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的舞者依舊在表演著。
陳知白輕車熟路的,帶著陳庭來到了大廳的最偏僻的角落。
這裡無人會在意發生什麼。
陳庭一垂眼,就看見陳知白精緻的側臉。
她正在喝著一旁拿來的果汁,認真的小口飲著,周圍的一切仿佛與她無關。
他知道今夜會發生什麼
這是他完成收籠的第一步。
只要陳知白....
可一想到什麼,他的心臟卻如同被大手狠狠揪住,刺痛感傳遍他的全身,令他的呼吸停滯,喘不過氣來。
他皺著眉偏過頭,強迫自己不去看陳知白。
等過了今夜就好了。
他安慰自己道。
極力將眼底的情緒掩下,面無表情的站在陳知白的身後。
突然,大廳的光熄滅。
一束聚光燈照到大廳二樓的陽台,坐著輪椅的一位老人出現。
說完一套生日開場詞後,大家紛紛獻上賀禮,氣氛一派祥和歡樂。
要開始了。
陳庭的手已經被攥的毫無血色,一想到要發生什麼,身體不自覺的開始顫抖。
陳知白察覺到身後的動靜,正想扭頭詢問。
「陳小姐,陳老爺子請您上去做客。」
一個和藹可親的老者,穿著西裝,頭髮兩側早已花白,正笑著看著她。
陳知白點點頭。
轉身對著陳庭,輕聲道:「你就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回來。」
隨後跟著李管家,默默的走上了二樓。
別走。
陳庭忍不住喘氣,想把衣服的領帶扯開,想抓著陳知白的手,想告訴她快離開這。
可他硬生生的定在原地。
角落的黑暗漸漸將他籠罩,他好像再也走不出去了。
二樓的書房裡,陳知白在不遠處站定。
祖父坐在輪椅上,面向著落地窗。
屋外的天早已黑透,唯有月光靜靜的降臨在這位滄桑威嚴的老者身上。
「阿白,過來祖父這裡。」
那道渾厚沙啞的嗓音從老者口中傳出。
陳知白如小時候一般,聽話的走到祖父的身邊。
祖父帶著笑,拍拍她的手臂。
「阿白長大了,變得更加漂亮聰明了,等上了國外的高中,要更加努力才行。」
國外?
陳知白抬眼看著祖父,卻沒說任何話,她在等著祖父親自告訴自己。
宴會已落幕,賓客散去。
陳庭站在祖宅外的大門口,門外一輛車都沒有。
她走了。
她猜到了。
她不想見我。
一瞬間,他眉頭緊皺,手指緊握。不知名的情緒湧上心頭,他明明成功了,不是嗎。
他應該高興才對的。
可為什麼,為什麼渾身空落落的。
陳知白斜靠在車門旁,車外的風景穿過她的眼前。
她的手中拿著一張請柬,大紅色的請柬上用燙金色的筆寫著一對新人的名字。
一個是英文名,另外一個是陳知白。
回想起在書房時
祖父望著她,背對著月光,明明她的視力那麼好,可就是看不透他的眼睛。
「阿白,讀完高中後,就和伯恩家的小兒子訂婚吧。」
伯恩家的勢力中等水平,名譽滿天下,還可以和家族有商業聯繫。
通俗的說是,一個女人結婚較好的歸宿。
陳知白當時看著請柬,第一次明白父親的感受。
商業聯姻嗎,此後人生的每一天都踏在不屬於自己的泥濘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