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
富貴走出大理寺,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傳來。
他循聲望去,便看到身穿一身勁裝的張出塵,她此刻手持一柄短劍,一臉寒霜更顯得殺意逼人。
「哦,是出塵姐啊,你這一身裝扮這是要打斷劫獄嗎?」富貴不禁問道。
張出塵臉上寒霜消弭,眉頭舒開,輕聲道:「姑爺莫要叫我出塵姐,我的年紀並不比公子大,姑爺還是叫我出塵吧。」
「好的,出塵姐。」
面對富貴的死不悔改,張出塵也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姑爺怎麼說也是我楚國公府的人,怎能讓那鄭氏父子輕易構陷了,若是姑爺當真下得大獄,我便是劫上一回獄,又有何妨!」
富貴心中觸動,頓時感激道:「我一個小小的贅婿,竟然能讓出塵姐不惜以身犯險,富貴當真是感激不盡!」
說到這裡,他湊近張出塵輕聲道:「此事,你家小姐可知?」
這事本就是張出塵背著楚國公府為之,聽富貴問到,難免有些心虛,但還是強行鎮定道:「小姐並未相信姑爺是遭人構陷,而出塵自是知道姑爺是遭到那鄭智純構陷,所以......」
富貴心中更是詫異,追問道:「出塵姐是如何得知,我便是讓那鄭智純構陷的?」
此刻富貴最想弄清楚的是張出塵是如何得知此事的,若是張出塵私下調查得知,那倒是沒什麼可說的。
若是從楚國公府的門道得知,那就得另說了!
既然張出塵能得知,楊素等人自然也是知道的,而他們卻擺出一副冷眼旁觀的態度,
這就有些讓富貴寒心了!
張出塵淡淡道:「姑爺自是知道出塵本是楚國公府的歌姬,而楚國公應酬頗多,出塵也隨著楚國公出入各府,自然也與各府的下人多有接觸。」
「今日我隨小姐憤然離去之後,心中越想越覺得事有不對,便找到鄭智純身邊的侍女詢問,這才得知其中的詳情。本想著去找楚國公說出,讓楚國公出面搭救姑爺,怎知楚國公外出公幹,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一切待楚國公回來再來分說。」
富貴向著張出塵沉沉一禮,道:「富貴鄭重謝過出塵姐!嫉惡如仇,急公好義不愧是一代俠女風範!」
張出塵側開了身子,不受富貴的大禮,有些不好意思道:「哪有姑爺說得那般,出塵不過是看不得鄭智純那般人物肆意構陷他人罷了,當不得俠女稱呼!」
「出塵姐自然是當的,風塵三俠之名姑爺我是早有耳聞。」
此時張出塵還並未與李靖、張仲堅(虬髯客)結識,對於富貴的話有些不明所以,不由得嗔怒道:「姑爺休得胡說,出塵雖賤為歌姬,卻也顧得自身清白,怎會是淪落風塵之人。」
富貴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總不能告訴張出塵,那個張仲堅因為中意她,又因為她嫁給了李靖,所以這才與他們夫婦二人結拜,這才有了風塵三俠的名頭。
於是他哂笑道:「呵呵,姑爺我並未有輕賤出塵姐的意思,只是...只是......」
見富貴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張出塵轉身向楚國公府走去:「如此含糊其辭,還說不是故意輕賤於我,當真是枉費了我一片苦心!」
見張出塵扭著小蠻腰生氣離去,富貴嘆了口:「女人啊!唉......」
他忙追在張出塵的身後:「等等!出塵姐!姑爺我真不是那個意思啊!你要是不信,回府之後,姑爺就與你結拜為兄妹,從今往後姑爺我就是你的弟弟,你便是我的姐姐。」
「你當真要與我結拜?」張出塵停下腳步,回頭詫異的看著富貴。
「姑爺我與你結拜當然是真心的,不過姑爺知道出塵姐一身輕身功夫甚是了得,不知......」富貴有些心虛道。
張出塵笑臉寒霜籠罩,咬牙切齒道:「姑爺那是要與我結拜,分明是借結拜之名,想要學我的功夫,如此居心叵測,當真是白日做夢!」
「另外,日後不准再叫我出塵姐,叫得我都成老姑娘了!」
她怒瞪了一富貴一眼,冷哼一聲,便轉身離去。
富貴急道:「等等!你好歹與我一起回府吧!姑爺我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怎會回去啊!」
張出塵道:「你若能追上我,就跟在身後吧!」
富貴笑起來。道:「姑爺我倒是有心想要追出塵姐,只是你家小姐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把我的腿打斷啊!追是不敢追了,遠遠地看看還是可以的。」
張出塵輕啐一口,冷哼道:「呸!姑爺還真是風流成性啊,可惜本姑娘不吃你這一套,姑爺你還是省省吧!」
她幾個縱身,便消失在街角的盡頭。
追出一陣之後,富貴看到了街邊上佇立的馬車,那窗簾微微晃蕩著,顯然是剛才有人偷看。
這種時候,還得是靠自家的女人啊!楊楚楚到底是大家閨秀,還是識得大體的。
他快步走了過去,一頭扎進車廂里,卻傳來的驚叫之聲。
看著眼前的南陽公主,富貴知道自己怕是惹上大禍了。
該死!
我怎麼會如此自信呢!
也不看清楚了再上馬車!
不過事到如今,富貴再說什麼也於事無補。
「公主殿下好啊!我說我上錯了馬車,你信嗎?」
看著一臉心虛,窘迫的富貴,南陽公主莞爾一笑,彎月般的眉眼和兩腮上甜甜地酒窩,直接讓富貴看呆了過去。
「富貴,快下去吧,若是讓人看見了,本公主和父皇怕是又要上大理寺一趟咯!」
「是啊,這要是讓人看見了,你父皇還不得把我砍了!」
富貴思緒飛轉,正色道:「不瞞公主說,在下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一個人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公主殿下搭載在下一程,在下為公主殿下說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如何?一個奇女子,女扮男裝愛了一個書生......」
強行轉移話題,果然讓涉世未深的南陽公主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於是,富貴很自然的留在了馬車上,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馬車也在南陽公主的一聲吩咐下緩緩地向楚國公府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