誰說不是呢，老爺，您也要硬氣一些，可不能總讓太太壓一頭。」
三老爺嘴硬道：「我哪兒是被她壓一頭，我那是不想同她計較。」
杜姨娘嬌笑道：「是是是，什麼河東獅吼，咱們老爺可不怕！」
兩人正笑鬧間，小丫鬟進來傳話，說正院老太太有請主子們都過去花廳里用午膳。
三老爺站起身，伸出手拉住杜姨娘要她同去。
杜姨娘推辭道：「老爺，你可饒了妾身吧！妾身再不敢往三太太跟前湊了，上回姑母讓我過去一家人吃個便飯，三太太就敢指著姑母鼻子罵。」
三老爺一聽這話便怒火上涌，「哼，王湘茵這個不孝不悌的妒婦！」
「仗著自己是琅琊王氏女和父親的偏愛，便趾高氣揚不敬婆母夫君，這回父親不在，看我不好好挫一挫她的銳氣！」
說完，他硬是將杜姨娘拉起，「去把你最喜歡的那身正紅色石榴裙穿上，再拿那隻金鳳步搖出來，讓寶娟給你插在頭上。」
杜姨娘推辭一番，再裝出一副盛情難卻的模樣，「唉！妾身也不是有意要挑釁三太太的正室尊嚴。」
「只是人常說夫為妻綱，三太太如此不把老爺放在眼裡，妾身這心裡，就跟自己被羞辱了似的難受呢！」
「妾身這可都是為維護老爺的尊嚴，老爺可不要以為妾身不敬主母才是！」
三老爺冷哼一聲，「在我心裡，你才是我的原配夫人。她，不過平妻而已。」
杜姨娘拿出帕子掩唇一笑，「妾身知道老爺對妾身的心意，那嫣然便去換一身衣裳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