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中軸
大概是在今天深夜，也就是李諾刷娜娜米的時候。
溫克找到了那位幫李諾他們作弊的工作人員，一方面先混個熟悉，另一方面，溫克把【仿身淚滴】的碎片拿出來，希望能找到這東西的替代品。
這老狐狸還是想把碎片留下了，加工成別的東西賣出去，一方面又不想得罪李諾。
工作人員再次調動自己權限，整出了一個跟它作用差不多的東西。
「這就是你的答案啊，溫克。」
李諾雙閉環胸坐在沙發椅上，翹著二郎腿，一副想罵街又往回憋的樣子。
「至少它們的作用是相同的。」
溫克辯解。
如果是完整的百變怪，甚至比【仿身淚滴】還寶貴，當初索倫也去過「創界山」強取豪奪搜刮掠地，就是沒找到過百變怪的痕跡。
這玩意兒，在《寶可夢》的世界中看上去不是什麼稀有物種，實際上卻特別稀有。
它的變身，玩家不能判定出真假，想找到它難如登天。
但有個問題。
擺在桌子上的，是個智障的百變怪。
「它怎麼智障了？」
娜娜米把它捧起來，她喜歡可愛的東西，百變怪雖然像爛泥，但爛的可愛，乍一看就像從3D動畫裡跑出來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
溫克點了根煙。
「呼~那個工作人員就說這傢伙不能變成完整的樣子，和那個【仿身淚滴】碎片的效果差不多，區別在於，它能用，碎片不能用。」
這時，娜娜米的皮卡丘從廚房跑出來。
見到娜娜米捧著別的玩意兒，皮卡丘有些不高興，小傢伙攥著啤酒瓶子對著跳到半空，對著百變怪掄了下去。
「皮卡皮卡！」
還是帶電的啤酒瓶子。
娜娜米快速的錯身，將皮卡丘踩在腳下，動作快的連李諾都差點沒看清。
自從心智越發平穩，娜娜米又變強了。
「別瞎鬧！」
「皮卡……」
她呵斥自己的寶可夢。
突然，百變怪伸出手，薅下了娜娜米一根頭髮。
「餵……」
娜娜米一個驚訝。
百變怪身體變重，落到地上，化為人型，逐漸的變大，變大，再變大！
最終，它變成了頭頂天花板，腳踏木地板，手拿繡花細棍子，胸肌D罩杯的，娜娜米。
李諾張著嘴，望著百變怪版娜娜米健碩的胸部，他仿佛看到了巨靈神一般，產生了巨物恐懼症。
「臥槽……」
「啊……」
「原來是這個智障啊。」
溫克皺眉。
但智障剛剛開始而已。
便看百變怪一步便來到吧檯旁，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咔哧咔哧的做了一杯雞尾酒。
這時屋門打開，來了客人。
「簡~來一杯……」
男客人話音頓住。
娜娜米版百變怪看向他，客人往後退了一步。
啪的一聲，百變怪甩出酒瓶子，砸向客人！
正版娜娜米一棍子把這傢伙敲暈，立即走出去把門關上，並在地上畫了個圈，鎖死了大門。
「溫克，給個說法，不然我砸了你的老巢。」
這次娜娜米真的急了。
李諾在溫克解釋前，拿起之前老狐狸封印百變怪的符紙貼上去，讓其變回原樣。
「這傢伙變出的玩意兒，造型差別極大，而且只會原主的一種技能。」
李諾把百變怪撿起來，嘴角向下一歪。
「我猜會的技能最大概率還是特別沒用的那種。」
「好像是有這麼說。」
溫克認同。
「聽說是某個玩家抓的，這傢伙沒辦法馴化，因為沒腦子，變出的東西也特別奇怪，所以就給賣了，後來流落到工作人員手裡。」
娜娜米特別不爽的坐到椅子上，喝了一大口涼水壓怒火。
「工作人員用它幹嘛？」
「讓它變成舞女跳舞。」
「啊……」
李諾一腳踢開正在啃他褲腿的皮卡丘。
「還行，我回去訓練一把。」
他將昏迷的智障百變怪收進武器匣子。
「溫克，有高級石英嗎？」
「沒有。」
「那你跟那個工作人員要去，他應該已經升職了吧？」
李諾的提議沒有得到回答，反倒溫克眉頭一緊。
「姓李的，這一步你不會一開始就算到了吧？」
李諾停下腳步，一臉無辜。
「哪兒有啊。」
李諾看了眼娜娜米，後者解開了門鎖。
他離開後，娜娜米抱著皮卡丘，心事重重。
「有些擔心。」
她還是沒忍住說了出來。
目光看著地上的垃圾桶，這裡還沉著昨天被李諾燒成了灰的大公會邀請函。
溫克伸了個懶腰，隨即拿著菸灰缸彈菸灰。
「你指的是大公會的事情？」
「對。」
娜娜米沒有隱瞞。
「我和他們在那個劇本和八十級以上的玩家斗過，當時大家只有六十多級，差點不敵。」
說仔細點就是，當初「蒸汽波」劇本時，奎山一眾高等級玩家給娜娜米打開了新世界大門，那群傢伙強的讓她和李諾聯手才能僵持，強的將索倫的一條腿砍斷，強的如果沒有「合體耳環」的茶白在，可能沒有後面的可能了。
「其實……不用擔心。」
溫克擺出一副看事情不嫌事大的樣子，老狐狸的眼神突然的清澈，這一次，他讓娜娜米看到了奸商的另一面，通透。
「我對你們玩家了解也挺多，其實你們的關係不複雜，類似於在一個大型企業中的不同分支部門，各司其職，各管各的，各安天命，但頂頭不問生死，企業頂頭員工卻掌管生死。」
娜娜米「嗯」了一聲。
溫克繼續闡述。
「我相信那個劇本給李諾觸動是最大的，他看到了在各個世界外最為難辦的事情，就是內部紛爭。」
娜娜米眉頭微皺。
「細說。」
「你想想，你們這群人在各個劇本里奔命，還得防著同一個迴廊的背刺，多麻煩，就像那個，那個……」
「克羅伊德？」
「啊對，克羅伊德。」
溫克點頭。
「那傢伙的情況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最好就是變成最後一個，怎麼變？」
娜娜米被問到盲區，她要是能知道，就不至於在酒吧上班了。
「實力？」
「那只是一部分，再強大的人，終有一日會翻車，武裝自己沒有問題，李諾他們一直都在這麼做，我接觸過的玩家上百上千，他們一次劇本的獲取事物，抵得上一個大團隊的五到十倍，但不夠啊，絕對不夠！」
溫克擺出一副老江湖的嘴臉。
「我是商人，所以很清楚一件事，大企業對下層企業的管理方式是資源壟斷，你再厲害，我把資源掐斷，斷水斷糧，最後不用動手，兔死狐悲。」
娜娜米懵懂，她確實聽說過有關大公會控制玩家資源的事情，但那個大公會被「巴哈姆特之怒」給滅了，現在還有沒有這種情況，就不知道了。
「所以……大公會最可怕的地方是這個，我明白……但……」
「自給自足。」
溫克搶先說。
「那小子的性格應該是什麼樣？能殺就殺，絕不留下後患，為什麼『世界戰』沒有跟瘋子一樣殺了那些傢伙？」
「啊……」娜娜米：「啊！」
溫克看她開竅，心滿意足，娜娜米淬鍊一下腦子，未來不會在偶像公司里受騙。
「看，簡，他的資源補給，在於外界，而不是內部，外部分為兩個團體。」
溫克把菸灰缸和酒杯分開。
「菸灰缸代表了『外部迴廊』，也就是『世界戰』這次的對手們；酒杯代表了非玩家生物，也就是工作人員和我這類不走程序的違規人員。」
娜娜米坐過來，沉凝片刻，帶著疑惑。
「為什麼不能和巴塞爾的正規軍……」
「因為那些資源已經被大公會截取了。」
溫克雙臂環胸，嘴角一撇。
「說白了，這小子利用幾個劇本給自己布了個最基礎的『資源』局，這麼一來，明的不怕大公會報復，暗的不怕大公會有手段能截斷他的資源和關係網，其中也包括了那個叫索倫的傢伙。」
說到這裡，溫克點著桌子，眉頭下壓。
「其實想到這一層沒有什麼……有些人幾百歲卻弄不懂的事情，一些只活了二十歲的傢伙眼裡是一秒看到關鍵，這小子最離譜的是……他有幾十歲的城府，但是卻有二十歲的荷爾蒙，所以才能用武力為前提的方式，不要命了般把所有事情連在一起去執行，加上他過去的經歷，足夠隱忍，會把一切藏在肚子裡，但該爆發的時候不會猶豫，最後他會成為火力集中區，你那位馬先生和他那位茶姐，就獲取了足夠的『透明度』，說到底，他最後把我也算進去了……」
說到這裡溫克不再說了。
如果李諾一開始帶他去工作人員那裡，只是為了嚇唬工作人員還好，但如果那一刻也是把溫克給拉進去，就可怕了。
用商人的貪慾，圈住溫克，用孤寡老男人的孤單，給他親情，完全的把溫克困死在這裡。
騙了別人幾十年的溫克，頭一次覺得有些事情他看不懂。
娜娜米自然沒想那麼多。
「溫克，我就是好奇，對大公會的手段，只有這一種？」
溫克眉頭微皺。
「誰知道，這世上的奇人多的是。」
……
巴塞爾中樞塔上層，最高端。
索倫坐在輪椅上，從電梯出來，沙奈朵在後推著輪椅，緩緩漫步在這層的園林中。
盡頭，一棟破舊小教堂。
門口的牌子上，寫著「巴赫姆特之怒」。
戴著貝雷帽的女玩家站在門口。
「索倫。」
「嗯。」
索倫從襯衣的兜里拿出邀請函，他也收到了李諾同款的邀請函，不同的是，不是正式成員，而是收編邀請。
「赴約的。」
「不怕鴻門宴？」
「你們沒必要這麼做。」
索倫摸了摸眼鏡框。
「我這隻螞蟻，你們一腳就能踩死，何必大費周章。」
女玩家尷尬的笑了笑。
「謙虛了……我們還真拿你沒辦法……但……」她指了指教堂裡面，對索倫附耳：「大會長心情不好……你要不要改日再來？」
莉莉安因為李諾雕像那件事現在情緒極其的差，但這事不能和別人說，加上【探秘者】的逆天探測能力，索倫出現的確實不是時候。
索倫不語，只是站了起來，輪椅變成義肢固定在腿上，沙奈朵看出端疑召喚黑洞帶走自己。
他向著「巴哈姆特之怒」的教堂里走過去。
貝雷帽女孩拉住他。
「你等等……」
「大會長心情不好，這麼好的事情我得看看，何況我得好好和她聊聊，為什麼我不是正式隊友。」
「不是說了嗎……你不好管理……」
索倫帶著股擰勁，甩開手，一個縮地便站在了屋內。
莉莉安坐在長椅上，長發的陰影遮住雙眸。
「啊咧……【探秘者】啊，這是咱們第二次面對面見到吧？」
索倫：「嗯，第一次應該是在幻境中，你按著我的眼鏡，說我的本體只是個眼鏡框。」
「以前的事情，對不起。」莉莉安笑了出來：「感謝你不計前嫌願意加入，但我沒心情和你聊別的。」
索倫：「我沒說加入你們。」
索倫這句話讓門口的女孩殺意迸發。
莉莉安抬起頭，第一次打量這個枯瘦的斯文敗類。
「你想說什麼？」
門外的女孩進來了，卻被大會長一個眼神給嚇了出去。
「莉莉安，你應該也是想像『空之迴廊』的那個大會長一樣，站在整個迴廊最高點，是吧？」
「這倒沒錯。」
莉莉安站起身，儘管她比對面的四眼兒矮了半頭，儘管她面容柔弱，但一股子霸勁一瞬間就把空氣給捏住，仿佛獠牙般咬向索倫。
「我以前經歷過一些事情，所以才希望站在頂端，希望自己重視的那些人，不再死掉，僅此而已。」
「我也是。」
索倫想到了瑪什那傢伙。
他說：「所以咱們兩個人的利益衝突了，註定我沒辦法加入你。」
莉莉安沉凝半刻，最終笑著，用溫柔的語氣詢問：「想開戰嗎？」
索倫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說道：「我的家族遇到了一個危機，對我來說很難越過的危機，而我在迴廊中無時無刻面臨危險，上述這些綜合在一起，我需要一個速成的答案……」
莉莉安眉頭緊皺，聽不懂，但她給予耐心。
索倫眼鏡片閃出一層白光。
「你做我女人，所有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這一天，中樞塔上空一處平台缺了一塊，沉默的魔法爆破肆意的摧毀著一切。
也是這一天，索倫的眼鏡落在了下層區域的一處街道上，他以眼睛架子的姿態復活，四仰八叉的躺在髒臭的水溝里。
沒過多久，李諾抱著一袋子茶白喜歡的蝴蝶餅乾路過。
李諾看了看中樞塔上方激流般的魔力因子。
「你用什麼方式把大會長給惹急了？」
索倫面無表情躺在地上。
「我讓她做我女人。」
李諾瞬間把已經準備好的調侃咽下了肚子。
「勇士。」
李諾真的在誇他。
莉莉安的強度之高，李諾甚至懷疑這娘們可能是五大迴廊最頂尖的那幾個之一，否則怎麼做到「世界戰」高分區第一名。
索倫坐起身，手指扶著眼鏡框，往上託了托。
「她給我一張邀請函，這是我唯一一次接近他們的機會，那裡距離教會很近，按照巴塞爾法律，非同公會玩家不能殘殺，這麼好的前提條件和機會，我當然要去看看大公會的能耐，也要看看這女人怎麼回事。」
「看出什麼了？」
索倫笑了。
「就是個普通的女人罷了。」
此刻，莉莉安站在破損的平台上，面容平緩，卻滿眼殺氣，且心跳急速。
殺與不殺讓她整個人混亂了起來，甚至想永遠別再和索倫這混蛋見到。
而【探秘者】有的是辦法讓她找不到。
「所以對我來說，沒什麼危險。」
索倫信誓旦旦。
李諾覺得不只是這樣，應該有一個特別重要的因素促使這傢伙鋌而走險。
他問：「該不會和女隊員有關係吧？」
索倫答：「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