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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 楔子(黃亦玫)

2024-08-21 21:50:01 作者: 鯨魚蘇蘇噠
  我是黃亦玫,也是一朵自由的黃玫瑰,我的父親母親都是清華教授,我從小到大都是接受眾星捧月的天之驕女。爸媽疼,哥哥愛,在學校也是獨一無二的校花,從小到大追我的男生不計其數,但是我對他們都沒有什麼好感,總覺得他們像蒼蠅一樣嗡嗡的圍著我轉。我沒有像我的父母一樣選擇具有研究性的物理課題專業,而是進入中央美院繼續深造美術史,成為了自己想成為的樣子。

  我真正的戀愛開始的很突然,在宴會上遇見了那個讓我一見傾心的男人,對的,是男人,不是平時圍繞在我身邊的幼稚男生。一眼萬年,我被他的高大英俊吸睛,故事都是由誤會開始的,我把他錯認成滕先生之後,他從善如流的替我引薦滕先生。為我充當翻譯,一口流利的法語把他襯托的更加迷人,讓我的心緒久久不能平靜,我懊惱自己沒有留下他的聯繫方式,一整夜都沒睡好!

  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他來了我們公司對接合作,意氣風發的走進來,他朝我看了一眼,我也看向他隨即立刻看向電腦屏幕。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不好意思吧!也可能害怕自己暗戳戳的小心思被他發現!

  我進入項目組後,他特意的進行了自我介紹,隨後cue我。他開會的時候很專注很認真,但我卻時常走神兒,我看見韓鸚也是這樣的欣賞他,痴迷他,心中一股無名火上來!我開完會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哥的一句話點醒了我,我黃亦玫什麼時候認輸過,既然要戰就要一擊必殺,之後的會議上我偏偏就要和他唱反調,果不其然他真的留意到我了,這樣的感覺真好!

  項目組聚餐看著他和韓鸚說說笑笑的,心裡不舒服的緊,他故意靠近我,我就是小情緒不穩定的不搭理他。結束後,他把哥哥當我男朋友吃乾醋的眼神逗樂了我。或許初戀就是這樣相互試探極限拉扯。在我出差回來後,他到機場去接我,在計程車上他深情的看著我,我送上我的初吻,清晰的看見他眸子裡閃過的光芒,我們一起去了他的家。

  年輕的荷爾蒙指引著我們在電梯裡忘情的擁吻,成熟的男性氣息包裹著我的周圍神經,我迷糊而又熱烈的回應著他,愛情的多巴胺刺激著我們在他的家裡做盡了成年愛人該做的任何事情。他對我的繾綣纏綿,溫柔體貼讓我依戀,讓我著迷!

  我們同居後,一起打掃屋子,玩笑,玩鬧,他總是對我極盡寵溺,為我做飯,穿鞋,輕輕的親吻我的額頭,在公司同事面前拉著我的手,親昵的摟住我的肩,大方的介紹我,我也會在屋子裡擺上自己喜歡的花束,我覺得自己就像這些花束般春意盎然,生機勃勃的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快樂!

  那天我提出讓他回去見我的父母,他一口質疑我的決定,還有我們一起去吃飯遇見了他的媽媽,他說我是同事的,我的心掉進了一個冰窟,在我的認知里,男女朋友就是要鄭重向親人們介紹的啊!他不願意去見我的父母,也不願讓我見他的父母,什麼意思啊?把我黃亦玫當成了地下情人還是一隻聽話的寵物,我是真的愛他,捨不得離開他,他吻我時我心軟了原諒他了,或許當時真的是戀愛腦吧!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他去廣東那邊出差的時候,我發現他瞞著我要去法國工作了,我的情緒瞬間爆炸了。覺得自己想要立刻就飛去廣東那邊找他質問清楚,他掛了我的電話,還關機了!我憤怒,崩潰,生氣,砸了他的家!

  我不知道他回來以後是抱著怎樣的心情看到亂七八糟的東西砸了一地,他來找我複合,我質問他,他說男人應該以工作為第一位,我委屈的看著他說他反正也不懂,我們複合了,我們一如既往的相處,親吻……我畫了玫瑰在被我用紅酒砸過的牆上,他笑意盈盈的看著我的畫作,玩笑的說,以後搬家要把這面牆帶走,看似和解,其實無解,或許這個時候我們之間的愛就已經出現偏差了,只是在進行脫敏而已!

  法國的入職手續很快的如期而至,他還是去了,我去機場送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還是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他在到了法國之後就給我打了電話,中法默契的都下了雨!六個小時的時差,日夜顛倒,我休息的時候是他最忙的時候,有時間甚至忙到不上線,這樣的生活讓我感到疲憊不堪。那天我冒著辭職的風險去法國見了他,坐在走廊上等了一下午,他和他的上司一起回來了,面見時相擁的喜悅隨著他和上司的交談,稱我為「麻煩」而消失,他的工作很忙,在我去的兩天裡他忽略我的感受,一切都是按他安排的就好,他說他要永居法國,甚至還把我也安排的妥妥的,我起來再次爭吵的心思,但轉念一想無所謂了,他不明白我的心思,說的再多也是廢話不是嗎?他帶我去參加了他媽媽公司的宴會,我在他身旁被他忽視,他媽媽也不喜歡我,甚至利用他的前女友挑釁我,看到他在事業場上意氣風發,我突然悟了,明白自己不可能做他的「命題創作」,因為我是黃亦玫!我們追求不同,可能20出頭的我追求的只是純粹可以陪伴的愛情吧!我真的覺得自己很亂,很累!

  我未作道別的離開法國,在蒂娜的點撥下決定放棄和艾瑞克的感情,我們視頻分手,我顯得異常平靜很痛苦,他說遂了我的願,呵呵,一瞬間覺得自己可笑至極,我拉黑了他的QQ號碼,手機號,我通過酒精麻痹自己,麻痹過去,我將我們住在一起的所有存在愛意的東西全部銷毀,包括牆上綻放的玫瑰,因為玫瑰枯萎了!

  離開他也離開了青莛,我去讀了兒童心理學的研究生,認識了我的前夫方協文,他對我挺好的,符合合格男朋友的身份,陪伴我,照顧我,以我為中心,平淡細水長流,我們談了幾年,打算結婚了。莊國棟來到了我上海的公司找我,其實已經五年了,可再見到他時,我的心裡還是一陣慌亂,不知所措。他在我公司樓下等我一天,最後一起去吃了飯,他還和以前一樣紳士禮貌,點的菜都是我愛吃的,他問我去學心理學是不是抑鬱過,我只覺得好笑,按現在的話講普信男,他不算普通,但確實自信。我體面的付了帳,不想再和他聯繫牽扯不清,他試探的問我方協文的職業,我知道他想拐彎抹角離間我和老方,我打斷了他,坐上了計程車,我從倒車鏡後面看的他逐漸模糊不清的身影,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下!

  我何嘗沒有給過他時間和機會啊,五年來我多麼希望他回來找我,哪怕一次,我也會緊緊抱著他再也不鬆手,記得那是在上海看展的門口,我甚至出現了幻覺,看見他穿著曾去接我的白色西裝,溫柔的朝我笑,可是一切都是假的,我好像在那一刻開始徹底死心了,清醒了,後來我和老方領證時他來延吉找我,發信息給我說不要結婚,我拉著老方向他介紹,他尷尬的祝福我新婚快樂!之後就沒有再聯繫過。

  嫁給老方以後,全力支持他的事業和他住在小小的閣樓里,他自作主張幫我決定一切,打著為我好的幌子,控制著我,懷孕後,讓本就看不上我的婆婆來「照顧我」,他們母子兩個孤立我,我甚至沒有買下一幅畫的錢,沒有打無痛的權利,生了太初以後,不讓我重返職場,不讓我穿裙子,不讓我打扮自己,我突然發現自己變的越來越不像自己了,我被他以愛之名囚禁了,我不想黃亦玫的這個名字被「方太太」「小初媽媽」湮滅替代,我們離婚了,結束了長達10年的愛恨糾葛!

  我知道他在結婚後一次次的PUA我,企圖控制我是因為見了我的初戀,莊國棟的優秀刺激了他敏感的神經,他想把我也拉進他生活的泥淖中,試圖同化我,離婚後我帶著小初回了北京,準備重新開始,在建畫廊時,我又一次看見五年未見的莊國棟,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親昵的喊著玫瑰,他比五年前更加成熟穩重,他說要重新追求我,我為了勸退他,在漢堡店讓他和小初單獨相處一段時間,小初喊他果凍叔叔,小孩子的純真玩笑竟讓他無所適從,他在送我回家時,表了決心。我看出來他眼裡的渴求和小心翼翼,並沒有回答,或許是因為和老方糾纏的幾年累了,或許我是好馬不吃回頭草的人,我拒絕了他,他回了法國。

  我在之後就遇到了傅家明,他是我的靈魂伴侶,他與我心意相通,他對小初也像對待朋友一樣,女兒很喜歡他,我們彼此之間仿佛不必多言語什麼就知道對方想表達的意思,他是世界上的另一個我。但是這一切好像都不真實似的,他走了,去了另一個世界,我的心仿佛空了一塊。但是我決定帶著他對世界的熱情好好的活下去,也替他好好的活著!我看淡了生死,其他的都是浮雲了!

  這幾年更加專注於事業,和艾瑞克所在的公司也聯繫密切,這次他回來是亞太區總裁的身份,不得不說他在事業上很成功!現在我們沒有了20年前的怨懟彆扭,可以在一起談笑風生,他請我吃了那年在法國沒有吃上的白酒燉青口,他玩笑的說,就是因為這道菜我才和他說分手的!他說就差這一頓,我知道這是他的執念。他還和以前一樣紳士的為我布菜,我們相談甚歡,我大笑他說別人以為他是殺豬盤,他也笑了,我用餘光瞥見他的眼睛裡有淚,是苦笑,但是我現在既然不可能再回到以前,我裝作沒看見的樣子,用大笑不止去緩解氣氛!

  這一餐以後我們沒有再單獨見面,他也沒有再因為「執念」找我重新開始。我在學飛行期間認識了何西,他年輕帥氣,比我小十幾歲,就是一小屁孩兒。我看出來他的愛慕之意和暗戳戳的小心思也拒絕了他的表白!

  一晃白駒過隙,我和世界和解,也和自己和解了,那年是老方50歲的生日,我和太初給他過生日,他喝了酒,說這麼多年,他心裡的刺總算是拔掉了,因為他和艾瑞克誰都沒有成功,但好歹他還有一個前夫哥的身份,他說當年他背著我去見了莊國棟,莊國棟言語羞辱他,在他心裡埋雷,說我在向下兼容,還說帶回去的菜是莊國棟點的。我現在並不想計較當初的事情,只是覺得可嘆,與自己相處十年的男人居然不知道她愛吃的菜,還是情敵告訴他的!

  我的畫廊一直經營的很好,多虧了蒂娜幫我,我們從開始的上下級到現在的閨蜜,心裡感慨萬千!那天蒂娜跟我說莊國棟回法國後一直向她打聽我的近況如何,我開玩笑的問他是不是還賊心不死吶,蒂娜戲謔道我的魅力無敵。說他只是問問我最近好不好!也是,自從莊叔去世了他就回了法國,這兩年似乎都沒有再和我聯繫過,沒想到他居然問蒂娜。蒂娜給我看了他們聊天記錄,其中夾雜著不少我的工作照,生活照,視頻。我假裝生氣的說蒂娜是叛徒,蒂娜告訴我那次不光是傅家明解開了我的謎底,還有一個人就是艾瑞克,我很驚訝!

  回去的路上思緒萬千,蒂娜說莊國棟默默地拍下我騎機車離開的背影,還說艾瑞克問她活著的人還追的上嗎?我嘆了一口氣,或許和他真的有緣無分罷了……

  我從蒂娜的口中聽說了他一直沒有結婚,收養了一個華裔孤兒,很久以後,我收到了一份來自法國的信封,封面上寫的是Lidio寄,打開看見只一張泛黃磨損的照片,那是很久以前和艾瑞克一起拍的情侶照片。背面寫了一句話「三里清風三里路,步步風裡再無你——絕筆」

  突然我的淚水斷了線,打濕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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