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二次分化

2024-09-12 18:41:09 作者: 柚哈仔
  幸虧那鐵架子沒有稜角。

  穆哲腦門磕了一大包,恰好在正中間,猛一瞧還以為獨角獸化形了呢。

  工作員縮著脖子,連氣兒都不敢喘,踮著腳去樓上安裝信息素壓縮器。

  穆瑾和小宋知低垂著腦袋站在牆角,雙手背後,腳丫子一個內八一個外八。

  宋唯起先著急忙慌的要給醫院打電話,被穆哲拒絕後去冰箱拿了冰袋又上樓拿了藥膏,一股腦堆在桌上後,順著就跪了下去。

  「嘶……」,那包又燙又痛的,穆哲倆眼都睜不開,歪在沙發上哼唧。

  每嘶一句,宋唯的腦袋就低一分。

  「你還挺會挑地方跪。」,穆哲緩過一陣痛,拿腳丫子杵他,「這塊兒地毯純羊毛的,貴,能吃,頂多不消化,隔壁那塊兒是塑料的,吃了鬧肚子。」

  宋唯想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緩慢抬起頭,膝行著往穆哲身前爬去。

  穆哲順著擼了把毛。

  乾的摸著是順啊,怎麼濕的那麼扎手,難不成是洗髮水買便宜了不好用?

  「我會給宋知買一個幼崽專用通訊器,掛在他脖子上,連結你的光腦,你隨時能夠查看他的情況,也可以相互通訊。」,穆哲說著,已經快速下了單,將付款頁面展示給宋唯看。

  說實話有點肉疼,蟲族沒有雌蟲幼崽專用的通訊器,雄蟲幼崽專用的死貴,一個的價格頂他們全家光腦價格的總和。

  「至於你今天行為莽撞,導致我受傷的懲罰……」,穆哲轉著宋唯的一縷頭髮,佯裝思索。

  宋唯跪的端正,緊握的拳頭卻止不住的在抖,分明是怕極了。

  「後院野草太多,你三天之內鋤完,再耕一遍,方便我播種。」,穆哲挑起他下巴,「另外,我午餐時明確表示家裡不許跪,你當耳旁風啦?錯上加錯,穆瑾和宋知是見證蟲。罰你洗三天碗,這個月三萬零用錢扣除三千,服不服?」

  宋唯還處於驚懼狀態,眼皮顫顫的抖,牙齒哆哆嗦嗦的敲,連帶拖著他下巴的手也跟著晃。

  穆哲被他抖的心裡不是滋味,嘆口氣,張開雙臂摟上去。

  怕壓著他未癒合的傷口,動作極為輕緩的輕拍安撫,「好了好了,腦補了一通我抽你,還是把你剁吧剁吧丟河裡餵魚?」

  「閣下。」,宋唯腦袋埋在他胸口,竟是哭出了聲,嗚咽著斷斷續續哭訴,「我怕、怕你是……」

  穆哲禁不住長嘆一口氣。

  怕什麼?怕剛逃脫一個地獄,剛以為能過上好的生活,就發現又落入新的地獄?

  在蟲族,似乎這種怕,這種擔憂才是正確的。

  本土雄蟲,保不准真的會對幼崽心生邪念。

  不,即便是穿越之前,治安極好的國家,不依然有畜生向孩童伸出魔爪……

  「害你當著弟弟的面兒哭,我可真是做了孽哦。」,穆哲捧起宋唯的腦袋,見他一雙淺金色眸子哭的亮閃閃,濕潤的眼睫毛簇成小蒲扇,扇的人心又癢又酥麻,忍不住低頭湊上去親了親,嘗到滿口苦咸。

  外頭門鈴響了,穆瑾把購置的幼崽專業通訊器取來,麻溜給宋知佩戴上。

  一場荒誕的鬧劇才就此結束。

  穆哲腦門實在是痛,送走了工作員,便藉口要研究信息素壓縮器,回臥室窩著。

  同時也是給宋唯和宋知溝通的時間。

  兄弟倆失去雌父才兩個月,情緒還沒消化就苦於為生活奔波,穆哲甚至都不敢去想,宋唯二次分化後被檢測出信息素敏.感時該多麼無助,宋知小小一團被關在出租屋時該多麼恐懼,更不敢想宋唯到底有沒有告訴小宋知,那個本就久在前線作戰不常回家的雌父,已經徹底回不來了。

  都不容易啊!

  他感嘆著,想想這個想想那個,又免不得開始琢磨日後的生計。

  沒有本錢投資,更沒有人脈給介紹生意,穆珂那邊聽宋唯的意思已經開始拉幫結派排斥他,他手裡有視頻證據,穆珂想必不敢做的太絕,可單純讓其他家族不與他做合作,也足以讓他舉步維艱。

  難哦。

  穆哲翻了個身。

  好歹有房子了。

  可是郊區那套帶山頭的房子還沒裝修,全裝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錢,總不能一直一大家子窩在一套房裡。


  難哦。

  穆哲又翻了回去。

  好歹還有一千多萬存款。

  可是坐吃山空不是辦法,不做大做強,以後被穆珂使絆子豈不完犢子了。

  難哦。

  穆哲攤煎餅似的來回翻面兒。

  穿越前看了不少書,要仔細想想,借鑑前輩的致富方式。

  寫小說?理科生沒那個文化功底。參軍?呃,一個一米七五沒鍋高的炊事兵嗎?結合自身長處,計算機學的那點兒知識在蟲族不夠用,宅算是一種精神信仰不算長處。

  那還有……種地?基因里刻著的總不會差。

  在蟲族靠種地致富略有難度,要提防穆珂的打擊報復,還必須增加社會曝光度,這樣被謀害或蓄意傷害時才不至於死的悄無聲息。

  對了!結合前輩的致富小妙招,那就直播種地!

  蟲族社會,雄蟲直播可是個不錯的出路!

  穆哲敲定念頭,效率極高的立刻付諸行動,準備當即註冊一個直播帳戶。

  卻隱約嗅見空氣中飄散開一股濃烈的橙香。

  這次的聞著不酸也不澀,可能是放了一天熟透了。

  穆哲坐起身,心下琢磨他也沒在冰箱瞧見橙子啊,家裡膽敢有雌蟲背著他偷吃?好歹給他分一口也成啊?

  於是他穿上拖鞋,準備下樓巡視,順帶蹭吃。

  腳底板剛一落地,後頸就是一陣撕裂的劇痛,痛的他瞬間忽視了腦門上一脹一脹的大包,連一句呼救都來不及,便抱頭癱坐在地。

  他有按時服用藥物催化信息素分泌,每次藥效發作時後頸腺體和四肢都會刺痛,可每次持續半個工作時後就會逐漸減緩,從沒痛成這副活不成的死樣子。

  穆哲艱難挪動身體,呈大字型在地毯上攤開,忍著劇痛調整呼吸頻率,同時抖著手點出光屏,試圖用已經昏花的眼睛向穆瑾發送求救信息。

  可他實在看不清楚,汗水模糊了視線,手也抬不起來,甚至沒辦法點出通訊頁面,劇痛導致喉嚨發緊,張口只能發出類似哽咽的氣喘,連語音服務都喊不出來。

  偏偏他當初貪求便宜,還買的是沒有自主報警服務的雌蟲專用光腦!

  吾命休矣!

  意識朦朧間,似是有蟲一腳踹開了房門。

  一頂紫色的毒蘑菇飛到眼前,蹦躂蹦躂的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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