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黑雲消散,玄光收斂,虛空漸漸恢復平靜。
那一襲黑衣身影,和那標誌性的鬼頭面具,平靜飄懸於虛空。
日月教眾人已經衝出大殿,見到眼前這一切,仍舊有種恍惚之感。
今夜原本是日月教的生死大劫,眾人都將遭受滅頂之災。
不料,危急關頭,消失數年的教主任我行,突然出現。
竟以雷霆手段,誅殺王彥武和一眾血煉宗強者,日月教叛徒,一掌鎮壓了枯玄。
這一切,都足以讓人驚掉下巴,卻沒想到,任教主比眾人想像的更加逆天。
不但修為臻至丹霞境,成為南域頂尖大能。
還在方才的大戰中,將血煉宗太上長老陰溟,一位成名已久的丹霞境大能擊敗,逼得對方倉皇逃竄。
這一系列驚變,離奇癲狂,接近夢幻。
不過,當眾人仰望夜空,真切地看到那道偉岸身影,感受到對方體內,逐漸收斂的浩瀚氣息,眾人終於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
一時間,僥倖、激動、亢奮……等情緒取代了惶恐。
一眾日月教教眾們,仿佛看到了,日月教輝煌的未來。
在一位丹霞境大能的帶領下,日月教必能一飛沖天,甚至成為比肩,魔道四宗那樣的魔道頂尖大宗。
「教主萬歲!」
不知道誰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句。
下一刻,眾人隨聲吶喊。
「教主萬歲!」
「教主萬歲!」
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在黑木崖上空迴蕩。
聲音匯聚成潮,滾滾如洪流,直上九霄。
震天的歡呼聲,昭示著這個男人的回歸,也預兆日月教即將「化繭成蝶」。
虛空中,趙恆眺望著陰溟遠遁的方向,對方的遁速奇妙,已經無法追蹤。
他緩緩收回目光,望著下方激動歡呼的人群,大袖一揮,灑下成片玄光,將眾人籠罩在內。
身處玄光之中的眾人,只感覺一股浩瀚玄妙的能量,瞬間融入體內。
這些能量竟將他們,在方才戰鬥中所受傷勢,迅速抹平,體內能量快速恢復,甚至有人修為精進,當場取得突破。
「這……」
一時間,眾人對丹霞境大能的玄妙神通,倍感震驚的同時,心中對那道身影,也越發尊崇敬畏起來。
……
一個時辰後。
黑木崖上的戰鬥痕跡,已經被清掃乾淨,各峰教眾返回居所。
日月教大殿內,趙恆召集各峰峰主,長老會面。
他先大致了解了教中事物,又對此次捍衛日月教的教眾,論功行賞,遂命眾人退下休養。
而後,殿門關閉。
大殿中就只留下了林葉秋,殷若菱,西門孤城,曹闕,玉玲瓏和蔣岩等,與趙恆關係密切之人。
看著那一雙雙,充滿好奇和求知慾的目光,趙恆心中苦笑,早知道會有這一關。
好在他已經提前想好說辭,當即主動向眾人,說明了一切。
「……
事情大致就是這樣,我也是剛剛脫困。」
趙恆將自己消失數年,修為大漲的原因,歸結於當初在那座遺蹟戰場,被魔主追殺,意外闖入一座神秘洞府,又被困其中。
好在,那是一位強者留下的洞府,自己在那裡,不僅得到了對方的傳承,還得到許多天材地寶。
趙恆在那裡生活了數年,苦修玄功,服用靈丹妙藥,最終修為飆升,脫困而出。
這一番解釋,固然離奇,卻也在情理之中,甚至跟眾人心中的猜想,頗為相似。
殷若菱感嘆道:「千年前的遺蹟戰場,葬身了許多正魔兩道的頂尖強者,甚至有丹霞境強者隕落其中。
這些年來,正魔兩道也探尋到了幾位丹霞境強者的洞府,所獲頗豐,看來你也是誤入了其中一座,得此機緣。」
曹闕亦是感嘆道:「任教主果然是福緣深厚之輩,即便身處絕境,亦能絕處逢生,獲得大機緣!」
西門孤城也是一臉艷羨:「原來被魔主追殺,還能有這種好處,要是魔主也能盯上我該多好?」
趙恆嘴角抽動,心說,魔主要是盯上你,現在你墳頭草都有一丈高了。
與眾人一番敘話後,趙恆對殷若菱,西門孤城和曹闕,此次前來救援日月教表示謝意。
並當場贈送了西門孤城和曹闕,一些丹藥和天地靈物。
這些物資對於如今的趙恆而言,完全是九牛一毛,但對於兩人來說,卻是珍稀無比的寶貴資源,二人都是驚喜無比。
一旁的殷若菱見了,頓時就急了,挺起飽滿的胸脯,不滿地瞪著趙恆。
「餵……你什麼意思,怎麼只給他們寶物,我呢,我沒出力嗎?」
趙恆白了她一眼,「你師尊是夭月宗宗主,不差錢。」
殷若菱氣憤不平,「你……你敢歧視我!」
「那你又想怎樣?」
「哼,要不是看你現在是丹霞境大能,我打不過你,本姑娘肯定跟你翻臉!」
看著兩人鬥嘴,眾人不禁發笑。
雖然只是短暫的交談,眾人也都能感受到,任我行如今雖貴為丹霞境大能,實力遠遠甩開了眾人,但他卻並沒有任何架子,依舊是當初的任我行,初心未改。
這也讓原本有些拘謹的眾人,逐漸放開,大殿內的氣氛也越發融洽起來。
然而,眾人談笑敘舊一陣。
殷若菱忍不住正色道:「任我行,如今你的實力固然今非昔比,但你殺了那麼多血煉宗強者,還將陰溟重創,讓血煉宗栽了如此大的跟頭,血煉宗想必是不會罷休的。」
西門孤城傲然道:「血煉宗又怎麼樣,如今任兄弟已是丹霞境大能,豈會懼他們?」
殷若菱搖頭道:「你雖是魔道聯盟中人,卻不知道魔道四宗的底蘊之深,丹霞境強者固然強悍,但也有強弱之分。
何況,血煉宗除了陰溟外,可是還有兩位太上長老,加上血煉宗宗主,一共就是四位丹霞境大能,這陰溟是四人中實力最弱的。
若是血煉宗真的不惜代價,只怕……」
殷若菱沒有繼續說下去,眾人聞言,臉上的輕鬆之色也不禁消退,變得緊張起來。
而聽了殷若菱的這番話,趙恆的神色卻沒有太大變化。
畢竟在中州域呆了這麼久,趙恆連神嬰境大能都見了不少,幾名丹霞境修士,雖然也很強,但還嚇不住他。
他轉而詢問殷若菱:「此次東南分會和西南分會,為何會突然交易黑龍山脈?這是你師尊的意思嗎?」
趙恆知道東南分會會長,就是夭月宗宗主。
聞言,殷若菱不禁露出無奈之色。
「這的確是東南分會和西南分會,達成的協議,但卻不是師尊的意思。
如今師尊已經辭任,東南分會會長一職,改由我宗的一位太上長老出任。
是那位太上長老,與陰溟達成了某些協議,再以兩大分會名義,割讓了黑龍山脈。
你應該也了解到,此次正魔大戰,可不僅是正魔兩道頂尖宗門的宗主,掌握全局。
其實,背後還有大人物,只是他們互有約定,不會出手露面而已。」
趙恆聞言,心中一動,頓時明白了殷若菱的意思。
對方所指的,應該就是南域背後的真正大佬,神嬰境大能。
夭月宗宗主原本兼任,東南分會會長,如今辭任,只怕是受到了打壓,看來魔道的局勢也很複雜。
不過,只要這些神嬰境大能不出手,自己的顧忌就會少很多。
「行,我明白了。」
「那你接下來怎麼打算,今日之事一旦傳開,血煉宗必然會有所行動。」殷若菱還是有些擔心。
趙恆卻是淡然道:「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只要敢上門,我自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後悔。」
見趙恆如此鎮定,殷若菱便不再多言。
眾人敘舊到深夜,當晚殷若菱三人也暫住在日月教。
待眾人都散去,殿中只剩下趙恆和林葉秋一人。
趙恆的目光忍不住,在林葉秋那驚艷絕倫的美麗容顏,和凹凸有致的性感身段上掃過。
他終究耐不住心中的疑惑。
「大長老,你這是……」
趙恆實在詫異,明明是一個俊美無瑕的花樣美男,怎麼就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嬌滴滴的美嬌娘?
感受到趙恆打量的目光,今夜一直默不作聲,存在感很低的林葉秋,白嫩如雪的面頰上,竟是微微有些泛紅。
她眼中流露出幾許慌亂之色,欲言又止,猶豫片刻,她終於幽幽開口。
「教主,我……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可否過幾日,再告訴你一切緣由?」
趙恆一愣,心說只是解釋一個原因,還需要做什麼準備嗎?
但出於對林葉秋的信任與尊重,趙恆依舊頷首道:「無妨,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微微一頓,趙恆又補充了一句。
「大長老,這些年,辛苦你了,你可有什麼想要的賞賜,本座都可以應允。」
林葉秋聞言,神情一怔,用明亮的眸光盯著趙恆,微微搖頭。
「教主,我不辛苦,方才您都已經賞賜過許多寶物,屬下別無所求。」
說罷,林葉秋深深看了趙恆一眼,退下大殿。
待眾人散去,趙恆也回到了黑木崖後山,自己的洞府。
隨手將洞府外的禁製法陣,更換成更高級的陣法後。
趙恆回到洞府練功房中,袖袍一揮。
一團玄光便裹卷出一道人影,懸浮在半空。
這人衣袍破裂不堪,渾身染血,容貌陰厲瘦削,赫然是枯玄老怪,此時的枯玄一絲生機尚存,正處於昏厥狀態。
趙恆打量了一眼枯玄,心中隨即發問。
「魔主前輩,這具肉身我替你留下了,你打算如何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