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
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隱沒在天際,周圍行人三三兩天紛紛側目。
天之驕子一樣的男人單膝跪地，舉著戒指鄭重的說：「嫁給我好嗎？」
沈芙的雙手還做著擁抱的姿勢僵在半空中，腦海里放電影一般閃回過無數的片段。
江殊同也不催她,靜靜等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好像只是幾秒,沈芙神魂歸位，磕巴道：「你、你先起來。」
說著去拽他的胳膊。
江殊同站起身，膝蓋處沾了點灰塵,他也不在意,捏起戒指緩慢而又專注的戴到沈芙手上。
指環完美的貼合了沈芙的手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上頭很大的一顆鑽石，設計獨特,熠熠閃著光。
沈芙紅著臉,心臟「砰砰砰」的跳。
忽然的，她拽住江殊同的胳膊,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雖然和他接吻已經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但平時都是江殊同主導,沈芙的吻技還是有點生疏。
感覺到她的笨拙,江殊同任由她亂啃了一通，奪回了主導權。
「回去好不好？」他啞聲問。
沈芙埋在他月匈口點頭。
回到車內，江殊同沒有馬上發動車子,沈芙正疑惑，感覺到他靠了過來，隨即唇又被堵住。
他來勢洶洶,突如其來的霸道,沈芙被困在座椅上動彈不得,舌-頭一陣陣的發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好像終於親夠了，緩緩的拉開一點距離。
「回去就領證好不好？」
沈芙意識都是有點模糊的，鼻息間全是他的味道，微喘著氣點頭。
江殊同滿意了，湊上去最後親了親沈芙的臉頰，然後發動車子。
沈芙雙手交疊，指尖無意識的摩-挲著戒指，側頭看向窗外。
小城寧靜，古老的歐式建築融進霧靄藍的天色里，路旁的小燈一盞盞亮起。
她的腦海里一遍遍的回想起剛才的場景，餘光里身旁的男人目視前方，專注的開著車。
-「嫁給我好嗎？」
-「回去就領證好不好？」
他低沉的嗓音仿佛還在耳側，胸腔里心跳漸沉。
沈芙後知後覺的想起，剛才她好像沒說我願意。再往前追溯，似乎也沒正兒八經對他說過一句我愛你。
情話這種東西她一向不擅長，覺得肉麻，偶爾床上被他哄著說幾句，大多轉頭就不認。
「江殊同。」她忽然道。
意外她會忽然叫自己名字，江殊同側頭，「怎麼了？」
「我剛剛好像什麼都沒說。」沈芙頓了下，歪頭看他，「你怎麼知道我願意。」
江殊同笑了笑，「那你願意嗎？」
「我不是說了嗎。」沈芙有點得意的揚起下巴，「我願意。」
江殊同難得愣了一下。
沈芙不看他了，低頭在手機上調了個濾鏡，把帶著戒指的伸到窗口，連拍了幾張照片。
……
回到旅館，沈芙幾乎是剛進門就被抵在了牆上，他的吻細細密密的落下來，沒給她留一點喘息的機會。
外套被褪至臂彎，無聲的落到地毯上。
隔著吊帶裙細軟的布料，他手心滾燙，所過之處帶起一陣顫-栗。
沈芙腿都軟了，任由他抱到床上，看著他高大的身軀壓下來。
不過幾天沒有，他卻像是壓抑了很久，房間裡的味道來了又散。
窗子沒關緊，留了一條縫，風吹過，窗簾微動，有月色透進來。
沈芙難得的沒有求饒，陪著他酣暢淋漓的做了好幾次，最後被抱去洗澡。
熱水衝上來，那種酸痛的疲乏感消散了不少，沈芙先裹著浴巾出去，走到窗邊一邊打理頭髮一邊看外頭的月色。
江殊同從後頭貼過來，「還不困？」
屋子裡沒開燈，沈芙轉身窩進他懷裡，「——抱。」
江殊同笑了笑，抬手重新把窗簾拉緊，抱她回了床上。
一夜無夢，大約是前一晚折騰的太久，沈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
江殊同坐在窗邊，手裡拿了本不知道哪裡淘過來的書，低眉看的專注，陽光為他的側臉渡上了一層淡黃色的光暈。
沈芙靜靜的盯著他瞧，沒出聲。
江殊同起身倒水，一抬眸就對上未婚妻直勾勾的眼神。
「醒了？」
沈芙點點頭，伸了個懶腰，抬手才發現自己還什麼都沒穿，又慌忙縮了回去。
江殊同有些好笑，「躲什麼，又沒別人。」
沈芙想起昨夜的瘋狂，身上各處似乎都在隱隱作疼。
她背過身，在床上滾了兩圈，徹底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粽子。
江殊同從拉上窗簾，柜子里跳出一件淡綠色的裙子，回頭問：「穿這個。」
沈芙乖順的點頭。
江殊同走到床邊，把被子往下扯了扯，沒拉動。
「我自己來。」沈芙只露出一雙眼睛。
她不想被揩油。
江殊同看了眼手裡的衣服，點點頭轉過身，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沈芙慢吞吞的從被子裡鑽出來，餘光瞥到江殊同已經坐回了桌邊，快速的套上了衣服。
但是……拉鏈拉不上。
沈芙夠了半天，臉都紅起來，還是差那麼一點。
她抬頭去看江殊同，後者重新拿起了書，垂著眸子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
「……」
不幫就不幫，她換一件。
沈芙走到衣櫃旁，感覺到他從身後靠過來，拉上了背後的拉鏈。
「我現在不想穿這件了。」沈芙不領情了，說著還從衣櫃裡拿出了另一條格子裙。
江殊同環過她的月要往自己懷裡帶，下巴輕輕的蹭著她頭頂。
「我也覺得這件格子的好看，配今天的天氣。」他一本正經的胡說，最後道：「我幫你換？」
沈芙：「……&*%￥#&」
-
接下來兩天，江殊同開車帶著沈芙從基多到印加再到老城昆卡，還去了一趟亞馬遜雨林。
他們在第三天傍晚啟程回國。飛機緩緩起飛的時候，沈芙透過舷窗往下看。
半晌，她抬手揮了揮。陽光斜照進來，手指上的戒指熠熠閃著光。
是告別，又好像意味著一段新的開始。
……
回到北京是個深夜，沈芙在飛機上睡了一天，加上時差，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把這幾天拍的風景圖挑挑揀揀，簡單處理過後，湊了個九宮格發到朋友圈。
沒一會很多點讚回覆：
——去哪了這是
——旅遊？幾個人[壞笑]
——怪不得這兩天消失哦
……
沈芙逐條回復過去，剛放下手機，鈴聲又響起。
是媽媽的電話。
沈芙揉著眼睛確認了時間，劃了接聽道：「媽？你還沒睡？」
「回國了。」沈母不答反問。
沈芙：「剛到家。」
出去玩這事沈芙也是被臨時通知的那個，連去哪都是飛一半才知道。加上時差，這兩天沒和媽媽好好聊過天。
沈母只知道她出國了，讓好好玩，也沒多打擾，這會才問：「去了哪？」
沈芙撓了撓頭，「……厄瓜多。」
「什麼耳？」
「厄瓜多。」沈芙重複了一遍，「就南美一個小國家，挺漂亮的。」
「累不累？」
沈芙想了一下，「有點吧。就一點點。」
沈母又問：「殊同呢？」
沈芙看了眼浴室的方向，回說在洗澡。
「媽。」她叫了一聲，想說什麼又頓住，最後道：「明天回家和你說吧。」
沈母不知道她賣的什麼關子，嗔怪了一聲，又聊起明天想吃什麼。
「都可以。」沈芙端詳著手上的戒指，聲音都是飄起來的。
第二天一大早，江殊同趕回劇組，沈芙則睡到了自然醒。
那會已經快中午，她沒吃東西，直接開車回了家。
一進門聞到一股糖醋小排的香味沈母聽到動靜從廚房裡探出頭，「回來了。」
「我爸呢？」沈芙環視一周，又到書房看了一圈都沒見人。
「出門買東西了。」沈母說著這嘆氣，「一回來就惦記你爸。」
「哪有。」沈芙溜達到廚房，「我肯定想您比較多，我爸哪能跟您比。」
「少來。」沈母笑罵一句，顯然還是挺受用，笑意都加深了幾分。
但回頭看到沈芙抓了根薯條就往嘴裡送，臉色馬上一凝：「你手洗——」
話沒說完，眼神掃到她手上的戒指，後半句又生生卡住。
沈母放下鍋鏟走過去，揚了揚下巴問：「這什麼？」
「戒指啊。」沈芙儘量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顯得無所謂一點，但眼角眉梢的笑意卻藏也藏不住。
「什麼時候的事？」
「就……前兩天。」沈芙說著晃了晃手，「好看嗎？」
「好看。」沈母嗔她一眼，「瞧你那出息。」
「……」
「洗手去。」
沈芙「哦」了聲，腳步輕快的不行。
沈母又跟到衛生間，「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隨便吧。」
「沈母叫隨便。」沈母說，「他沒提過？」
「提過。」沈芙歪著頭回憶了一下，「他說馬上領證？」
「……」
許久沒聽到動靜，沈芙試探著問：「要不你把戶口本給我？」
沈母一掌拍過去，「想的美。」
「這不是你問的嘛。」
「再怎麼說兩家人也得商量一下。」沈母說著湊過去，「戒指再給我看看。」
……
說是商量，其實就是兩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頓飯。
那會已經是九月底，兩位老人不願意去飯店，加上表嫂即將臨盆，商量過後，在外婆家張羅了一桌菜。
沈芙幫不上什麼忙，端了盆水果去到房間陪表嫂說話。
預產期就在下周，余彤的行動已經很不便，但還是堅持在房間裡來回走。
沈芙看的膽戰心驚，伸手去扶，「彤姐姐你慢點，坐下來歇會。」
「沒事。」余彤說，「我這肚子不算大了，怕不好生所以一直控制著體重。」
沈芙打量著余彤道：「你都沒胖多少，除了肚子。」
雖然已近臨盆，但余彤整個人都是容光煥發的，看起來狀態很好。
「你要不要也生一個？」余彤打趣。
「啊？」沈芙從來沒想過這事，愣了一下擺手，「我還早……吧？」
「逗你玩的。」余彤笑，「你才幾歲，婚還沒結呢，過幾年還差不多……不過你這戒指挺好看的。」
余彤才注意到，「什麼時候戴上的？」
沈芙拿食指撓了撓耳後根，還有點不好意思，「之前出去旅遊的時候。」
余彤恍然，又問起求婚的經過。
沈芙簡略說了。於是談遇進來喊她們吃飯的時候，收到的就是自家夫人怨懟的目光。
談遇以為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忙上前扶了余彤，「怎麼了不舒服？」
余彤拍開他的手，扶著腰一邊往外走一邊道：「真是不知道為什麼要給你生孩子。」
談遇乍一聽有點懵，再一想還是滿頭霧水，只好去看沈芙。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
沈芙斟酌著道：「彤姐姐說，你當時的婚……求的非常草率。」
江殊同站在門口的地方，聞言笑了。
談遇明白過來，看看一臉無辜的妹妹，又看看一臉幸災樂禍的妹夫，出門去追自家夫人。
到門口的地方被江殊同拉住。
江殊同拍了拍他肩膀，「人家是孕婦，有點情緒正常的。」
談遇：「……*&￥#@*」
名義上是商量婚事，但整頓飯吃下來，也沒幾句說在正題上。
都是上下好幾輩的交情，交流起來也格外的順暢，只有外婆和程奶奶照例拌了幾句嘴。
「你們年輕人也不信什麼黃道吉日，看哪天順眼就去民政局把證領了。」
這是幾位長輩最後商量出來的結果。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沈芙還沒睡醒，就被江殊同從被窩裡挖了出來，由著上門的化妝師倒騰了一番。
然後稀里糊塗的到了民政局，又稀里糊塗的把證領了。
從民政局出來，沈芙看著手裡的小紅本，還是不太敢相信。
她這就是有婦之夫了？
江殊同是光明正大牽著沈芙去的民政局，後續也沒有壓消息，所以很快上了熱搜。
——哇靠祝福！！！
——啊啊啊我又相信愛情了
——我原地一個爆哭嗚嗚嗚
——帶著我的祝福百年好合！！！
——一定要狠狠的幸福啊
……
兩個小時後，江殊同發了條微博。
照片裡，秋日陽光燦爛，民政局大廳人來人往，江殊同牽著沈芙的手，側頭時神色極盡溫柔。
配文就兩個字：[已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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