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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六那天,全家人包括外婆和程奶奶都去電影院看《慢慢喜歡你》。
沈芙當然是不能跟過去的。
一個人在家難免無聊，她久違的登上了遊戲。
單排了兩把，然而全程不是苟在草叢裡就是在跑毒的路上,她又覺得沒意思。
外頭天色已經暗下來。
沈芙點了個披薩,邊吃邊看綜藝。
江殊同今晚和林嘉洛一起參加一個活動,沈芙看時間差不多，才給他發去一個微信。
沈芙：【結束了嗎】
江殊同：【在車上】
沈芙：【他們都去看電影了，就剩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
江殊同：【晚飯吃了沒】
沈芙拍了吃剩下的大半個披薩過去。
【吃了。】
【剛剛打了會遊戲。】
……
聊了一會,沈芙忽然道：【我想放小煙花】
印象里有很多年沒玩過煙花爆竹了，不像小時候，每到過年總是會買很多小煙花。
雖然沈芙從來不敢放,每次都是磨著江殊同和表哥幫忙,自己卻躲得遠遠的。
但那種純粹的快樂和熱熱鬧鬧的年味，卻在這些年反反覆覆的出現在夢裡。
有時候她會分不清,自己懷念的到底是什麼。
是那段無拘無束的時光,還是可以用小孩子的任性纏著他陪自己玩。
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
因為她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說,我想放煙花了。
江殊同：【不許一個人瞎玩】
沈芙：【哦】
江殊同：【等會回去陪你一起打遊戲】
沈芙發了一個「歐克」的表情包。
-
入夜,沈芙早早的洗過澡躺到了床上，江殊同那邊沒動靜，她就自己窩在被窩裡看韓劇。
過了一會,手機響。
江殊同：【遊戲上線】
沈芙馬上關了電視劇，登上遊戲卻發現江殊同和林嘉洛都在。
江殊同發來組隊邀請，沈芙點了同意。
江殊同試了一下麥,「想去哪？」
「隨便。」沈芙說。
反正有他帶著,去哪裡都挺好玩的。
「那雨林吧。」江殊同選了地圖。
屏幕右側探出來一條申請：「風波十萬」請求加入隊伍。
沈芙道：「是嘉洛哥。」
江殊同調到雙人模式,「別管他。」
沈芙「啊」了一聲，「可是我……已經點了同意。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江殊同頓了兩秒，「不是。」
「我都聽到了。」林嘉洛插話，「江殊同你是不是人，見色忘義……」
「我不是人。」江殊同打斷他，「但你是狗。」
「單身狗。」
他說完把人踢出了隊伍，直接開局。
……
一局過後。
「風波十萬」請求加入隊伍。
隨即江殊同掉線了一會。
林嘉洛：【拉我進去】
江殊同：【理由】
林嘉洛：【思菡在你沒看到嗎】
江殊同：【我這個號沒她好友】
林嘉洛：
【……】
【你女朋友有，你讓她把思菡也拉進去開個四排】
【不影響你談戀愛】
江殊同：【你怎麼不問問人家想不想】
林嘉洛：【欠你個人情】
江殊同：【。】
林嘉洛：【條件你開】
江殊同：【行吧】
江殊同最後勉強答應。
林嘉洛一進隊伍就道：「小泡芙，看見你思菡姐姐沒，快把她拉進來。」
沈芙恍然。
原來是為這個。
陳思菡果然沒有拒絕沈芙的邀請，她和大家打過招呼，說自己玩的不太好。
沈芙沒當回事，安慰說自己也很菜，絲毫沒懷疑人家有可能是謙虛。
跳傘的時候沈芙跟著江殊同，林嘉洛邀請了陳思菡。
江殊同選了G港，沈芙在半空中聽到林嘉洛和陳思涵的對話。
陳思菡：「你怎麼還不跳？」
林嘉洛：「我們去碼頭。」
「太偏了。」陳思菡說，「為什麼不和她們一起。」
「他們兩個——」林嘉洛說到一半，「誒你怎麼脫離跟隨了。」
「那裡是軍事基地！」
「……」
沈芙聽到「軍事基地」四個字生理性的抖了一下。
那個地方大佬雲集，四排的時候單槍匹馬闖，分分鐘能被秒成渣。
G港這把人不多，沈芙跟在江殊同後面撿物資，眼睜睜看著陳思菡的血條一會見底一會又滿。
林嘉洛大概是追了過去，一會就被打的嗷嗷叫。
「思菡你旁邊有人。」
「兩隊！！！」
「誒你別過去，小心他繞到你後面。」
「……」
陳思菡終於忍不下去，不耐道：「你吵死了。」
林嘉洛安靜了兩秒，又開始嚎：「我艹有狙。」
「你倒了？」陳思菡問。
林嘉洛：「嗯。」
「你躲起來吧。」陳思菡說，「我等會來救你。他在哪個方向。」
「西南五十五。」
「……」
沈芙這會無比確定，陳思菡打遊戲很厲害。她為自己剛才小看人家小小的羞愧了一下。
江殊同解決了對面一隊人，從路邊開了輛吉普車，「上來。」
沈芙看了眼地圖，還在安全區的中心。以為是要去搜物資或者和林嘉洛他們會合，沈芙乖乖上了車。
直到看著江殊同往反方向開，她才忍不住問：「我們去哪？」
「逛逛。」江殊同說。
他說逛逛，還真的是逛逛。
沈芙滿頭問號的時候，車子終於在一個開闊的地方停下。
周圍除了雜草，旁邊就是一條湖。
江殊同下了車，「過來。」
沈芙猜不到他想幹什麼，這荒郊野外既沒有物資也沒有人。
江殊同收起槍，變戲法一般的拿出一串爆竹。
「這什麼？」沈芙驚訝極了。
「不是要放小煙花？」江殊同說。
沈芙這才想起來這款遊戲在過年的時候會推出年獸模式，可以吃年夜飯也可以放煙花。
不過她很久不登錄，也一直是聽說而已，不知道江殊同選了這個模式。
不過，她怎麼沒看到煙花。
「開局之前在右下角的活動裡面領的。」江殊同說著把那串爆竹給了沈芙，「點使用就可以。」
人生第一次用這樣的方式放煙花。雖然是遊戲裡，但沈芙竟然也不敢動。
江殊同操縱者遊戲人物在她旁邊轉圈，隨口問：「胖胖睡了嗎？」
沈芙看了眼床頭的玻璃缸，小傢伙伸著手，慢悠悠的往邊上爬。
「沒呢，它最近睡得好晚。」
江殊同「嗯」了聲，「兜兜也是。」
「誒誒誒。」林嘉洛聽不下去，「你們倆夠了啊，談戀愛能不能考慮一下單身隊友的感受？」
「……」
「不過，兜兜是什麼？」
江殊同道：「我養的烏龜。」
「啊？」林嘉洛很驚訝的樣子，「你也養了只龜？」
沈芙經常在朋友圈發胖胖的照片，林嘉洛不奇怪，但是江殊同什麼時候也有隻龜了？
「情侶的。」江殊同不急不緩的答。
「艹。」林嘉洛低罵。
他「嘖」了聲，「人家明明是情侶龜，你也好意思讓他們兩地分居？」
言外之意你有女朋友又怎麼樣，還不是獨守空房。
「……」
五十步笑百步，話題就此終結。
-
沈芙和江殊同見面是十天後了，那天江殊同的太奶奶忌日。
為了不顯得刻意，沈芙臨近中午才去外婆家，沒想到的是表哥他們也在。
談遇在門口逗年年，看到沈芙「喲」了一聲，「今天怎麼過來了。」
「想外婆了。」沈芙對答如流。
「得了吧。」談遇一臉的惋惜，「你來幹什麼我還不知道。」
他把年年抱到懷裡，「你說是不是。」
年年「喵」了一聲。
談遇點點頭，「它說是。」
沈芙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是又怎麼樣，反正不是來看你的。」
她說完，腳步輕快往東廂房走。
談遇站原地「嘿」了一身，「沈芙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目無尊長。」
外婆拿著掃帚，掃到談遇腳邊，「你話那麼多，去廚房看看湯熬好了沒有。」
「什麼湯？」沈芙警覺的後退了一步。
「雞湯。」外婆瞅她這一臉抗拒的表情，無奈道：「給你嫂子的。」
沈芙懵了一下，心裡隱隱的有了一個猜測。
「彤彤姐——」
「懷孕了。」外婆接話，「在裡頭呢，你去看看。」
……
沈芙敲門進去的時候，余彤穿著毛絨的粉色兔子睡衣，靠在床頭看書。
她早聽到院子的動靜，抬頭笑道：「芙丫頭。」
「彤彤姐。」沈芙連聲音都放輕了些，生怕驚動「胎氣」，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余彤肚子上。
「還看不出來。」余彤說，「指甲蓋那麼大都沒有。」
沈芙看她臉色蒼白，擔憂道：「不舒服嗎？」
「孕吐。」余彤微微坐起了些，「加上前兩天值班累到了，胎像稍微有點不穩。」
沈芙小心翼翼的在床沿坐下，瞥到床頭柜上的酸話梅。
余彤順著她目光看過去，大概猜到她想的什麼，笑了笑道：「不準的，我昨晚上還想吃辣呢。」
談遇這時候端著雞湯進來。
畢竟是老人家忙活了一早上的，余彤扯了扯嘴角，為難道：「我喝不下。」
「喝不下就不喝了。」外婆跟著過來，大手一揮道：「讓談遇喝。」
「我這樣喝下去很快就會發福的。」談遇苦著臉，又把目光轉向沈芙，「倒是芙丫頭，瘦成什麼樣了，該補補。」
沈芙擠出一個微笑，「我現在是女明星了，不能喝這種。」
「……」
「沒事，哥。」沈芙安慰道：「男人結婚有了孩子，一般都會發福的，你保持這麼久，已經很不錯了。」
談遇瞅她一眼，「那要是江殊同以後發福了呢？」
沈芙默了兩秒，「他是明星。」
談遇：「所以？」
「不會發福。」沈芙又道。
談遇：「……？」
-
吃過午飯，沈芙陪著年年曬了會太陽，估摸著程家親戚都散了，她給江殊同發消息：【你在哪呀】
她來這裡的事沒告訴江殊同，準備給他個驚喜。
然而等了十幾分鐘，還是沒見回復，打電話也沒人接。
沈芙回屋拿了圍巾口罩往外走。
「去哪？」外婆問。
「還能去哪。」談遇咬著個蘋果靠在門口，「找江殊同唄。」
「你管那麼多。」外婆瞪他，「看彤彤睡醒了沒有。」
……
前一天剛下過雪，沈芙踩著地上的積雪到了程家大門口。
外面停著江殊同常開的那輛車，他應該在。沈芙推門進去。
程奶奶坐在廊下曬太陽，見了她笑道：「芙丫頭來了。」
沒等沈芙說話，她又道：「殊同在房間，你去找他。」
江殊同的房間在東廂，推開門，房間裡拉著窗簾，光線很暗。
正對著門的是一個茶几，窗邊放著寫字桌，靠牆的地方有一個很大的書櫃。
這些陳設十幾年如一日，對沈芙來說並不陌生。
她往側邊看去，江殊同在睡午覺。
對現在的他來說，床顯然是已經有些小了，讓他的長腿有些無處安放。
沈芙沒發出聲音，放輕了腳步走到床邊。
他從前睡覺很沉，不過現在好像很容易被吵醒。之前在片場，他有時候歪在椅子上休息一會，通常是身邊一有動靜就醒的過來。
借著窗簾縫隙里透進來的光線，沈芙仔細的端詳著江殊同的眉眼。
他呼吸平穩，薄唇微抿，胸膛規律的起伏著……
沈芙忍不住伸手，拿指尖輕輕的碰了碰他的嘴角，然後做賊一樣迅速收回。
緊張了五秒，床上的人並沒有什麼動靜。
沈芙鬆口氣，小心的幫他塞了一下被角，轉身準備出去。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拽住。
沈芙僵了一下，緩緩的回頭，對上他帶點慵倦的視線。
江殊同手上微微用力，沈芙失去重心，直直的倒在了床上。
江殊同悶哼一聲，又笑起來。
「偷看我睡覺啊。」
沈芙側頭瞄他一眼，「沒有。」
「嗯。」江殊同說，「沒有就沒有。」
今天這麼好說話？
沈芙狐疑著想起身，聽他又道：「那一起睡會嗎，我想看你。」
「不要。」沈芙乾脆的拒絕，然而手腕被她握著動彈不得。
沈芙天生力氣小，加上男女體力懸殊，明明他好像也沒用什麼勁，但就是一點都掙脫不開。
她索性也放棄了，扭了下腰，找了個位置乖乖的趴在他身上。
江殊同幫沈芙理了理額角的碎發，「不冷嗎？」
「不冷。」沈芙說。
江殊同：「但是被窩裡更暖。」
「……」
沈芙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仰起頭，「對了，彤彤姐懷孕了你知道嗎？」
江殊同挑了下眉梢，「你在暗示我什麼嗎？」
沈芙愣了兩秒才恍然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誰——」她閉了閉眼，撐著他胸膛猛的坐起身，「你自己躺著吧。」
江殊同還想伸手拽，卻只碰到了衣袖。他只好掀開被子下床，在門邊把人截住。
「好了。」他話裡帶著吊兒郎當的笑意，「不生氣。」
沈芙瞪他一眼，轉身想去開門。
江殊同先一步按住了門把手，從後面環過去摟住她。
「幹什麼。」
「我冷。」
沈芙這才發現他從被窩裡出來，穿的很單薄。
但是，屋子裡開著電暖氣，信他才怪。
沈芙掙扎了一下，但男女體力實在懸殊，他的手臂紋絲不動。
頸側有溫熱的氣息侵略過來，帶出一陣酥麻感。
沈芙怕癢，躲了一下他卻緊追不捨。
沈芙索性側頭，很不客氣的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這一下真不輕，江殊同吃痛，卻沒有鬆手。
他低低的笑，「咬壞了怎麼辦。」
沈芙拿舌尖舔了舔嘴唇，「壞了就壞了。」
「這麼狠心。」
江殊同說著輕輕的咬著她耳垂，話鋒又一轉：「再回去睡會好不好。」
「……」
沈芙回過頭和他對視。
然後忽然的抬腳，用力踩在了他拖鞋上。
江殊同「嘶」了聲，往後退了一小步。
沈芙仰頭得意的看他一眼，開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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