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就看著你兒媳婦這麼對你妹妹我?」
裴恩甜聲音陡然尖利起來,手叉腰站在沙發邊。
明顯是被許晚晚狠絕的話給惹惱了。
裴恩成面露為難之色,皺著眉道:
「你是長輩,別跟晚晚計較,晚晚這是在說氣話呢,誰讓你剛剛還說晚晚。」
裴恩甜臉漲的通紅,「我是她姑姑,我作為一個長輩,隨口說幾句,哪怕這話聽著不怎麼好聽,也不能這麼對我啊。」
「許晚晚,你給我道歉。」
「你今天給我道了歉,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她是長輩,小輩這麼對她,讓她以後臉往哪兒擱?
許晚晚目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哪句話說錯了?」
「哥,你看她這態度!」
裴恩甜心裡清楚,許晚晚本事大,自己拿她沒辦法,只得一個勁兒的喊裴恩成。
她相信,她哥是會護著她的。
「恩甜!」
裴恩成深吸一口氣,「要是沒別的事情的話,就去醫院照顧老霍吧。」
「家裡的事情都聽小秋的,小秋年輕,腦子比你靈活。」
他妹妹這一直扛不住事,一遇到事,就拼命要拉著自己的習慣真的是很不好。
自己也有家,有時候也分身乏術,顧不過來。
王娟起身,「我送你出去!」
裴恩甜被硬是拉了出去,王娟在大門口,苦口婆心的勸了她幾句。
客廳里頓時就剩下許晚晚跟裴恩成。
「晚晚~」
裴恩成喚了一聲,目光落在許晚晚身上,「你姑姑,姑父的事情讓你為難了。」
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是他這邊的親戚在鬧騰,
王娟那邊,許晚晚那邊很少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其實他心裡也挺不好意思的。
許晚晚坐了下來,抿唇沉吟幾秒,才道:「爸,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姑姑。」
「可即便是關係再好的親戚,也要有邊界感,過分親近,反倒是容易關係變壞。」
「霍家的事,有霍秋,他會處理好,就算是遇到什麼問題,他也會想辦法解決。」
有病治病,沒錢想辦法借錢。
需要幫忙的地方,裴家可以幫,但再怎麼樣,也不能把人家的事情全部都抗不過,自己家扛著吧。
像之前霍秋結婚的時候,裴恩甜買了毒蘑菇,把大家都吃進了醫院,當時解決這件事的時候,也是裴恩成沖在最前面。
過於把別家的事往自己肩上攬,這種行為是真的很不好。
裴恩成嘆了口氣,點頭,「我知道了。」
他也知道這樣不好,不過習慣了操心,總是忍不住多想。
許晚晚站起身,「您坐著吧!我去樓上了。」
她剛一上樓,王娟就從外面進來了。
「晚晚呢?」
「去樓上了。」
裴恩成悶聲說道,手還指了指樓上。
王娟走過去坐到裴恩成身邊,側頭看他,「你妹走了。」
「她這次是真的很生氣。」
她說這話,多少也存了些試探的心思,想要看看自己家這老頭子有沒有想跟著裴恩甜去醫院看霍建強的心思。
裴恩成「嗯」了一聲,情緒有些低落。
「晚晚剛說的那些話,你是怎麼想的?」
王娟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問道。
裴恩成靠著沙發上,揉了揉眉心,「是恩甜說話難聽,不怨晚晚生氣。」
王娟見他沒有幫他妹妹說話,臉上多了幾分滿意之色。
「你妹妹這人,嘖嘖嘖。」
「真不知道怎麼想的,來借錢,還態度不好,嫌棄上次借的少了。」
「這換誰能不生氣啊。」
「她們霍家之前招娣的事,小秋的事,來來回回的折騰了多少次,哪次晚晚有說什麼?」
就是對他們太好了,他們才越發理直氣壯的來要求這,要求那了。
裴恩成有些煩躁,「行了!別說了,都過去的事情了,再提它幹嘛。」
王娟瞪大眼睛,不悅道:「我實話實說,你還不耐煩了。」
「裴恩成,你給誰擺臉色看呢。」
「裴恩甜是你妹妹,你慣著她行,我跟晚晚可不會慣著她,少來她那套。」
裴恩成道:「我哪裡有讓你跟晚晚慣著她了?」
「她這不已經被你跟晚晚給趕出去了嘛。」
他也沒說什麼啊。
樓上,許晚晚剛回到自己房間,準備看一會兒書,順便再畫幾個衣服樣式給宋冬梅,就聽到樓下傳來爭吵聲。
她皺著眉起身,打開房門往外面走。
書房,方圓圓,小珠,小恆也聽到了動靜,跟她一樣,才剛出來。
樓下的爭吵僅僅是一會會的工夫,越來越激烈。
王娟氣的臉紅脖子粗,裴恩成臉色也很不好看。
許晚晚將小珠,小恆打發回了書房,讓方圓圓陪著他們,自己一個人下樓了。
「爸、媽,有話好好說!」
「別吵了。」
王娟一把挽住許晚晚的手臂,氣鼓鼓的道:「晚晚,你爸老糊塗了。」
「他因為裴恩甜的事,給我臉色看。」
「我都是實話實說,他不愛聽,還說我。」
「原先在村裡的時候,裴恩甜就三天兩頭的來家裡,占便宜,這也拿,那也拿,來的時候兩手空空,回去的時候一個大布兜子塞的滿滿當當。」
「晚晚,你也是見過的,之前你給小詩買的兩件衣服,那時候可都被裴恩甜母女倆拿走了。」
「招娣我就不說了,她畢竟小,不懂事,那她裴恩甜呢,不就是仗著你爸慣著她,壓根沒把我放在眼裡。」
「我說她怎麼了?你不愛聽我說她,我還偏要說。」
裴恩成氣的臉色鐵青,「砰!」的一下,將一個杯子砸在了地上。
王娟的聲音瞬間消失,怔愣的望著她。
就連許晚晚都被裴恩成突然發這麼大的火驚到了。
她甚至在想,裴恩成這火是不是發給自己看的。
畢竟前面自己對裴恩甜可是一點兒面子都沒給。
裴恩成板著一張臉,一瘸一拐的往樓上去了。
許晚晚,王娟沉默的望著他的背影。
在他身影消失在拐角處的剎那,王娟再也忍不住,低聲嗚嗚哭了起來。
許晚晚扶著王娟在沙發上坐下,安慰道:「媽,你別哭了,我爸應該也不是故意發火,他就是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