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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小朋友彆扭了大半天,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和好了。
沈芙重新幫一諾做了一個風箏,但小孩子的興趣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他們又發現了新的樂子。
度假村流浪貓很多,雖然有些親人有些不親人,但從來不缺投餵,個個長得「膘肥體壯」。
最大膽的還是一隻三花貓,每到飯點就摸到院子裡來討吃的。一開始是翻牆,後來乾脆大搖大擺的從正門進。
它不是特別粘人,仔細看眼神里是有戒備在的,但小朋友們去摸摸它,它也不介意,偶爾不舒服了就叫幾聲再躲開。
沈芙專門洗了一個盤子放在院子裡,給它蒸些小魚小蝦,又用紙箱子掂上幾件衣服,做了一個簡易的窩。
但它總是來去匆匆,還把食物往外帶。
「是給它的小夥伴嗎?」一諾好奇問。
「不是。」沈芙說,「這應該是位貓媽媽,它要把食物帶給它的寶寶。」
一諾似懂非懂的,又問:「那它為什麼不把小貓一起帶過來。」
「可能小貓還不會走路。」
「可是它只帶了一點點,小貓是不是很餓。」一諾擔憂道:「我們可不可以跟著它去送點吃的。」
沈芙搖頭,「不可以。」
像這種流浪貓生了小貓多半會找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藏起來,一旦被人瞧見還會馬上挪窩。這是動物對幼崽本能的保護。
聽沈芙解釋完,一諾有點失望又表示理解,對三花的稱呼從「小花」變成了「貓媽媽」。
奇怪的是第二天中午,那隻三花貓沒有來,之後幾天也不見蹤跡。
一諾眼巴巴的等著,不停的問貓媽媽是不是不會來了。
沈芙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哄她道喜歡的話回去養一隻。一諾還是悶悶不樂。
後來偶然的機會,沈芙和隔壁民宿的老闆聊天,老闆也經常餵貓,對這一帶的流浪貓都很熟。
「那隻三花挺有靈性的,但性子沒看上去那麼溫順,有野性,經常打架,小孩子還是還是儘量不要碰。」
「它去年九月就生過一窩小貓,一個都沒活下來。我以前也經常餵它,它偶爾會抓只老鼠送過來。」
「但說實話養不熟,它們經常換地方,來不來的都是緣分。」
「……」
沈芙聽完心情有些沉重,想到一諾和它相處的場景還有些後怕。
和民宿老闆說的一樣,三花貓之後沒有再來過。一諾漸漸的也忘了這件事。
直到臨行前一天,沈芙在房間收拾行李。一諾跑上來,很著急的樣子話都說不全,聽了兩遍才明白她說的是院子裡老鼠。
沈芙將信將疑的跟著她下樓,果然見院子正中間四仰八叉的躺著一隻老鼠。
這隻老鼠比沈芙見過的任何一隻都大,已經死了,而且很明顯是被咬死的。
想起民宿老闆的話,她走到院門口往外看了一眼,但沒看到三花。
「媽媽?」一諾輕輕的喊。
沈芙自己都不太確定,更不知道怎麼和女兒解釋這可能是貓最真摯的表達感謝的方式。
吃過飯,幾個小朋友一起拿小鏟子挖了一個坑,把老鼠埋了。
沈芙有些感慨。
能萍水相逢的,不一定只是人。
傍晚日頭西斜,眾人都收拾好行李裝車,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出發,院門口突兀的傳來一聲貓叫。
三花貓久違的踏進了這個院子,它走的不快,時不時還回頭叫兩聲。
過了一會,院門口又探頭探腦的進來一隻小貓,白白的一團,只頭上一抹黃色,仔細看還是個對稱的心形。
沈芙喊住就要跑過去的女兒,「別嚇到它,遠遠看著就行。」
小貓大概還沒滿月,走路不怎麼穩當,一滾一滾的。貓媽媽大概是看不下去,咬住它脖子銜了進來。
把小貓放到院子中間,貓媽媽就沒再管,安靜的蹲在了牆根邊上。
小奶貓一聲聲的叫,一滾一滾的爬到媽媽身邊。
貓媽媽看了自己的孩子一眼,又銜起來,這次放到了沈芙腳邊,自己仍舊是退回到了牆根邊上。
仔細看的話,它腳上的毛缺了一塊,應該是打架受的傷。
沈芙俯身把小貓抱了起來,走近兩步,輕聲問:「你希望我們帶它走嗎?」
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它終於叫了一聲。
「那你跟我們走嗎?」沈芙又問。
它沒應聲,一躍上了牆頭,又回頭看了眼,然後瀟灑的轉身離開。
懷裡的小奶貓還在叫。
身邊沒有貓可以用的羊奶粉,沈芙給它餵了一點米糊,加了點雞胸肉沫。
一晚上平安無事的度過,次日一早,院子裡又悄然出現兩隻死老鼠。
沈芙什麼都沒說,只是出發前特意抱著小貓在車邊站了一會。
「貓媽媽會來嗎?」一諾趴在窗邊問。
「不會。」
「為什麼?」
沈芙想了想說:「因為它不想離開這裡。」
沈芙把小貓裝進箱子裡,小心翼翼的放到后座,叮囑一諾路上多看著點。
車緩緩啟動的時候,她看著窗外逐漸倒退的景色出神。
不知道這隻小貓是不是獨苗苗,是只生了一個,還是只活下來一個。
隔壁民宿老闆說,它上一窩孩子一個都沒活下來,生下來之後就沒見過。
但沈芙更願意相信它是把孩子都送給了有緣人,不再過流浪的生活。
一切都是未知的,又好像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一切都是美好的。
……
可能因為有小貓的加入,一諾一路上都很興奮,說要給小貓取名字,還問沈芙的意見。
「沅沅自己想。」江殊同說。
「我想的不好聽。」一諾歪著頭,滿臉糾結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我覺得它長得像年糕。」
沈芙想了想,還真是。小貓全身雪白,只頭上一點黃,還真的像一塊奶油味的雪糕。
「那就叫雪糕吧,我們沅沅真棒。」沈芙從來不吝嗇對女兒的讚美。
江殊同也點了點頭,笑道:「是比你媽媽小時候想出來的強多了。」
沈芙:「……」
她小時候給小貓小狗取名字,好聽點的有歡歡、樂樂這樣的疊詞,不想動腦筋的有小一小二小六……再或者就是小黃小白小黑。
的確是有點隨意。
「媽媽都取的什麼?」一諾好奇。
江殊同剛想開口,被沈芙瞪了一眼,「陳年舊事,不許提。」
一諾左看右看,漂亮的腦門上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同樣滿頭問號的還有正在看直播的粉絲。
——陳年舊事?!怎麼他們小時候認識嗎?!!我沒理解錯吧?
——什麼!青青梅竹馬!!
……
回到家,節目組收走所有的攝像頭,直播結束。但關於沈芙和江殊同是不是青梅竹馬的討論沒有結束,甚至很快上了熱搜。
當天晚上,江殊同罕見的上微博,正面回應了這件事情。
他貼了一張照片。
照片裡,炎炎夏日,老師的小賣部旁,小女孩毫無形象的啃著雪糕,門牙還缺了一顆。
配文:【從來都是你。】
——???
——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她們早就暗通曲款搞的地-下-戀!
——雖然說成語不能亂用,但我雙手雙腳贊同樓上姐妹的話
——所以可能是養養-成?
——姐妹大膽一點,把可能兩個字去掉[狗頭]
……
江殊同發微博的時候,沈芙剛安頓完小雪糕。等看到那張照片,她把女兒交給家裡阿姨,氣沖沖的殺上了樓。
江殊同剛洗過澡躺在床上,見沈芙進來悠哉哉的關上手機放到一邊,「怎麼了?」
還怎麼了?
明知故問!
沈芙瞪他一眼,徑直去拿他手機,卻反被他攬著月要往床上倒。
她蹬著腿抗議:「那照片不好看!」
不僅缺了門牙,還顯得格外傻氣!
江殊同翻了個身,壓到她身上,「孩子睡了嗎?」
「……」
「沒有。」沈芙拍開他不安分的手,「你把照片刪了。」
「都發出去半個小時了。」江殊同俯身親她,「刪了也沒用。」
沈芙側頭也沒躲過,乾脆在他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江殊同吃痛拉開些距離。
沈芙得意的看他,露出一口小白牙,威脅道:「那你再發張好看的!」
江殊同舔了舔唇角,「做完就換。」
「……?」
沈芙幾乎是毫無反抗之力,兩個小時後精疲力竭的倒在床上。
江殊同心滿意足的親了親她,這才拿過手機重新上線微博。
他編輯了剛才那條,把照片替換成了另外一張。
這次是個冬日,大雪紛飛,老胡同牆根下,小女孩手裡拿著仙女棒,小臉紅撲撲的。一笑露出兩顆森森的小白牙。
——哈哈哈我剛剛覺得這漲照片略傻不搭我們芙寶的仙女氣質但我沒敢說
——被威脅了你就眨眨眼[狗頭]
——笑死殊同你老實說是不是被罰跪搓衣板了
——別這麼說,也可能是方便麵或者鍵盤[壞笑]
——雖然但是,江殊同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
——沒事你換吧,反正我已經存了[狗頭]
……
沈芙看了眼新照片裡格外顯然的兩顆小白牙……
感覺有被內涵到。
她磨著牙在下面回復了一排笑臉。
江殊同那邊的特別關心收到提醒,他順手點了個贊,然後重新扔掉手機。
沈芙往被子裡躲,剛才那排笑臉的氣勢蕩然無存,討饒道:「我沒力氣了……真的沒力氣了!」
「我覺得你有。」
抗議無效,沈芙氣的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江殊同悶著聲音笑。
……
夜深,一室旖旎。
一直都是你,以後也只有你。此生所願,不過同你、翻雲覆雨廝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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