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若來,那呂布縱有三頭六臂,也得折戟在此。」
趙雲雖為百勝之將,為人卻是異常的謙和。
「我來此,只是錦上添花,若說除那呂布,還得依靠子龍呀。」
關羽又豈能不知,他作為一個謀士。
若是真打,恐怕在那呂布手下走不過一個回合。
「報……」
「將軍,呂布求見。」
一小兵疾步而入,稟報導。
「嗷?」
「來的還真快?」
關羽跟趙雲微微對視,兩人隨即會心的一笑。
「有請。」
大殿內。
關羽居於正位。
趙雲坐在側席。
「想必這位就是關太尉了?」呂布望了一眼居於正席的關羽,輕蔑的問道。
關羽微微眯眼:「傳聞說,人中呂布,馬中赤兔,今日一見溫侯,果真名不虛傳。」
呂布見關羽如此評價自己。
瞬間覺得,這關羽也沒有傳說中那麼神乎。
頓時伸出胳膊,指著關羽:「昔日我奔襲兗州,才讓你等有了喘息之機,今日想借這徐州暫養生息,你等卻是像個婦人般拖拖拉拉,幾經推辭,莫不是怕我呂布占了這徐州?」
趙子龍震怒,起身回道:「汝現如喪家之犬,安敢出此狂言?」
「若不是看在你曾手刃董卓的份上,我趙雲定不能讓你出得了這徐州城。」
「咳……」
關羽微微輕咳,面露笑意的說道:「子龍莫要動怒,若是溫侯答應了我們的條件,他不僅能離開這徐州,還能位居人臣。」
對於主動送上門來的菜,誰又會拒絕?
呂布聽聞後,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大,他知道按照此二人的意思是,他這是羊入虎口了。
親自將腦袋給送了上來,不說劉備關羽都是仁義無雙之士嗎,那怎麼就給自己擺了個鴻門宴?
「紅臉賊!」
「縱是將軍交戰,也不斬來使。」
「你等如此待我,就不怕天下人笑話。」
關羽微微一笑,氣定神閒的說道:「溫侯莫不以為這是鴻門宴?」
「難道不是?」呂布反問。
「我一未請溫侯前來徐州,二又不想害你之性命,又何談鴻門宴?」
「再說了,我們兩軍也未曾發生衝突,溫侯也不算的來使,所以不存在兩軍交戰,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不斬來使之說了。」
呂布冷哼一聲,怒視著關羽:「你曾說,要是我答應了你的條件,才能離開這徐州,誰知道你所謂的條件又是什麼?」
「你若是想要我性命,我豈能受之?」
關羽起身,雙目微垂,將手中的竹簡輕輕扔到了案几上:「溫侯既然已位列侯爵,當入洛陽,護天子,度餘生,這行兵舞槍之事,還是讓我們這些武夫來吧。」
「哈哈,紅臉賊你想讓我入洛陽,將我軟禁?」
「簡直痴人說夢!」
「我來此處,又問不會想到你有這招?」
呂布扯著嗓子大聲笑道,一副胸有成竹之姿。
「溫侯生性多疑,又好換主,身旁又有陳宮相輔,我又豈能想不到。」
「只怕是陳宮此時已在袁營,商討謀我徐州之事?」
關羽冷靜的分析道,仿佛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汝既知我計,何不懼之?」
呂布也顧不上為何關羽會知道,他已經讓陳宮去袁術軍中求援,他只自信,若是他跟袁術合兵,徐州定不能守。
所以他自認,現在自己已經占據了上風,該是自己提條件的時候了。
「將這徐州之地與我休養生息,我定當會不計前嫌。」
「否則,大軍所到之處,雞犬不寧。」
呂布嘴角露著一絲邪笑。
「無恥小人!」
「怪不得翼德說你是三姓家奴…」
趙雲震怒,怒不是因為呂布的計策,怒的是呂布的那副嘴臉。
「你趙子龍,先跟袁紹,在降公孫瓚,現又在劉備帳下,還說我是三姓,相比之下,你又如何?」
呂布狂笑不止,畢竟他不僅在局勢上扳回了一局,也在語言中占據了上風。
「溫侯錯了……」關羽微微抬眼,注視著呂布,那眼神似乎可以看穿一切,讓人瑟瑟發抖。
呂布心中一緊:「我有何錯?」
「其一,子龍是良禽擇木而棲,子龍跟袁紹公孫瓚之流乃是合作,並不是投效於他,而至於溫侯,那可是跟丁原董卓情同父子。」
「其二,我來此並非為了是跟你商量此事,而是來通知你的。」
「其三,陳宮雖到了袁營,如果得知將軍的軍隊已經被打散,還會信任將軍嗎?」
「此乃將軍三錯,不知子龍可有補充否?」關羽戲謔的看著呂布。
趙子龍冷哼一聲:「你不知雲長之才,此乃你四錯。」
「有此四錯,就算你有通天的本領,又能如何?」
呂布頓時大驚失色,口中不停的小聲嘀咕著:「軍隊被打散……」
「軍隊被打散了……」
「莫非你這紅臉賊已經偷偷派人……」
若是稱他跟陳宮都不在營中,派出奇兵襲營,那豈不是群龍無首,全軍潰敗?
「奉先真不愧被人稱為人中呂布,這只需稍微點撥,便能洞察全局。」
「呃……哈哈。」
關羽趙雲對視片刻,便敞懷大笑。
「二位將軍,晃有辱使命,擒得張遼,高順二將,其餘諸將都趁亂逃跑了。」
徐晃一臉的失落,畢竟第一次辦事就出了紕漏。
「呃,公明以一人之力活捉張遼,高順二將還說自己有辱使命?」
「豈不羞煞關某?」
關羽疾步上前,將徐晃扶了起來。
「我大勢已去,大勢已去!」
呂布雙目微垂,雙唇微顫,不停的嘀咕著。
忽然間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激動的說道:「布願入洛陽,護天子,度……」
「度餘生。」
這是能活下去的唯一機會了。
呂布知道。
關羽已無心去關注呂布,輕聲呼道:「將張遼,高順二將帶上來。」
一聲令下,兩個膀大腰圓,身高七尺,髮絲凌亂的人被推了進來。
「要殺便殺,大丈夫尤死而已。」
兩人雖然被繩子束縛著,但依舊不停的扭動著身軀。
嘴裡還一直不停叫罵著。
「鬆綁。」關羽微微抬眼,注視著張遼高順,瞬間覺得但從面相,此二人都是世間猛將。
更不用說,他們本就是世間猛將了,
「二將軍,此二人頗為頑固,又力大無窮,恐怕會傷了將軍?」徐晃有些擔心。
關羽順了順鬍鬚:「公明勿要多慮,張遼高順非呂布之輩,此二人都是忠義之士。」
為了讓張遼認清呂布是怎樣的人,關羽回身望了望呂布,嘴角揚:「將呂布拖下去砍了……」
關羽一聲令下,聽聞後,呂布直接愣在了原地,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們談的不愉快,為啥要來砍自己?
莫非這人有病?
前面不是說好什麼護天子,度餘生的嗎?
現在又要砍頭?
「關將軍,你若是放過呂布,布願為將軍馬前卒。」
「想必將軍也知道布的武藝……」
呂布雙膝跪地,痛哭不止。
「呂布,大丈夫,死則死矣,為何如婦人一般痛哭……」張遼氣的直跺腳。
心裡卻在不停的後悔。
自己的前半生終究是錯付了,跟了這麼一個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