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操在床榻上醒了過來,看著一眾焦慮的謀士,臉色十分難看。
沉寂片刻。
「曹洪呢?」
「把他給我押上來。」
眾人皆知,曹操之惱,並非是曹洪貿然攻取洛陽,而是劉備在他之前挾持了天子。
「主公,當下你在如何懲戒曹洪也是無意,當下袁術已經在淮南地區稱帝了。」
「而劉備以天子之命,發下詔書,令諸侯共同伐取。」
「而我等現在依舊是漢臣,依我看來,我們當奉詔,但不行詔。」
荀彧急忙上前說道,畢竟若是此時再不阻止曹操,讓人真的將那曹洪押了上來,豈不是故意讓曹操難堪。
難道他真會當眾殺了自己的從弟?
「袁術匹夫,竟會做出此舉?」
「豈不自找死路?」
曹操微微皺眉,已然得知袁術的下場。
「在我看來未必,袁術久居淮南之地,糧草兵士,錢財戰將乃是天下之首,若是劉備想要攻取袁術,絕非易事,而各路諸侯屆時也定都不會出兵助劉,以他一己之力,勝負難論。」
郭嘉當即分析道。
「奉孝莫要忘了,劉備帳下,有個關羽,以我看來,此人可頂雄兵十萬,戰將百員,袁術帳下皆是酒囊飯袋,縱有百萬雄師那也是不堪一擊。」
曹操知道,若是袁術手下有能人,也斷不會讓袁術在此時登基稱帝。
略微沉思後:「諸公,若是趁著劉備攻打袁術,我們進軍徐州,可有機會?」
「屆時徐州乃至洛陽,必定守備空虛,我大軍若直入,必得徐州之地。」郭嘉急忙附和。
畢竟若是劉備攻打袁術,定會精銳盡出。
「萬萬不可,主公,此舉就相當於將我等架在了火堆上烤,劉備此行乃是為了天下大義,師出有名,且是奉了天子詔,若是我等在那時乘機竊取徐州之地,那天下人又會怎麼看我,恐怕到時我等之名,恐還不如彼時的董卓,將會人人喊打。」荀彧急忙分析道。
「若有了天子,豈不就名正言順了。」
「他劉備能入洛陽護衛天子,難道我等就不能?」
「這是何理?」
郭嘉憤憤道。
曹操一言不發,陷入沉思,看著眼前二人的爭執,絲毫沒有打斷的意思。
畢竟他經常就是這樣,從他們的爭執中發現不足與弊端,然後在作出正確的抉擇。
「奉孝,此一時,彼一時,當初劉備是奉命入洛陽護衛天子,名正言順,現如今我們既無詔命,天子又安居洛陽,若是我們此時發兵,那豈不是告知天下,我等跟袁術一樣,要起兵反漢?」
「文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是我們此時不做什麼,若那劉備得勝袁術歸來,恐我等連這兗州之地也不能容之。」郭嘉說出了自己的擔憂,畢竟誰都能看出劉備志在天下,那麼他收拾了袁術,會讓他們在這裡割據一方。
更何況他們跟曹操也不是為了偏居一隅。
「主公,當下之際,我們唯有他圖。」
荀彧望著一言不發的曹操,建議道。
「文若有何良策?」
曹操眉頭緊皺。
荀彧指了指身後的地圖:「屆時諸侯定都不會號詔伐袁,而我們攻取洛陽徐州之地又師出無名,但是我們以其他諸侯不奉天子詔為由,可出兵伐之。」
「伐誰?」
曹操繼續盯著地圖,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主公請看,這長安,漢中,乃至漢中之後的西川之地。」
曹操不解,皺著眉:「繼續說。」
「長安現在為西涼殘部所有,漢中乃是張魯,西川劉章,我們只要躍過并州,直取長安,破漢中,進益州,得西川,在以西川為根基,進可懾洛陽,退有蜀地之險,大業可成矣。」荀彧分析道。
「放棄兗州,以西川之地為根基嗎?」曹操一臉的疑慮。
畢竟這兗州是他經營多年的戰略之地。
「唯有如此,方能成大事,若是固守兗州,我們則進無可進,退無可退,當下只有益州,天府糧倉,可讓我們在保存自己實力的同時,穩步發展,而且漢中,長安之地可讓我們再取中原易如反掌。」
荀彧慢慢的說道。
他知道,在亂世中,保存實力跟糧食才是最關鍵的。
「程昱呢,叫程昱,我想聽聽他的想法。」曹操長呼一聲。
「主公,我一直在呢,文若之言,也是我意。」程昱附和道。
「那好,就這麼定了。」曹操緊閉雙目,腦海中不停地思索著。
「著夏侯惇,曹仁為先鋒,率軍兩萬直逼長安之地,許褚,夏侯淵,樂進,李典率本部跟隨中軍,進髮長安,直取漢中。」曹操命令道。
他知道現在關羽的橫空出世,他若是再不做點什麼,恐怕這兗州之地都難以固守。
……
丞相府。
劉備拿著手中的信盞,一臉的興奮:「二弟,三弟,你們看這呂布也想投我,並助我鎮守徐州之地。」
「若有此等良將,徐州之地定會穩若泰山。」
劉備欣喜不已,畢竟呂布是誰,那可是天下第一武將。
張飛一臉的不悅,憤憤的說道:「大哥看到那三姓家奴,竟比看到嫂嫂還開心,是何道理?」
從心眼裡張飛就瞧不起呂布。
不是因為他比自己能打。
「三弟,當逢亂世,又是我等用人之際,呂布不計前嫌特來投之,可謂是喜從天降啊。」劉備當即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張飛瞪了一眼劉備,像個小怨婦一樣說到:「那呂布真有那麼好,為何現在像個喪家之犬一樣?」
「這?」
劉備一時語塞,竟不知怎麼反駁,於是將求助的目光轉向了關羽。
示意他幫自己說兩句。
關羽微微一笑,捋了捋鬍子說道:「大哥,呂布此來並非是投靠,我看更像是想要吞併徐州占為己用。」
劉備稍稍疑慮:「這不至於吧,他信中說的明明白白的,又怎禍吞併,二弟是否多慮了?」
關羽微微停頓,說道:「大哥難道忘了昔日的丁原董卓之輩?」
「是呀,呂布都管他們叫爹呢。」張飛趁機吼了一嗓子。
聽聞後,劉備微微一愣,隨即略帶歉意的說道:「我一時只記得他的才華,卻忘記了他的人格,是為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