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霍招娣在鞋店老闆爸媽的熱情招呼下,吃了早飯,才跟著老闆一起出門。
兩人一路無話,到了店裡,打開門,老闆就懶洋洋的坐櫃檯後面去了。
「別磨蹭!快打掃。」
他板著臉催促,又擺起了老闆的架子。
「好!」
霍招娣好聲好氣的應著,擼起袖子準備開始收拾。
「先把火爐點上,店裡冷的要死。」
鞋店老闆兩手插兜,指揮著霍招娣。
霍招娣本來要去拿掃帚的,該去拿柴火了。
「招娣,你出來一下。」
火爐剛點著,霍招娣被煙嗆的咳嗽兩聲,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喊她。
她轉頭一看,瞪大眼睛,竟然是她媽跟她嫂子。
「老闆,我出去一趟。」
她硬著頭皮說道。
老闆瞪著眼,不悅的問:「出去幹嘛?還沒打掃衛生呢。」
「我——」
霍招娣小心翼翼的道:「我媽來了,我出去說兩句話,很快就回來。」
「一天事情就你多,以後上班的時候讓你家裡人別總來。」
鞋店老闆兇巴巴的說道:「快去!」
「好!」
霍招娣趕緊出了店裡,朝著裴恩甜,杜蘭心去了。
「媽,嫂子,你們怎麼來了?」
裴恩甜好奇的打量著面前的鞋店,嘴裡道:「你昨晚上沒回來,我不放心,過來看看。」
「我沒事!好著呢。」
霍招娣道。
「招娣,你昨晚是住的招待所還是去小詩那兒了?」
杜蘭心問。
霍招娣壓低聲音道:「我老闆帶我去他家了,嫂子,我跟你說,我老闆這人還挺好的,嘴硬心軟,雖然凶了些,但心是好的。」
杜蘭心詫異,「去你老闆家了?」
「你老闆男的?多少歲了?」
裴恩甜黑了臉,問道。
自己閨女怎麼能隨便去別人家裡住呢,這像什麼樣子,可別又像上次一樣,被男人給騙了。
「我老闆三十幾歲了,人家是正經人,媽你別多想。」
霍招娣小聲道。
「是不是正經人,媽得看過之後才知道。」
裴恩甜道。
她可是聽兒媳婦說了,招娣這老闆凶的很,總罵招娣,欺負小姑娘。
霍招娣嚇了一跳,連忙擋在了她媽面前,「媽,你可別進去了!」
「萬一把我老闆惹生氣了,把我開除了,我可就又沒活幹了。」
上次自己裁縫鋪的活沒了,就是因為她爸媽逼她,這次她不想讓她們摻和了。
「放心吧!媽就是進去看看,認認人,不會亂說什麼的。」
裴恩甜拍了拍霍招娣的肩膀,從旁邊繞了過去,進了鞋店。
身後的霍招娣臉都嚇白了,心道:完了,完了。
杜蘭心也面露同情之色。
早知道就不領著裴恩甜來了,一來就要干點兒什麼。
「買鞋隨便看!」
鞋店老闆坐在火爐邊烤火,看到裴恩甜進來,說道。
「我是霍招娣的媽,不是來買鞋的。」
裴恩甜環視了一圈店裡,這店跟自己兒子在農貿市場的菜鋪子差不多大。
鞋店老闆皺了皺眉,「嬸子進來有什麼事?」
裴恩甜走近幾步,「我家小詩——」
「媽,你別亂說話。」
反應過來的裴詩追了進來,拉著裴恩甜就往外面走。
「小詩,你幹什麼?我話還沒說完的。」
裴恩甜不高興的嚷嚷。
「媽,我要幹活了,你跟嫂子快回去吧,別在這兒打擾我。」
霍招娣將裴恩甜拉出了店裡,沖她嫂子使了個眼色。
杜蘭心上前,挽住了裴恩甜,「媽,小詩還要上班,咱先回去吧,有什麼話晚上再說。」
看到裴恩甜被拉走了,霍招娣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回來店裡。
鞋店老闆果然如霍招娣所料,臉色不大好,「霍招娣,這活你還能不能幹了?」
「能能能!」
霍招娣低著頭,嘴裡連連回應。
「下次再有你家裡人來這兒,你就跟著一起回去。」
鞋店老闆警告道。
他這是做買賣的地方,可不是七大姑八大姨來湊熱鬧的地方。
霍招娣心裡暗暗叫苦,決定回去後好好跟她媽、她嫂子說說,讓她們不要總來找自己。
「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
霍招娣拉起掃帚,開始掃地,鞋店老闆見她老老實實的開始幹活,這才住了嘴,不再指責。
另一邊。
杜蘭心勸裴恩甜,「媽,招娣這活找的也不容易,咱還是儘量的別去打擾她,免得她老闆生氣,把她開除了。」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那老闆說一下,讓他不要總對招娣發火。」
畢竟是自己閨女,裴恩甜聽著閨女每次念叨被老闆罵了,心裡也是過意不去的。
杜蘭心道:「媽,這些話咱可不能跟人說。」
那老闆出錢,雇霍招娣幹活,干不好說幾句,很正常。
「行了,行了,我不說成了吧。」
裴恩甜道:「哎,這個家裡,就沒一個是讓我省心的。」
「媽,您什麼時候去醫院啊?」
杜蘭心問。
婆婆不去照顧公公,醫院的事情全交給霍秋,那霍秋豈不是會更加的辛苦。
「你舅舅不跟我去,我——」
裴恩甜面上多了些愁容。
「媽,你都把我舅舅惹生氣了,人家怎麼可能還會跟你去啊,您還是不要抱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杜蘭心無奈道:「要不您就先一個人過去吧。」
「過去了好歹有一個人能給霍秋搭把手,他也就不用一個人那麼累了。」
裴恩甜煩躁的扯了扯頭髮,「恩」了一聲。
不去也沒辦法,畢竟自己家老頭子還在醫院躺著。
唉~
早知道就不惹她哥、她嫂子,許晚晚生氣了。
……
許晚晚這邊,早上起來,做了早飯,招呼著小珠,小恆,裴恩成吃完,收拾完廚房這才離開家,去了翻譯社。
翻譯社這陣子不算忙,她還算是輕鬆。
「你在幹什麼?」
一進翻譯社,就看到裴詩在院子裡,一個人悄悄抹眼淚。
聽到許晚晚的聲音,她嚇了一跳,連忙用手背胡亂的一抹眼淚,轉過身。
「沒,我沒幹什麼。」
看到她紅紅的眼眶,許晚晚溫聲道:「被說了?」
裴詩癟著嘴,眼角耷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