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
江殊同就這麼留下了。
雖然沈芙總覺得隱隱有哪裡不對勁,但看他挽著袖子認真切水果的樣子又轉移了注意力。
果然，男人在廚房的時候會格外的有魅力。
沈芙拿出手機，把這一幕拍了下來。
「咔嚓」一聲。
……
又忘了關聲音。
似曾相識的畫面。
十年前在高中圖書館,她偷拍他也是這樣被發現的。
沈芙尷尬的把手機鏡頭往旁邊挪,假裝自己在拍牆角的盆栽。
江殊同走過來,微微彎腰，往沈芙的手機屏幕上看了一眼。
「偷拍我。」
「別瞎說。」沈芙嘴硬：「我沒有。」
江殊同笑著又湊近了些，「是嗎。」
沈芙若無其事收起手機,仰頭道：「就算有吧,那又怎樣？」
江殊同本來就彎著腰，沈芙一仰頭，兩人鼻息之間不過十厘米的距離。
沈芙眨了眨眼睛,微微的往後縮了一點。
江殊同卻忽然抬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在她嘴角輕輕的啄了一下。
剛碰過冷水，他的指尖帶著涼意。
他眸色沉靜,逆著光,溫柔的色澤流轉其中，隱隱有幾分勾人的意味。
點到為止。江殊同心滿意足的直起身,欣賞著沈芙有點呆愣的小表情。
「怎麼還這樣害羞。」他揉了揉她的頭頂,「走吧，先幫你把行李歸置一下。」
沈芙這才想起來下午過來後光忙著參觀豪宅，幾個行李箱還孤零零的立在大門口。
不過,她才不是害羞。
而是單純的，為色所迷。
沈芙晃了晃腦袋，一邊在心裡唾棄自己,一邊跟上江殊同的步伐。
把箱子搬到臥室之後,沈芙先把衣服都掛到了柜子里,剩下數位板、電腦和幾本漫畫書。
「這個放書房吧。」江殊同說。
他指的是數位板，沈芙點頭，任由他搬起來往外走，低頭繼續收拾剩下的小物件。
最後剩下的是一本高木直子的《一個人暖呼呼》，沈芙買過很多版本，這本是特簽，她走哪都帶著。
沈芙翻了翻，準備放到床頭柜上。
裡頭掉出來一張照片。
正是初二那年在圖書館偷拍江殊同的那張。上次洗出來被她隨手夾在了這本書里。後來發生了太多事，竟然忘了個一乾二淨。
沈芙彎腰想撿起來，一雙手先她一步。
江殊同仔細端詳了一會，「這時我高二的時候吧，在圖書館。那次好像……」
他說到這笑了一下，揚眉盯著沈芙瞧，「也是你在偷拍我。」
短短一個小時之內就被抓包兩次，加上他這得意的樣子，沈芙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是嗎，我不記得了。」沈芙說，「書裡面掉出來的。」
江殊同翻到背面，上頭用鉛筆寫著沖印日期。
沈芙趁他不備伸手去搶，「還我。」
江殊同順勢攬住了她的腰，「親一口就還給你。」
他一副耍無賴的樣子，沈芙語塞。
不過她也不服輸，不甘示弱的抬頭，反過來威脅道：「你不還我我以後就再也不親你了。」
「……」
江殊同一時無言。
「我人就在這。」他只好換了個策略，「要照片幹什麼。」
「你是在這，但現在的你是二十八歲的你，這張照片上你才十七。」
沈芙振振有詞，「比現在年輕多了。」
……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
沈芙如願以償的拿回了照片，並且當著江殊同的面光明正大的又放回了書里。
「不是要看電影嗎？」她語調輕快。
江殊同若有所思的看著沈芙的背影，想了想給林嘉洛發消息：【你有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老了？】
林嘉洛：【？】
江殊同也覺得自己是抽風了才問他。
【沒什麼。】
林嘉洛卻來勁了：【你指哪方面的老？】
江殊同：【……】
林嘉洛：【是這樣，你長得麼肯定不老，但其他方面……我就不知道了。】
江殊同：【滾】
……
整理好東西，已經很累。
沈芙洗了個澡，在穿睡衣睡褲還是睡裙指尖糾結。
那裙子領扣有些低，她最後還是選了睡衣睡褲，上面有很可愛的小熊圖案。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這是個很錯誤的決定。
……
私人影院在地下室，光線很暗。
沈芙翻了一遍片子，竟然找到了《諾丁山》。
江殊同同樣洗過澡端著水果下來，電影已經開始。
他坐到沈芙旁邊，「看過嗎？」
「看過。」沈芙很自然的挑了粒車厘子放進嘴裡，「很多遍。」
江殊同關了最後的壁燈，也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沈芙感覺他坐的靠近了些，手很自然的環了過來，攬過她的肩。
他指尖的溫度隔著隔著睡衣布料傳過來，能聞到一種淺淡的沐浴露香，帶著男士特有的清爽。
沈芙的身體僵了一下，一瞬間電影裡在說什麼都聽不清了。
好在江殊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她慢慢的也放鬆下來。
沈芙重新把注意力放回電影上。
男女主在接吻。
「……」
沈芙又不自然起來。
雖然這部片子她一個人看過很多遍，雖然她也不是沒看過更加露骨的電影……但現在旁邊坐著江殊同！！！
江殊同本來倒是沒什麼想法，但是感覺懷裡人的僵硬，他好笑之餘還真的有點心猿意馬。
沈芙感覺他摟的更緊了些，慢慢的往下滑，在月要上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
沈芙怕癢，全身上下都怕。
她本能的掙紮起來。
江殊同卻忽然側身，對準她的唇吻了下去。
沈芙蹬了蹬腿，本能的抬手抓住了江殊同月匈前的衣服。
睡衣下擺因為她的動作往上滑，剛感覺到涼意，又被一種溫熱的觸感取代。
沈芙一下子老實了。
她忽然很後悔，她應該穿長裙，很長很長的裙子，沒有拉鏈的那種。
江殊同親夠了，幫她理了理額邊的碎發，「在想什麼？」
沈芙默了兩秒，「我在想我應該穿裙子。」
江殊同「嗯？」了一聲。
「很長的，沒有拉鏈的那種。」沈芙鬱悶的繼續補充。
「為什麼不能有拉鏈。」他明知故問著，手又不安分起來。
沈芙試圖拍開他的手，「因為脫不下來。」
「嗯，那脫不下來怎麼睡覺。」
「穿著睡。」
……
江殊同低低的笑起來。
沈芙以前聽室友說過，不要和男朋友單獨看午夜場的電影，否則不被吃的可能性為零。
「我找人給你設計一條好不好。」江殊同聲音微啞。
「什麼？」
「沒有拉鏈還脫不下來的裙子。」
沈芙：「……」
見沈芙不說話，江殊同抱著她安靜了一會。
但也只是一會。
沈芙的視線很快又被遮擋住，他的吻從唇角一路往下滑，內衣的扣子被挑開，剛感覺到涼意又被溫熱取代。
沈芙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本能的環住了他的月要。
兩人倒在了沙發上。
電影裡在講什麼完全都聽不清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
沈芙的理智回籠，她推了推江殊同，後者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才不滿的起身，「誰這麼晚打電話。」
沈芙從沙發縫裡找到手機。
「媽媽」邀請你視頻通話。
……
江殊同顯然也看到了，他輕咳一聲，「要開燈嗎？」
「不要。」沈芙馬上道。
「你坐遠點。」
按接聽前還不放心，又反覆叮囑：「你不許說話，不許發出聲音。」
江殊同摸了摸下巴，「怎麼那麼像偷情。」
沈芙抄了一個抱枕就扔過去。
江殊同接住，好笑的點頭，表示自己不發出聲音，「你接吧。」
沈芙忐忑的按了接聽。
「喂，媽媽。」她語調放輕，聽起來就像剛睡醒。
果然沈母問：「你那邊怎麼那麼暗？」
「我剛看電影呢。」沈芙說，「看著看著睡著了。」
瞥到江殊同忍笑的表情，她瞪了他兩眼以做警告。
沈母「哦」了聲，倒是沒多想。
「住在那還適應嗎？」
「都很好。」沈芙說。
「晚上吃的什麼？」
沈芙看了江殊同一眼，說的有點心虛，「隨便吃了點。」
沈母又問：「要不要我明天做點菜送過來。」
「呃不用。」沈芙抓了抓頭髮，「請了一個阿姨，明天過來，我一個人可以的，你不是還要上班？」
好在沈母也沒堅持，「困了就早點睡吧，別看電影了，明天再看。」
「嗯，媽媽晚安。」
「晚安。」
……
一通視頻就這樣簡短的結束了，沈芙鬆口氣。
江殊同又坐過來，理著沈芙的頭髮，「我們家芙芙演技越來越好了。」
「……」
沈芙不滿的哼了聲，「誰你們家，而且，芙芙是什麼。」
「不喜歡這麼叫？」江殊同思索了一會，「那寶貝，寶寶？或者你喜歡聽什麼。」
沈芙難以適應，蹬著腿不願意再和他坐一塊，自己縮到了角落裡。
江殊同跟著過來。
沈芙抬手握拳抵住他胸膛，從頭到腳寫著抗拒。
「就抱一會。」江殊同說，「我不做什麼。」
僵持兩秒，沈芙還是妥協。
事實上，不妥協也沒什麼用，因為她已經完完全全縮到了他懷裡。
然而只過了五分鐘，沈芙就感覺背上又滑進去一隻手。
「江殊同！」她急急的喊。
「別鬧。」江殊同圈住她，「我幫你把扣子系好。」
扣子……當然是那個的扣子。
這下反倒是沈芙又鬧了大紅臉。
她不安的扭了一下，「我自己來。」
「好了。」江殊同說。
好你個頭啊！！！
沈芙稍微動一下就能感覺到扣的是有多七扭八歪。
算了吧，忍忍。
好歹也尊重他的勞動成果。
沈芙不動了。
意外的是江殊同接下來真的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只是抱著她安靜的看電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沈芙窩在他懷裡，漸漸的有些犯困。
影片放到男主裝成馬和獵犬雜誌的記者，向女主提問，並且流露出了挽留的意思。
「還走嗎？」
「不走了。」女主說，「一直待在英國。」
……
沈芙忽然抬頭看著江殊同。
「如果我沒有去做編劇，我們這輩子是不是就會在各自的生活里，越走越遠。」
這些話她悶在心裡很久，想問又覺得沒必要，於是一直沒有說出口。
江殊同感受到沈芙的不安，捏了捏她的掌心。
「不會。」
沈芙乖巧的點了點頭。
他說不會，那就真的不會吧。
世界上有多少事是經不起假設的，有當下，就已經很好。
沈芙從來不喜歡糾結這些無畏的問題。
大概他的懷抱太讓人安心，沈芙到最後真的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直到被抱到臥室放到床上，她才清醒了一些。
沈芙朦朧著視線，困得不想動彈，任由他把自己塞進了被窩裡，又自己卷了兩圈，徹底裹成蠶蛹後，重新闔上眼。
房間裡開著黃色的落地燈，江殊同關上窗簾坐到床沿，盯著沈芙恬靜的側顏出神。
如果她沒有來做編劇。
如果她沒有以這樣看似偶然的重新闖入他的生活。
……
江殊同發現自己無法設想下去。
那種假設讓他後怕。
幸好，他還是抓住了她。
所以，她這輩子什麼都不用擔心，就待在他身邊，做無憂無慮的嬌氣小姑娘。
手機震了一下。江殊同看了一眼又關上，俯身在沈芙額頭輕輕的落下一個吻。
沈芙還有點殘存的意識，嘟囔了一句什麼，把頭往旁邊偏了偏。
江殊同跟著湊過去，咬了咬她的耳垂。
沈芙感到不適，終於伸出手，一掌揮過去。
「啪。」
還挺清脆的一聲。
江殊同握住她搗亂的手重新塞回被窩裡，又好氣又無奈。
他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一字一頓的：「小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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