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聞道，夕死可矣。」
瀋北看到這裡，很想給百慕拉如此評價。
但遺憾的是，百慕拉在日記中說是要沉睡在這個完美數字世界中，可實則，這傢伙並沒有死。
瀋北繼續看下去。
後面的日記就簡單多了.
大概在飛船進入規則不同的宇宙區域，因為「參數」的不同，飛船就要崩碎之時。
暗影不滅號出現了。
事情的發展很簡單，百慕拉那艘飛船本就不是戰鬥類飛船，而是類似科學考察船，幾乎沒有什麼火力。、
或者說，即便有活力，也無法與暗影不朽號火力相抗衡。
結果沒什麼意外，百慕拉作為暗影不朽號未曾捕獲過的生命種類，直接被俘虜抓鋪，成為暗影不朽號上的「一員」
說是一員有點抬舉百慕拉了。
類似地球舊時代的老爺和奴隸關係。
至少要比其他凶獸生命體的待遇好一些。
但本質上，還是「使徒」的眼中的螻蟻。
如此，百慕拉跟著暗影不朽號繼續在宇宙中遊蕩。
直到遇到滅世級星艦，雙方打出狗腦子，並跨越幾十萬光年，最終以幾乎兩敗俱傷的姿態降臨地球。
按照百慕拉的看法，無論是滅世級星艦還是暗影不朽號，都想利用人類文明來修復自身飛船。
所以，初始階段，人類和外來生命有過一段蜜月期。
本質上，就是外來生命對人類輸出技術，利用人類可溝通，或者說可馴化，有一定知識儲備的生命體來強行提高人類技術，跟上他們的飛船維修技術，進而達成修復工作、。
然而，最後的事情發展是……人類親手將他們炸毀了。
以上，便是從百慕拉視野角度來還原事情的本貌。
瀋北倒是對後續的故事，沒什麼興趣。
現在單純的看百慕拉，從一個熱愛科研，到察覺到「公式」應該是簡潔完美的狀態，再到臨死之前，坦然面對死亡美麗世界這段期間，完全是一個「值得歌頌」的生命。
但被暗影不朽號抓鋪之後，百慕拉就開始黑化了。
要知道，百慕拉除了在科研上極度痴迷，這傢伙還覺醒的血脈啊！
是一個擁有知識的戰士！
這也是為什麼，暗影不朽號要將百慕拉單獨囚困在大海上的原因。
零……都有點控制不住他了。
瀋北揮揮手，投放在可視面板上的百慕拉日記悉數消失。
一邊的篝火閃爍著火星。
藍色妖姬依舊在沉睡著。
瀋北沉思一揮，開口說道：「為什麼他們會總結出那麼奇怪的勾股定理呢？」
靈犀智靈回應道：「我想……可能是因為蟲洞的關係，我可以推演，在果殼星球附近，正好有一個曲率半徑不大的中型蟲洞，因為這個中型蟲洞，附近的空間都被輕微的扭曲了。」
瀋北歪歪頭。
這種知識對於瀋北來說，確實有些超綱了。
你若是問子彈是什麼構造，怎麼手搓槍械，瀋北能滔滔不絕說上三天三夜。
但關於宇宙的知識，還是相當匱乏。
這個匱乏並不是說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痴。
就像從來不玩象棋的人，也知道馬走日象走田的口語規則。
「就算是這樣……」瀋北沉吟一下，提出自己的問題：「難道他們就從來沒懷疑過那些所謂的自然常數嗎？」
「2.013次方，這是多麼一個奇怪的數字啊。「單從美學的角度分析，這個公式就值得懷疑。」
是的。
數字一定是和「美」鉤掛的。
瀋北可不相信果殼星球沒有「美」這個概念。
在舊時代，作為自然科學的基礎、工程技術的先導、國民經濟的工具，「數學」曾經被伽利略稱為「書寫宇宙的語言」，其所用的文字是三角形、圓和其他幾何圖形。
亞里士多德更是認為，數學能促進人們對美的特性————數值、比例、秩序等的認識。
古往今來，數學美一直是一個值得探討的話題。數學的簡潔性、抽象性、和諧性、奇異性等諸方面均展現著自身的美。
例如畫家梵谷的後期作品裡，畫出的漩渦與科學家用來描述湍流現象的數學公式不謀而合。
種種跡象表明，公式這東西，絕對是簡潔而有力的，才是最合適的。
很明顯，果殼星球上的「常數」簡直辣眼睛。
此時的靈犀智靈說道：「但……他們一直生活在2.013的次方世界中。或者我提個問題？」
瀋北一愣？
這還是智能AI第一次向自己發問。
以往，都是自己有事找它的啊。
瀋北點點頭：「說吧。」
「難道你不覺得地球上的圓周率3.1415826也是個非常奇怪的數字嗎？」
瀋北：！！！
嗡。
瀋北大腦輕輕炸響。
他突然愣住了，久久不說出話來，
壞了！
啊這……
這個問題，有點致命了啊！
自己還在巴巴公式應該充滿美感。
果殼星球的常數2.013就是「異端」
結果……轉頭這才發現，地球上的圓周率也很辣眼睛啊！
臥槽了。
瀋北深呼吸幾次，深思著。
是啊，不能從我們的角度評價果殼星球的智慧，也許地球文明，也在某個更大的扭曲時空之中。
如果一看，瀋北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如此一看，即便是地球的文明發展出可以宇宙航行的程度，也會被鎖死在某個宇宙區域的最大值，也就是光年範圍內。
畢竟，百慕拉的飛船進入另一個宇宙區域，規則的改變，倒是飛船的能量被動釋放出來。
也就是說，無限航行或許存在，但前提是，你所前行的宇宙區域和本在宇宙的「引力規則一樣」才行。
但凡有些偏差，飛船完全承受不住新的規則。
在這個設想，不，實際情況系下，百慕拉先前說，人類摧毀滅世級星艦和暗影不朽號就是一個笑話，這個推論絕對不是開玩笑。
核彈的威力是有的。
但遠遠不足以炸毀飛船。
讓飛船真正爆炸的是……地球的「常數」與滅世級星艦和暗影不朽號建造之時「常數」不同。
發生了百慕拉科研船的所遭遇的一切罷了。
瀋北深吸有一口氣，反而饒有興趣的問道：「難道就沒什麼辦法可以實現任意航行嗎？」
靈犀智靈回道：「目前有兩種方式，一種為在「規則常數」漸變的區域建立中轉站，更換飛船。」
瀋北哦了一聲，這種形式就像舊時代的鐵軌。
國家與國家的軌距不一樣，更換火車就是了。
「怪不得一些科幻劇中，在某某區域有大型聚集地和中轉地，可能也是為了應付常數變化吧？」
瀋北想著。
「另一種方式就簡單多了。」靈犀智靈繼續說道：「當質量為0時，可以無視任何常數，任意穿行。」
瀋北：？？？
質量為0？
一艘飛船的質量為0？
科幻的發癲啊！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