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尹家,只有工作人員在忙碌,好歹給這個碩大的家增添了一絲人味。
在路上我買了一大束花,回來後讓人找了兩個花瓶,各分一半,一瓶擺放在客廳,一瓶擺放在我和尹木林的臥室。
直到晚上7點多,尹家父母和尹木林才紛紛回來。尹母看到客廳擺放的那瓶花,頗有些意外的看向我問道:「你擺的?」
「是的阿姨。」
尹母點點頭說:「雖然是亂搭的,倒還不錯。」
尹父還是習慣的讓管家送來一疊報紙,坐在沙發上看的津津有味。
我在客廳坐的無聊,跟他們說了一聲就去院子裡乘涼。院裡擺了幾把躺椅,旁邊有張桌子,工作人員給我倒了一壺水又放了個冰鎮果盤,在周邊點了驅蚊香就忙碌去了。
愜意的躺在躺椅上假寐,不知不覺就睡著了。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搖晃躺椅,起起伏伏的好不自在。
「快起來吃晚飯了。」
磁性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迷迷糊糊在夢裡正躺在雲端飄啊飄,正開心逍遙呢,冷不丁被這聲音驚掉雲端。
睜開眼就看到了尹木林,他正含笑搖動躺椅,看我醒了捏捏我的鼻子。
「睡醒了嗎?去吃飯了。」
他扶著我的後背,剛睡醒軟綿綿的就蹭著他的勁坐起來。「你回來啦?哎呀~剛做了個好夢被你給弄醒了,我還想夢回去。」
尹木林笑著把我架起來,「吃完飯再睡,聽話。」
餐桌上沒了趙芝雅很清冷,飯不言寢不語,桌上就剩下了筷子勺子撞擊碗碟的聲音。
吃過飯我和尹木林講了今天的事,「下個月大學同學聚會,到時候我和陳鋒一塊去。好幾年沒見他們了,真不知道他們都變成什麼樣子呢。」
尹木林竟然沒小心眼,他似乎挺願意看我歡快的樣子。
他問:「用不用我陪你去?」
我張了張嘴巴,不知道怎麼說。
他笑道:「逗你呢!」
懸著的心落了下來,真不是我不想帶他,就怕到時候掃了大家的興致。
時間流逝,我在尹家一如既往,偶爾聽到尹木林說起趙家。
原來他早就布局了,就在尹母對趙芝雅不滿的時候便和尹父溝通,開始一點點蠶食趙家資產。
到了八月底,趙家除了主營業務,其他業務和資產都被尹家暗中占了去。而趙家的主營業務已經開始亂了。
這一系列的動作讓我想到一個成語:溫水煮青蛙!
我問他:「趙家有沒有發現是尹家做的?」
尹木林輕蔑地嗤笑:「憑他們?還不配!」
我想到以前姜襲月的遭遇,再次覺得肌體冰寒。這一切,太可怕了!
「他們早晚都會察覺,撕破臉後他們會不會報復你?」
擔心地看向尹木林,實在害怕他被趙家記恨從而下黑手。這一刻,我把看過的所有黑幫電影都想了一遍。被逼走投無路的人可是窮凶極惡的!
我不是聖母,不可憐趙家的遭遇。但事情真發生了,我卻發現自己之前太過天真,現在的我只剩下了擔憂。
尹木林很自信,他有睥睨對手的才智。
他說:「放心吧,他們翻不起風浪。」
9月開始,我漸漸開始激動的等待第一個周末的到來。
9月6日周五,陳鋒問我明天怎麼去學校,要不要過來接我?被我給拒絕了,他離別墅這裡挺遠的,繞路過來接我又耗時間又耗精力。
我回他消息:明天幾點到?我讓司機送我過去。
陳鋒:「9點鐘,上午在學校里逛逛聊聊天,下午可能去找班主任和輔導員,晚上一起聚餐。」
我:好的,那明天9點學校大門口見!
因為太過激動,整個周五我都很亢奮。尹母看出了我的不同問了一句:「遇到什麼喜事了?」
脆生生地告訴她:「阿姨,明天我們大學同學聚會呢,所以開心。」
尹母告誡了一句:「在外面注意得體分寸。」
晚上,尹木林嚴肅的對我提了幾條要求。
「明天提前發消息給我,說要幹嘛,去哪裡。知道了嗎?」
我答應的很響快:「好滴好滴。」
然後拉著他幫我挑衣服,「你幫我看看明天穿什麼好?」
尹木林點頭答應,有模有樣的跟真的「指導員」一樣,感覺他要找茬。
「這件裙子怎麼樣?」
他搖搖頭說:「不行,太顯身材了。」
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這件呢,短袖配半裙?」
他面色冷峻的又搖搖頭。我問:「這也太凸顯身材?」
看他沒回答,我想試探下,拿出短裙和短體恤。「這個呢?」
尹木林臉色頓時就黑了,也不當大爺了,站起來把我推到一邊,自己在衣櫃裡亂翻。
良久,黑著臉翻出一套我之前自己買的襯衫牛仔褲,微微偏大。
他有時候幼稚的讓人哭笑不得!
「那些衣服不都是你給我買的?怎麼又不給穿了?」
他眼神飄忽,悠悠地說:「沒有你這套好看。」
我抿住嘴,控制自己不笑又忍不住,感覺鼻子一張一張的,嘴巴也要抿不住了。
沒好氣的白了他,把衣服掛起來明天穿。尹木林跟屁蟲一樣站在我後面,看我忙碌。
某個瞬間從後面一手捂嘴一手摟住腰,拖著我後退,然後放倒在床上。
好無語啊!
「大哥,你要不要玩的這麼花,這麼變態?」
尹木林故意哎呀咧嘴,說:「吃飽了就不會在意外面不乾淨的小吃了!」
周六一早,尹木林沒去加班,而是讓司機送我,他自己也上了車。
車到了學校門口,我下車前看著他,假裝沒看到他手放在車門上的小動作,然後和他說:「你去上班吧,我等等陳鋒。」
他臉拉的老長,一副受氣包的樣子,賭氣的往我這裡歪身子拉上了車門。
我笑容跟他再見,結果車就是不動。挺怪異的,好像我想上車一樣。
周六校門口人學生比較多,很多人就注意到了尹木林的豪車,有人就對我指指點點,大概意思是我想傍大款……
我隔著車窗張口無聲罵了尹木林,挺髒的。在車門吧嗒剛要被打開的時候我就跑了,遠遠的目送他。
尹木林好像慪氣一樣就是不走。過了一會我發現一個女人,明顯不是學生的,從車前經過然後撩了撩頭髮,轉到車駕駛側去敲窗戶。
我開始不明所以,女人和司機說了什麼又去敲后座車窗。尹木林坐的是駕駛座後面,也不知道跟女人說了什麼,那女人繞到右後方車窗。然後右後方車窗打開,尹木林挑釁的看我一眼,跟女人說了什麼。
到底說什麼把女人逗得咯咯直笑,雖然我明白了他是在故意氣我,但是慢慢真生氣了。尹木林一看我生氣,幾句話打發了女人,心虛的關上了車窗。
女人一直敲窗戶,尹木林沒敢再給開。
「到了怎麼不說一聲?」
陳鋒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情緒,憤憤地對尹木林車那兒瞪了一眼才回陳鋒話。
「剛到,快走吧,真有點想念他們呢。」
想著回去再跟尹木林掰扯,先同學聚會玩開心了再說。
三年了,學校好像沒怎麼變。記憶里的道路、教學樓、體育館和大操場都沒變,但三年了,還是產生了陌生感。
「陳鋒,你有沒有感到陌生?」
他說:「有點,畢業後我也沒回來過。」
「是啊,以前在這兒是學生,現在我們和這裡沒關係了。」
「嗯,你還記不記得前面那棟樓叫什麼名字?」他問。
幾乎不假思索的,我就說出了它的名字:「逸夫樓吧?」
陳鋒說:「是的,逸夫樓。那再往前呢?」
大學那會,逸夫樓名字很響亮,但四年裡我們沒在這兒上過課,也就偶爾來轉悠過兩次。但是前面的教學樓是真真切切一直上過課還自習過的地方,突然想不起它的名字了。
我看向陳鋒,「忘了,你還記得嗎?」
他也搖搖頭,說:「我也是,本來最熟悉的地方卻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