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木林要帶我去吃午飯,我以為是在大樓6樓的食堂,可他卻帶我到了地下停車場。
不過中午就一個半小時休息時間,出去吃飯再回來哪還有時間午睡啊,頭疼。
「尹總,我其實在食堂吃午飯就可以的,不能因為我浪費您寶貴的午休時間。」
也不管會不會違背老闆決定導致他不開心,一段話既表達了不想出去又表達了我要睡午覺的意思,給自己鼓掌。
尹木林很平和的接受了我的提議,隨後似乎頗為喜悅,我不懂他樂啥。
直到我們到了食堂,很多人對尹木林打招呼順便羨慕地看著我!
我知道失算了,這種萬眾矚目的場面還不如私密清幽的飯店包間合適。
傳說中的尹木林能來一次食堂,這本就讓大家激動,所以對於他身邊的我大家更是關注頗多。
我跟在尹木林身後,看他志得意滿的樣子感覺他在停車場故意沒跟我說這個情況。
當然也是我自戀了,人家大領導怎麼可能向我說這個。
悠悠地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突然看到董扒皮,心中那股子親切壓都壓不住。
我迅速跑到他跟前打招呼:「領導,您也來吃飯啊?」
別說我這是廢話,農村里走路上,早中晚遇到長輩,那都得問一句吃了嗎的。
我笑的開心,董扒皮卻很疑惑,他後面的運營部同事也都疑惑著。
董扒皮詢問我:「小姑娘,我們見過嗎?」
呵呵,果然是人走茶涼!
「領導我是蘇念念,才多久啊您就不認我了。」
董扒皮聽後嘴巴張的老大,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失態的樣子。
還有他身後的同事,都張著嘴嗷嗷待哺呢!
「你是蘇念念?」
我們運營部就是齊心,問的問題都一樣。
驕傲的同時我也失落,職場真沒有人情嗎難道?
我對著董瓜皮鞠了一躬又跑回尹木林身後,尹木林剛才一直在看我們,看我低著頭,他像個大哥一樣暖心溫和地問我:「不是開開心心去打招呼的嗎?怎麼又垂頭喪氣的?」
人多眼雜,我也不敢多說,但老闆問話也不能不回,所以儘量簡單的應付說道:「沒有。」
尹木林不再說什麼,打過飯他帶我找了個僻靜的位置。
說是僻靜,那是因為沒人敢靠近也不敢大聲喧譁。
尹木林吃相優雅,我呢,像個鵪鶉。
有時候不得不說貴氣這種東西真不是什麼人都有的。
他把自己餐盤裡的肉夾給我好幾塊,這種貼心的舉動感沒感動我不知道,但肯定感動了食堂里一直關注著尹木林的妹子們。
壓抑的尖叫我隔著空氣都能聽到!
同樣是人,男人女人完全就是不同的生物,至少我實在理解不了她們花痴的腦子。
這讓我想起了高一那年冬天,早上晨讀課的時候,本來人多好不容易把教室哄暖了。
然後一個女老師上來就說:「趕緊打開窗戶通通風,教室里味道捂的難聞。」
然後坐在窗戶邊的男同學只開一點點小縫隙,而女同學各個都喊著熱死了都打開。
然後大冬天的早上寒風呼呼吹進來帶走我們身上攢起來的餘溫,那些個女同學竟然說涼快……
然後到了中午教室明顯熱了而且一上午關閉窗戶確實難聞,所以我們男同學就打開窗戶通風。
結果!
那些個女同學竟然說冷死了,快關窗!
從那以後,我始終認為人不是一個物種,而是分為男女兩個物種!
男女對溫度的感知是完全不同的,所以男生被凍死的溫度是女生適宜的溫度!
男生熱死的溫度是女生感到冰寒的溫度!
跑題了,我主要想表達的其實就是我理解不了女人花痴的邏輯。
下午尹木林還是很忙,我呢把模板表格發給了董瓜皮並告訴他模板表格的用法。
董瓜皮卻是先問我:「下午公司有個女同事說自己是蘇念念,跟你同名同姓,你妹啊?」
你妹,董瓜皮!
就是親兄妹,還有用一個名字的嗎?看來瓜皮被驚的頭腦混沌了。
我回他:領導,就是我!
說實話,只要不是面對面聊天,我其實挺能說的,也不害怕更不扭捏。
董瓜皮震驚的半天沒說話,但是我們運營部的群卻炸了。
@蘇念念,你真是女的?
@蘇念念,你是不是去了泰國?
@蘇念念,同行十二載,不知木蘭是女郎……
他們嘻嘻哈哈的問了我一堆問題,我總不能告訴他們我是因為蛋被炸沒了才這樣的。
所以只能回他們:你們不是看到了,如假包換,我沒去泰國啊。
其實這事經不起推敲,但那又怎樣?這個時代不是古代了,他們可以舉報我然後把我當成妖怪燒了或者浸豬籠。
他們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我卻不想再接話,終究不是好朋友,沒意思。
我又想到了陳鋒。
剛想給他發消息,董瓜皮終於回復我了:念念,不要在意他人目光,只要活好自己的就行。
很簡短的安慰,我不知怎的就很委屈,眼前就朦朧了。
我整天瓜皮扒皮的私底下給他起外號,可是無論職場上還是這時候,他都給予我很多教導和鼓勵。
像我這樣的普通打工人,能遇到一個好領導是很很難得的。
我回他:謝謝您,領導!
董瓜皮,不,應該叫他董經理,他回了我一個:哈哈,好好干。
「你哭了?」
尹木林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後傳來,我被他嚇得條件反射地站起來,像個犯錯的學生。
可這是公司,上班期間開小差是要被批評、通報甚至扣工資的!
尹木林靠近我,伸手擦去我眼角的濕潤,他很真摯地問我:「是不是在這裡不開心?」
仿佛只要我回答是,他就會把我送回運營部。
可我哪敢啊,他是老闆!
可他親昵的動作還是讓我繃緊了身體,兄弟,男男授受不親!
可他更過分,擦就擦吧,擦完了還兩隻手托著我的臉輕柔撫摸,像是男人安撫女人一樣。
我下意識後仰上身,他雙手僵在空中隨後緩緩收回。
我害怕的低頭對他說對不起。
可尹木林卻像自責一樣說:「對不起,念念,工作太忙了忽視了你。」
他又問我:「一個人在這是不是很無聊?」
我只是一個打工人,老闆你不如不問,其實只要他安排工作就是對我最大的恩賜。
而不是噓寒問暖讓我不安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