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關羽列軍陣於鄴城下。
「噌。」
鄴城城門緩緩打開,一眾百姓高舉白旗,隊列整齊的並排而出。
關羽微微抬眼,手中令旗一揮,張飛跟黃忠隨即從雙側殺將而出。
「審配老賊,以民為械,恬不知恥,看我拿你。」
張飛看著藏在百姓之後的軍陣,大呼一聲,便直衝鄴城而去。
然後,袁軍依舊以百姓為牆,緩緩的向關羽推進。
關羽明白,審配縱是不要那鄴城,也要跟他關羽來個魚死網破。
遲疑片刻。
關羽微微眯眼。
無奈道:「放箭。」
他知道,審配跟他在賭,賭關羽不敢背這屠民之名。
關羽又豈能不知,這些百姓無論如何皆不能生還。
但若此時他再存婦人之心,那麼將滿盤皆輸,不僅百姓難活,自己的將士也難生。
瞬間。
隨著漫天的箭雨齊射而出。
整座鄴城外瞬間屍橫遍野,哀嚎不斷。
...
鄴城內。
審配看著破城而入的張飛,頓時癱坐在了石階上,雙目泛紅,怒吼道:「關羽匹夫,你竟不顧萬千百姓之性命,濫殺無辜,縱得城池,也不得民心,我冀州軍民會世代記得汝在這冀州之禍。」
在審配心中,他以城中百姓為盾,那是城中百姓為了守護自己家園,心甘情願所做之事。
張飛勒馬而停。
看著不停吼叫的審配,隨即問道:「汝就是審配?」
「哼...」
「是又怎樣?」
審配怒目圓睜,輕蔑的回道。
「汝世居於冀州之地,竟以百姓為牆,做出如此下坐之事,不思己錯,反倒怪於他人,如此厚顏無恥,安能立於城牆之上?」
張飛怒吼道。
「哼,爾等匹夫,織席販履,街頭販豆,開商戶賣肉,又何能說我?」
頓了頓,審配微微仰頭,又道:「劉備以忠君愛民為號,我今日一見,方才得知,所謂忠君乃是挾天子以從諸侯,所謂愛民乃是漫天箭雨屠之,此間之事,定會書於史書,傳於千古。」
「審配匹夫,安敢亂言,看我殺你。」張飛怒吼一聲,便欲提槍刺去。
卻不想被關羽給攔停了下來。
看著頤指氣使的審配,關羽微微抬眼,道:「如今城破,汝之家眷,宗族祠堂皆列於此,若降於我,我定不奪你審氏在冀州之勢。」
「哼...」
「紅臉賊,汝之身份,也配讓我降你?」
審配緩緩將頭轉向了一邊。
「來啊...」
「取審配之族譜,所有男丁,皆按長幼依次殺之,不可有漏。」
關羽輕聲說道。
「關羽匹夫,要殺先殺審配,何故以此毒計以剜審配之心?」
審配當即慌了,這多少年,他還從未見過如此之策。
「汝若降,汝之家族皆可免於一死?」關羽再次重申道。
「哼...」
審配微微轉頭,一臉的不屑。
轉眼間,審配族人皆數被押於陣前,依列跪於陣前。
關羽微微擺了擺手,一男子便應聲倒地。
「太尉,關太尉。」
「審配不降,乃是他一人之事,審榮願攜全家老小,侍於陣前,還望太尉開恩。」
審配之弟,審榮當即以膝為腳,緩緩上前。
「審榮,安敢亂言,我等世受袁公之恩,又怎能臨陣降賊?」
審判怒斥道。
關羽聽聞後,微微閉眼,又一抬手,兩名男子又被斬於陣前。
「審配,汝為薄名,可對我家族姓名視若無睹,死後怎對列祖列宗?」
審榮當即怒吼道。
「哼,汝又如此貪生怕死,死後又如何面對眾多先祖?」
「審配寧死不降。」
審配依舊面不改色。
關羽微微抬眼,輕輕擺了擺手,許多審氏之族人皆倒於陣前。
「關羽,汝莫以為審配不知,你是要以我審氏族人為城外死去的百姓報仇,以消你心中之怒?」
審配瞬間看穿了關羽的心思。
關羽微微抬眼,道:「審配你口口聲聲說我兄長不配說忠君愛民,你審氏世代盤踞冀州,若說愛民,汝可謂是當世第一人啊。」
頓了頓關羽又厲聲呵斥道:「我不說以往,就說近日,冀州城中少糧不見你贈予百姓絲毫,百姓屍橫遍野,餓殍滿地,反觀你審氏眾人,盡皆食肉,今又以無矛之民為兵,試圖以道德壓制我擒賊之軍?」
「汝可知,我兄長仁政愛民,心存天下之民,我關羽雖殺城下百姓,但那是為了儘早的解救城中百姓,助他們早脫苦海,莫再讓你這食人心血之徒鎮壓。」
「汝又深知,關某生來痛恨汝這般世家門閥,知道降也是死,不降也是死,想留個忠義之名在後世?」
「簡直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