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厲澤,傅青青徹底繃不住了,眼眶一下子紅了,眼淚奪眶而出。
裴硯本來就緊張,看到傅青青哭了,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厲澤現在的情況——不好嗎?
許晚晚扶著傅青青走到沙發邊坐下,輕聲安慰:
「嫂子,一切都會過去的,不管厲營長是怎麼了,肯定能好起來的。」
一向堅強的傅青青情緒失控,撲在了許晚晚的懷裡。
聲音沙啞,哽咽道:「他咳血了,很嚴重的,晚晚。」
「晚晚,大夫說很嚴重,我該怎麼辦?」
要是厲澤沒了,她要怎麼繼續活下去,她肚子裡的孩子要怎麼辦?
明明厲澤他是一個那麼身體強健的人,卻變成了這樣。
她不過是忙工作,大半個月在城裡,沒顧上回來,今天他來找自己,瘦了那麼多,看著很憔悴。
看到他咳血的剎那,她的心都要碎了,整個人陷入從未有過的恐慌中。
厲澤被醫生直接留在了醫院觀察,他總咳嗽,總咳嗽,臉都白了。
他說早上喝了許晚晚給的水,稍微好了一些,咳嗽的沒那麼嚴重了,自己實在沒辦法,這才來找許晚晚。
許晚晚輕輕抱著無措恐慌的傅青青,拍著她的肩膀,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希望厲澤能挺過這一關,一定不要有事。
他還有媳婦兒,有即將出事的孩子,要是他出事,對他們的小家庭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晚晚,傅嫂子說的是什麼水?你要是有的話,趕緊給拿一些,得儘快給厲澤。」
裴硯表情沉重,聲音壓的很低。
「好!我去拿。」
許晚晚緩緩鬆開傅青青,「傅嫂子,你們在這裡等我,我進去拿。」
說完,她快步進了廚房。
裴硯雖然疑惑,但這會兒心都在厲澤身上,沒有顧得上多想。
「嫂子,醫生還說了什麼?」
「嗚嗚嗚~」
傅青青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還說讓她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裴硯閉了閉眸子,心仿佛是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抓住,難受的厲害。
許晚晚提著一個水壺,很快從廚房出來了,「水裡面放了一些我自己配的草藥。」
裴硯詫異,「晚晚,你還會醫術?」
許晚晚搖頭,快速的解釋,「我不會,是我之前遇到過一個老中醫,給我配過……」
「這水藥性不大,不過喝多了,有益於強身健體,總比白開水要好一些的。」
傅青青不疑有他,哭著站起身,伸手來接,「謝謝,謝謝你,晚晚。」
許晚晚沒有把水壺給她,而是對裴硯道:「我們跟傅嫂子一起去城裡吧,去醫院看看厲營長。」
順便也能送傅青青回去,傅青青一個孕婦,情緒還不太好,這樣出去,不安全,萬一出什麼事,就不好了。
「好!」
裴硯其實也有這個想法,也算是跟許晚晚想到一塊兒去了。
許晚晚去裹了自己的厚衣服,裴硯把身上的軍裝換了,穿上了平常的衣服。
三人一去出了門,許晚晚挽著傅青青的手臂,裴硯提著水壺。
「嫂子,這水壺裡的水,厲營長要是喝光了,隨時來找我要。」
許晚晚溫聲叮囑。
「好!」
傅青青回應,在許晚晚跟裴硯的陪伴下,她心裡沒有了之前那麼慌亂了,漸漸的意識清醒了一些。
「晚晚,這都晚上了,你們是要去哪裡啊?」
在家屬大院的門口,好巧不巧的幾人遇上了從外面灌醋回來的王小麗。
王小麗目光落在傅青青身上,心裡詫異,這是怎麼了?眼睛都苦衷了。
忽的,她想起了早上才見過的厲營長。
這——
該不會是……自己猜的那樣吧。
「有點事,去一趟城裡,王嫂子,你這是灌醋去了啊,
時間不早了,快進去吧!我們先走了,咱改天再聊。」
時間比較緊,怕沒有去鎮上,城裡的車了,許晚晚快速的打了個招呼,並且打消了王小麗想要細問的想法。
「好!那你們快去吧,路上慢點兒,注意安全。」
望著許晚晚她們離開的背影,她抿了抿唇。
早上自己問的時候,許晚晚還說自己不清楚情況。
眼下看來,這哪裡是不清楚,明顯就是知道卻沒說。
心裡隱隱有些不舒服,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問的畢竟是人家厲營長的私事,許晚晚就算是知道,告訴自己的話,確實不大好。
最後一趟公交車很快就來了。
許晚晚,傅青青,裴硯剛準備要上車,傅青青突然失去了意識,暈了過去。
嚇了許晚晚一大跳,就連裴硯都神色一凜。
「傅嫂子~」
許晚晚將人攬進懷裡,一臉焦急。
「送醫務室。」
裴硯道:「我背她。」
他許晚晚面前蹲下了身。
雖然男女授受不親,但眼下的節骨眼上,情急關頭,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好!裴硯,傅嫂子還懷著孩子,你要小心一點兒,慢一些。」
許晚晚一邊將傅青青扶到裴硯背上,一邊叮囑。
「好!」
裴硯應了一聲,將人背起來,往醫務室的方向走去。
許晚晚看了一眼公交車,嘆了口氣,跟上了傅青青跟裴硯。
公交車上的人也嚇了一跳,見她們人走了,不上車,司機這才啟動車子,離開了。
「沒什麼事,就是受了驚嚇,憂慮過重。」
醫務室的大夫給傅青青檢查了一番後,對許晚晚,裴硯說道。
「女同志還懷著孩子呢,要多注意一些,保持一個良好的情緒。」
「好,謝謝大夫,我們知道了。」
許晚晚客氣的道謝,關切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傅青青身上。
沉默幾秒後,她對裴硯道:「裴硯,最後一趟車已經走了,我們沒法去城裡了。」
「我騎自行車,把水給厲澤送去。」
裴硯看著許晚晚,「晚晚,傅嫂子這邊就辛苦你多照顧了。」
「等她醒了,你們兩就回咱們家去,我晚上留醫院照看厲澤。」
許晚晚望著他,眼底閃過一絲糾結之色。
她的空間裡,其實有車,開車去城裡,會輕鬆很多。
可——
興許是她太過自私,過于謹慎了,自己空間的事情,她並不想讓別人知道。
抿唇沉默幾秒,她點了點頭,「路上注意安全!」
「好!」裴硯上前,抱了抱她,轉身離開了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