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棚出來。
米里臥室的燈已經關了。
小宋知也睡了。
穆哲看著宋唯洗碗，指節分明的手上沾了綿密的泡沫，像極了摩擦過後產生氣泡的……
不對，穆哲緊急搖頭。
「明天幾點走？」
宋唯把他的專屬海碗用毛巾擦乾，收進柜子，「八點之前要報到。」
「好。」，穆哲低頭調鬧鐘，「我送你去。」
屋裡靜悄悄的，不時能聽見山腳呼嘯而過的風聲。
穆哲和宋唯在客廳，膩歪在沙發上玩小宋知的益智小遊戲。
很幼稚，很無腦，一隻手就能操作過來。
這會兒四隻手忙活，竟然總是失敗。
靜不下心。
忽然，門鈴響了。
是快寄服務。
三分鐘後，穆哲看著臥房內新增的按摩器發愣。
這鋸嘴葫蘆真是邪門歪道無師自通啊，話說不順溜，卻知道送禮了。
「這什麼？」，穆哲明知故問，想試試看，能不能逼得宋唯說兩句好聽的。
哪怕他生搬硬套公式。
「雄主。」，宋唯咬了下嘴唇，「這是用雄主給的零花錢，買的按摩器。」
果然，不套公式不搞色誘，還是說不出好聽話。
「不對。」，穆哲把他捏成小鴨嘴，「不要強調星幣，這不該是家庭的總基調，只要付出的真心相等，對家庭的付出就是對等的。」
「你要說，這是用雄主給的愛，溢出來的關心。」
是因為看見雄主直播彎腰種菜辛苦，用省下來的零花錢，表達的關心。
他的手鬆了些，宋唯就不害臊的探出舌尖舔。
指尖濕漉漉的，穆哲不習慣的往宋唯下巴上蹭。
「溢出來……」，宋唯果真會抓重點，「今天在浴缸里，確實溢出來好多，好浪費……」
次日早。
穆哲親自把宋唯送到軍團大門口。
一回生二回熟，臉皮也練成了。
也不怕影響不好了。
送別吻嘬了足足十分鐘，嘴唇子都嘬麻了。
因為從宋唯去軍團以來，幾乎隔三差五就能見面，穆哲把這次分別當做暫時的別離，臨走時都沒有三步一回頭了，上了飛行器後也沒有焦慮的來回踱步。
但凡他要是知道下次見面是近乎一個月後。
就絕不會這副沒事人兒的樣子去看房子。
少說也要目送宋唯的身影離開，直至看不見才行。
「你這房子地段和面積都合適。」，今天沒有萬楓陪著，穆哲談判的時候稍微缺少點氣勢，價格上逼得不緊，可合同上該寫明的不能有分毫讓步。「但什麼叫二樓的使用權不寫進合同里？」
「要是我們交了租金，把房子裝修好，你再把二樓的使用權收回去，那你們天天上上下下的不都要經過一樓，我們工作室還開不開了？」
這套房子的住家應該是個大戶。
負責蟲是位雌蟲，可能覺得穆哲一個親自來看房子的雄蟲鐵定是沒本事的平民，態度並不恭敬。
穆哲確實是個平民，但好歹是個B級。
他本不想用等級施壓，試圖爭論了幾句，豈料換來雌蟲小聲嘟囔的一句「又要價格低又要面積大，怎麼不去貧民區。」
這徹底點燃了穆哲的火氣。
談生意，是否親力親為是雄蟲的選擇，平民與否，需求如何合同如何，是甲乙雙方在相互拉扯協商後得出的最佳結果。
不真心實意談合作，只想以勢壓人，為什麼還要掛出GG招租？
直接去搶不就成了？
「你一個打工的還硬氣上了？」，穆哲嗤一聲，「你主家這麼強勢，不還是缺星幣要把房子租出去？你這麼拽，他們怎麼沒把房子賞給你，沒把你提上去過那穿金戴銀奢靡享受的好日子？」
「你！」，那雌蟲氣惱。
「你什麼你？」，穆哲悠哉坐著不動，「對B級閣下無禮，縱然你是皇族的狗，也要被拴上鏈子鎖進教管所吃上十幾頓鞭子。」
「給你台階還不下，這茶都涼了。」
那雌蟲攥緊手裡的合同，面色在聽見「B級」兩個字時變得蒼白。
原地猶豫了片刻，到底是不敢賭，去重新煮了茶，依著規矩跪下侍奉。
果然，話教人死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入心。
穆哲身子略往外轉，沒受他的跪，小口慢飲著把道歉茶喝了個乾淨。
這個不行，只剩下最後一間房子了。
穆哲這次長了教訓，還沒進門，剛下飛行器，就學著前次萬楓的樣子，佯裝不耐的喊熱，要求負責的雌蟲將室內溫度降低，再送冰鎮飲品來。
不知是態度影響，還是這房子的負責蟲本身脾性就好。
穆哲樓上樓下轉悠了三遍，問了好些問題，負責的雌蟲都一一耐心回復。
商討合同時，還給穆哲送了剛剛快寄來的水果。
「我們家主是真心想要將房子租出去的，租金不高，但三年起租。」，雌蟲給穆哲詳細的介紹合同，「每年的租金是三百七十萬，可一年一付。簽訂合同後，如果毀約，不論房子是否使用，都需要賠付一百萬的毀約金，您看能接受嗎？」
穆哲再次打量所處的房子。
位居高端寫字樓的十三、十四層，層高並不高，毛坯，需要重新規劃裝修。
兩樓的房間都不多，格局相同。
較大的客廳，兩個空房間，洗手間。一層有個雄蟲專屬休息室，二層對應位置是空的。
穆哲初步打算是，一樓客廳做員工休息區，兩個空房間做選品區，休息室作為他的老闆辦公室。二樓客廳作接待室，兩個空房間做主播間，對應休息室的空房間先空著，萬一以後有雌蟲員工生崽了，怕留家裡被雄蟲虐待，可以做個母嬰室什麼的……
「我現在就可以簽合同。」，穆哲掏出光腦，「房子什麼時候交付？我希望施工隊能在三天之內進場。」
「簽字後就立刻交付。」，那雌蟲微笑著從兜里掏出鑰匙，「合同簽字後掃描上傳系統，審批通過並錄入只需要三分鐘。」
爽快。
穆哲當場簽了字，並按照合同交了半年的房租，等入住後再交後半年的房租。
合同審批迅速通過，在等待數據錄入的短短三分鐘內。
穆哲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遙望對面，和自家工作室只隔了一條街的對面，就是盧老闆的高猛服裝總部。
「緣分吶。」，他感嘆，「以後可以多多請教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