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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芙預想的完全不一樣,江一諾小朋友從出生開始就表現的很乖，不哭不鬧，只有餓了才咿咿呀呀叫兩聲,而且見人就笑。
陳思菡來月子中心看望,抱到手裡就喜歡的不行：「這也太乖了,軟軟的一團我都不敢用力。」
「寶寶都這樣。」
「男孩女孩不一樣。」陳思菡說，「真的，我抱著林一言從來沒這種感覺,他那會只要不哭我就謝天謝地了。」
陳思菡邊說邊搖頭,似乎對那段日子還記憶猶新。
說起來林一言已經九個月大，漸漸的沒有那麼怕生，但不知道是不是一開始抱的太多養成了習慣,現在沒有人抱就哇哇的哭,還是讓人頭疼的很。
陳思菡小心翼翼把寶寶還給沈芙，「眼睛像你,嘴唇像爸爸……誒,她還有梨渦！」
江一諾小朋友的梨渦比媽媽要更深一點，朝著你笑的時候心都能化開。
沈芙以前總覺得大家說新生兒像爸爸或者像媽媽都是客套話,那么小看得出什麼。
等自己有了女兒,才發現真的是怎麼看都像，而且總也看不夠。
睡著的時候，寶寶會格外的粘人,總是得挨著媽媽的手臂，沈芙有時候側著睡，醒來的時候寶寶一定是在懷裡。
如果沒找到媽媽,她也不會鬧,但也不願意挨著別人。反倒是沈芙,寶寶不在身邊就怎麼都睡不著。
奇怪的是寶寶和爸爸不是特別的親近，或者說在她眼裡爸爸和月嫂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江殊同也有點鬱悶，寶寶總是有興趣的時候才和他玩一會，有時候揪揪頭他發，有時候揮著手喊兩句，但很快就會到處找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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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從月子中心回家的那天，北京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寶寶到了新的環境有些好奇，折騰了一個白天終於累了，由月嫂帶著睡下。
沈芙躡手躡腳的去嬰兒房看過，回頭見江殊同跟了過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帶上門拉他離開。
「睡著了，也沒踢被子，就是剛才吃多了不知道晚上會不會睡不好……等會洗過澡再去看看。」
沈芙認真的碎碎念，沒注意到身後男人變得有些微妙的神色。
走到樓梯口，江殊同忽然頓住腳步，腕上微微用力，把沈芙拉到了懷裡。
沈芙的話還沒說完，這麼一下就有點懵，差點驚呼出聲，下一秒嘴唇已經被他堵住。
身後就是樓梯扶手，沈芙下意識抓緊了江殊同月匈前的衣服。
大約是忍耐了太久，他吻得很深入，甚至稍微有點粗-暴，沈芙舌頭都被攪的發麻。
傍晚剛餵過小一諾，她沒穿內-衣，屋子裡又開著暖氣，睡衣外面只穿了一件薄外套。
江殊同扯下那件外套褪到半月要，他知道她哪裡最敏-感，動作看似溫和又極盡放肆。
「別……別被、聽到……」沈芙斷斷續續的表達，身體卻早就軟下來，只能掛在他脖子上才不至於滑倒。
江殊同停下動作，月匈膛微微起伏著，把人打橫抱起來，往樓上浴室走。
用腳帶上門，江殊同把沈芙放在洗漱台上，單手撐著後面的鏡子，另一手扣住她後脖頸，俯身又吻上去。
「想我嗎？」他滑到她耳邊呢-喃著問，卻沒給她回答的機會。
衣服被胡亂的扯開，多餘的遮掩都被扔到一旁，江殊同抱著沈芙進了淋浴間。
熱氣氤氳上來，玻璃門內，曖-昧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被水聲掩蓋。
……
那晚從浴室做到床上，臥室里旖-旎的味道來了又散，沈芙被折騰了大半宿，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她揉著有些酸脹的月要，掀開被子起身，赤腳踩著地毯走到落地窗邊。
拉開窗簾，外頭出了太陽，天是很淺的藍，積雪在這樣明媚的天色下前所未有的素淨。
沈芙去浴室沖了個熱水澡，才感覺整個人又活過來。
換好衣服下樓，客廳隱隱傳來談話聲，仔細聽是陳思菡和林嘉洛，沈芙加快了腳步。
陳思菡坐在搖籃邊上逗著一諾玩，看到沈芙下來，「喲，起啦！」
那語調似乎帶著點看破一切的調侃，沈芙老臉一紅。
想到脖頸處大大小小的吻痕，她下意識攏了攏外套，然後若無其事的解釋：「突然有點頭疼，就睡了個回籠覺。」
陳思菡本來只是隨口一句，但沈芙這欲蓋彌彰的樣容不得她不想歪。
陳思菡的眼神狐疑的在沈芙身上掃了一圈——
頭疼？
明明是滿面紅光，氣色好的不能再好。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沈芙岔開話題，又朝江殊同使眼色：「怎麼也不叫我。」
「剛到。」陳思菡說，「昨天下一夜的雪，想找你們吃火鍋。」
「好啊。」沈芙早餓的前胸貼後背，聽到火鍋兩個字眼神都是一亮，「等會我讓阿姨準備食材。」
她說著在搖籃邊坐下，一諾看到媽媽，晃著小手咯咯笑起來。
沈芙把女兒，咿咿呀呀的哄。
這個動作讓她的外套自然而然的往下滑了一截。
陳思菡抬手幫沈芙拉了拉，幽幽道：「就是不知道你們現在有沒有空。」
「……」
沈芙輕咳一聲，「你們家林一言呢？」
陳思菡往外示意了一下：「跟他爸爸去院子裡看雪——」
她說到一半頓住，氣勢洶洶的往外走。
客廳兩面都是落地窗，一側有門直通院子，沈芙順著那方向過去。
林嘉洛把兒子放在膝蓋上，抓了把雪給他玩。林一言轉手就往嘴裡送。
「……」
沈芙扶額。
沒一會，陳思菡抱著孩子一路罵罵咧咧的回來，林嘉洛則訕訕的跟在她後面，頗有些委屈的狡辯道：「我也沒想到他會往嘴裡送啊。」
林一言小朋友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砸吧著嘴繼續往嘴裡塞雪，陳思菡氣的差點又把他塞回林嘉洛手裡。
沈芙擰了熱毛巾回來遞給陳思菡，幫著把林一言身上收拾乾淨，又餵他喝了小半杯溫水。
林一言被放到沙發上，左看右看，分辨出大人並不算好的臉色，於是奶聲奶氣的喊：「媽媽？」
等了一會沒得到回應，他眨了眨眼睛，哇的一聲哭出來。
「……」
陳思菡不理他，並且攔住了伸手要去抱的沈芙，「別看他，最多五分鐘，他自己就消停了，不然沒完沒了。」
「真的嗎？」沈芙有點不忍心。
「都是慣的。」陳思菡說，「越理他越來勁，給點好臉色就能蹬鼻子上臉。」
沈芙仔細去看林一言，果然見他雖然嚎的越來越大聲，但雷聲大雨點小，臉上一滴眼淚都沒有。
簡單來說：戲精。
沈芙：「……」
陳思菡走到搖籃邊，悠悠然抱起江一諾。
林一言看媽媽抱起了別的小孩，臉上的表情仿佛被按了暫停鍵一般呆住，然後更加賣力的嚎起來。
沈芙扯了扯嘴角，忍住沒笑。
一諾沒被林一言驚天動地的哭聲嚇到，反而好奇的盯著哥哥看，嘴裡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表達什麼。
陳思菡抱著一諾走到沙發邊，故意道：「一諾看哥哥，哭的好醜是不是。」
林一言聽得懂「丑」這個字，也隱隱約約的知道這是個不好的詞。
陳思菡繼續道：「我們一諾就不這樣，我們一諾是最漂亮的小公主。」
一諾咯咯笑起來。
林一言的哭聲止住了。他抬頭，朝著一諾看過去。
一諾也在看他。
對視幾秒後，一諾轉過了頭，往陳思菡懷裡躲。
陳思菡樂了，對著兒子道：「你看，哭成這樣醜死了，妹妹都不願意看你。」
林一言似乎是被「漂亮妹妹」吸引了，也不在意媽媽抱著別的小孩了。
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一諾，見媽媽把人抱遠，又似乎急了。
但他只會幾個單詞，還表達不出完整的意思，只能晃晃悠悠的站起來，試圖自己爬下沙發。
沈芙怕他摔到，抱到懷裡問：「一言要看妹妹是不是？」
「看什么妹妹。」陳思菡接話，「臉上還掛著淚呢，也不嫌丟人喲。」
沈芙嗔怪道：「好不容易不哭了，你再逗他。」
陳思菡瞅了兒子一眼，把一諾放回到搖籃里，「妹妹還小，不能陪你玩。」
林一言並不放棄，伸手明確的指了指搖籃，示意沈芙帶他去。
沈芙抱著他走近，微微彎腰，讓他看的清楚些，一邊對陳思菡道：「我覺得他很聰明誒。」
「要不送你吧。」陳思菡認真道。
沈芙「啊？」了聲。
「真的。」陳思菡繼續道：「送你玩兩天。讓我清淨清淨。」
林一言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親媽嫌棄成這樣，他正一瞬不瞬的盯著搖籃里的妹妹看。
一諾伸了伸小手，他也跟著伸手。一諾笑，他也跟著笑。很是沒有原則。
男孩子要壯實很多，手腳也有勁，加上他掙扎，沈芙維持著彎腰的姿勢，抱了一會有些吃力。
剛準備直起身，林一言不幹了，小手扒拉著搖籃壁不肯放。
別看他還只有這麼一點，犟起來力道一點都不小。
陳思菡：「……」
她本來以為兒子以後會變成一個無法無天的小霸王，現在看來不僅如此，他小小年紀，居然看見漂亮女孩就走不動道！
陳思菡有點絕望，她從沈芙手裡接過兒子，嚴肅道：「不能看了，妹妹要睡覺。」
林一言沒聽懂，也不管什麼睡不睡覺，他就要看漂亮妹妹，固執的拽著搖籃不撒手。
搖籃輕輕的晃起來，一諾瞪著小腿，咯咯的笑。
林一言也笑。
陳思菡：「……」
僵持許久，到了餵奶的時間，沈芙抱著一諾去了嬰兒房。一言看著門關上，又指了指那個房間，示意媽媽抱自己過去。
陳思菡把他放到沙發上，「妹妹困了要睡覺，等下午再看妹妹。」
林一言癟了癟嘴，作勢就要發作。
陳思菡馬上道：「你要是哭，就再也不讓你見妹妹了。」
林一言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權衡了一下。然後低頭安安靜靜的擺弄自己的手指。
陳思菡還沒見兒子有這麼乖的時候，平時拿玩具嚇唬一下也能有點作用，但絕對不會這麼老實。
正好這時候手機響，陳思菡放鬆了警惕，去一旁接電話。
林一言掙扎著從沙發上滑下去，邁著小短腿一步步固執往嬰兒房走。
一諾吃飽喝足，被月嫂抱著很快睡著了，沈芙開門就看到眼巴巴站在外面的一言。
陳思菡話說到一半，回頭瞅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她那一向「能抱著就不躺著，能躺著就不坐著」的兒子，已經勤勞的走到了嬰兒房。
沈芙蹲下來看他，「妹妹睡著了，一言進去陪妹妹好不好？」
「別。」陳思菡趕過來，「等會鬧起來吵醒一諾。」
「沒事。」沈芙說，「等會我們吃火鍋，你們抱著也不方便，正好讓阿姨照顧一下。」
「一言不會吵妹妹的對不對？」沈芙問。
林一言懵懵懂懂的點頭。
陳思菡：「……」
三十分鐘後，火鍋吃到一半不怎麼放心的陳思菡偷偷的去嬰兒房看了一眼。
他們家的那位混世大魔王，此刻坐在床邊，小手輕輕的推著旁邊的搖籃，很自覺的變成了「小童工」一枚。
陳思菡：「……」
從那之後，「不讓你見妹妹」就成了對付林家這位混世小魔王的殺手鐧。
不管是不吃飯，不睡覺，還是「戲精」上身……收拾他只要一句：「再不聽話以後就不讓你見妹妹了！」
這一招百試百靈。
孩子的世界很單純，大人無法窺探在他小小的腦袋裡，「妹妹」意味著什麼。
只是在後來的很漫長的歲月里，林一言小朋友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個詞就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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