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使用重雷戰術?」永野修身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的老朋友山本,「沒想到山本君現在也精通水雷戰術了。」
山本五十六和永野修身都是炮術專業出身(海兵畢業後幾年進入炮術學校學習),後來山本又改學航空兵,成為了航空戰和炮戰兼修的專家,但是水雷戰的確不是山本五十六所長。
「水雷戰術本官是不精通的,」山本五十六笑了笑,「但是三川君的電報上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現在美國海軍的夜戰水平提升明顯,而且對於93魚雷也有了防備。不過現在想想,出現這樣的情況也是必然的。永野君,你知道嗎,其實美國海軍在炮戰和夜戰方面的實戰經驗是超過我們的,而且他們對93魚雷是不可能感到陌生的。」
永野修身一愣,馬上就想起來了:「對啊,是大西洋!大西洋就是美國海軍的練兵場啊!」
的確如永野所言,這個時空的大西洋戰場在一定程度上鍛鍊了美國海軍!
從1942年初的「霧海之戰」開始,美國海軍就在大西洋上和歐洲聯合艦隊惡戰連場。其中大規模的艦隊決戰就有「霧海之戰」、「冰海夜戰」和1943年7月「突破大西洋封鎖線」等三場會戰,而小規模的水面艦艇交鋒更是不下百餘戰——小規模的水面艦艇交戰主要是破交作戰,一開始是美國護航德國破交,後來變成德國護航美國破交。
另外,蓋亞那-加勒比拉鋸戰也是雙方水面艦隊小規模碰撞的高發地帶,光是編隊交鋒前前後後就打了二三十戰!
而且,德國早在1942年底的「冰海夜戰」中就使用了氧氣魚雷,在後來的蓋亞那-加勒比拉鋸戰中,美國的第3艦隊的輕型艦艇更是經常領教德國和義大利雷擊艦的厲害。
而日本海軍的情況正好相反,因為初期就奪取了夏威夷群島,使得美國太平洋艦隊被全面壓制,無力和日本海軍進行正面交鋒。
所以在南洋諸島完全淪陷後至今,美日之間的水面艦隊還沒有面對面拿大炮、魚雷較量過呢!
因此現在不能一提到日本的水面艦隊就以為是精英中的精英,一說到美國水面艦隊就當是松松垮垮混日子老爺兵——人家就真是老爺兵,和大西洋對岸的金髮碧眼的超人海軍打了2年,也該歷練出來了。
當然了,美國海軍可以在大西洋上得到鍛鍊,也和歐洲聯合艦隊的海軍軍官都秉承的所謂「騎士精神」有關——這些人的大部分本來就是貴族和騎士,所以赫斯曼拿他們的騎士精神也沒轍。
在大西洋戰場上,打輸打贏都點到為止,對於落水的敵人不趕盡殺絕,不阻止敵方援救,不打醫療船,不打跳傘的飛行員——赫斯曼對這條絕對沒意見,否則他兒子魯道夫已經死好幾回了……
結果就造成美國海軍雖然損失了許多船隻,但是人員損失卻不是很多,還鍛鍊出了隊伍。不過德國的情況那邊也一樣,美國人和之前的英國人同樣在大西洋上裝騎士,所以德國海軍的人員損失更少。要不然現在下那麼多德國餃子艦都找不著人來駕駛。
山本五十六接著說道:「所以這一次中途島之戰能試出美國海軍的深淺,對於接下去的作戰是非常有利的。否則,吃虧的就是4艘大和級了。」
永野修身點點頭,山本的話在理——美國的依阿華級戰列艦上的官兵,想來都是在大西洋戰場歷練出來的老兵,不會比大和號上的日本海軍官兵差的,更不用說和「武藏」、「信濃」、「紀伊」這三條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戰列艦上的水兵相比了……
「那麼山本君為什麼又主張放手施行重雷戰術呢?」永野修身接著又問。
「這不是明擺著嗎?」山本五十六說,「根據三川君的報告,在2月8日夜晚的交鋒中,兩艘島風級驅逐艦取得了最佳的戰績……擊沉了至少1艘驅逐艦(平甲板型)和2艘美國重巡洋艦(其中一艘是萬噸輕巡亞特蘭大號),還重創了另外3艘。這樣的戰績,難道還不說明問題嗎?」
日本的「重雷裝」輕巡和「重雷裝」驅逐艦的確是比較扎手,前者一次可以齊射20枚93氧氣魚雷,後者一次可以齊射15枚93氧氣魚雷。
如果2艘「重雷輕巡」和2艘「重雷驅逐艦」一起出擊,同時發動雷擊的話,一次齊射就是70枚93魚雷!
「可惜重雷艦還是少了一些,」永野修身說,「如果在建的島風級可以馬上完工就好了。」
「夠了,」山本一笑,「不是還有夕雲級、炎陽級、朝潮級和白露級嗎?加上這些有8具發射管的驅逐艦,海軍有50餘艘『重雷艦』可用。還怕打不了中途島之戰?」
「中途島……還要打?」
山本五十六重重點頭,「當然!中途島就是套在美國海軍脖子上的絞索……這一點是沒錯的,只要採取正確的重雷戰術,我們一定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中途島削弱美國艦隊。」
……
「我的朋友,阿根廷需要什麼?」
在美日雙方的「太平洋終極決戰」在夏威夷群島拉開序幕的時候,赫斯曼和希特勒正在風景如畫的貝希特斯加登,他們在這裡享受難得的假日,同時也會見一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友人。
其中最重要的客人就是來自阿根廷的副總統兼陸軍部長胡安.庇隆,還有那位不知道怎麼就當上阿根廷「國母」(庇隆本人並不被看成阿根廷國父,但是他的妻子卻被看成了國母)的漂亮女人艾薇塔.杜亞爾特——她現在還不是庇隆夫人,僅僅是庇隆上校的小女友。
有些出乎赫斯曼的預料,艾薇塔和希特勒居然非常投緣,兩人仿佛有許多共同語言,雖然語言不通,但是卻通過翻譯聊個沒完。而且通過傾聽他們的談話,赫斯曼發現艾薇塔居然是個納粹,她看過《我的奮鬥》,讀過希特勒所有的演說,對希特勒的主張極為贊同,認為希特勒真正代表了德國的勞動人民……
而庇隆這個「納粹」卻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在貝希特斯加登鷹巢的陽台上同赫斯曼談得非常投緣,聽到赫斯曼提出的問題,他收斂了臉上優雅而且顯得高冷的笑容,用嚴肅的口氣回答:「帝國元帥閣下,阿根廷需要的是一場戰爭!」
「戰爭?」赫斯曼看著庇隆,「和誰打?」
「巴西。」
庇隆的回答讓赫斯曼有些意外,因為德國在二戰前和巴西關係很好,巴西總統瓦加斯仿佛也是個納粹法西斯。他在巴西執行的政策同德國、義大利類似。而且瓦加斯也沒有明確拒絕德國,只是在騎牆觀望。
「我們或許可以拉攏巴西。」赫斯曼說。
「不可能!」庇隆搖搖頭,說:「帝國元帥,您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你們德國或許可以拉攏巴西,但是對阿根廷、烏拉圭、巴拉圭、智利和玻利維亞而言,巴西就是一塊令人垂涎的肥肉。
就如義大利為了富饒的埃及而和德國站在一起,我們五個說西班牙語的南美洲國家,也可以為了從巴西得到利益而和德國站在一起。所以您問我阿根廷需要什麼,我的回答就是一場瓜分巴西的戰爭!只有這場戰爭,才能讓五個分離了一百多年的兄弟重新團聚,才能催生出一個足以抗衡美國的南美洲強國。而且……我們南美洲,一直以來都有崇拜英雄的傳統!」
庇隆現在同赫斯曼說的其實是大實話,現在南美洲的三個比較白的國家——阿根廷、智利、烏拉圭之間是存在一股向心力的,主要是一批有旅歐經歷的軍官和傾向納粹、法西斯主義的政客看到一個團結的歐洲,於是也希望建立一個「白色南美聯邦」。
而玻利維亞和巴拉圭這兩個印歐混血為主的國家雖然「不白」,但是國內也有一批軍官野心勃勃,想要跟著阿根廷、烏拉圭和智利去撈一票。
而這五個南美洲國家想要打劫的對象,就是南美洲的第一大國,說葡萄牙語的巴西!
「帝國元帥閣下,」庇隆說,「我知道你們一直在拉攏巴西,還願意拿出很大的代價,但是我敢保證,這種拉攏不到美國敗局已定時是不會奏效的,因為巴西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個團結強大的南美洲的領袖……巴西是說葡萄牙語的!它和南美洲的其他國家,從來就不是一夥的。」
巴西是葡萄牙殖民地,而南美洲的其他國家,除了實際上還是歐洲殖民地的蓋亞那之外,都是原來的西班牙殖民地。
一群說西班牙語的南美洲國家,怎麼可能認一個說葡萄牙語的南美國家當老大?更不用說由巴西領頭建立一個什麼南美洲聯盟或南美洲聯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