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做你的牢籠,鎖住你因我而滋生的惡念。
「木林,我們這輩子都不分開了好不好?」
他說:「那你發誓!」
有些無奈,輕輕拍拍他的背,離開他的懷抱後舉起手說:「我發誓,這輩子不離開尹木林!」
我以最虔誠和真摯的感情待你,彌補對你的虧欠。
尹木林,這個滄桑的男人,餘生請指教了。
他被我「鎖住」,那麼高興,身體顫抖中黑髮白髮絲絲搖動,透露著主人的歡欣和釋然。
很快,過年了。
我們帶平平拍了新年全家福,將照片擺放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
大年初二,陳鋒來了。
平平還記得陳鋒,小東西撲到他身上,將沒蹲好的陳鋒撞倒了。陳鋒把平平護在懷裡,喜愛的在他小臉上親了一口又一口。一大一小嘿嘿哈哈笑成一團。
這溫馨的一幕,本是動人的,可對我來說就是修羅場。
陳鋒抱著平平壞笑著打量我們,擠眉弄眼,他說:「恭喜你們破鏡重圓啊!」
尹木林似乎完全不在意陳鋒的到來,或者說他能和我在一起就已經滿足。他像是這個家的主人,歡迎陳鋒的到來,熱情招待陳鋒。反而我,在最親密的兩個男人之間充當不會說話的火柴人。
平平一會蹭蹭這個一會蹭蹭那個,開心的小腦袋直晃。他突然冒出一句「叭叭」,尹木林和陳鋒同時答應,兩人視線交匯,陳鋒笑著說:「乾爸也是爸!」
對此,我捂著臉,尹木林卻道了一句「謝謝!」
臨近中午時,尹木林對我說:「我去買菜,等回來我親自下廚招待陳鋒兄弟。」
他給自己,也給我和陳鋒找了一個藉口,讓我們可以說說話。
尹木林出去後我總算平復了懸著的心,有些懊惱地瞪了陳鋒一眼。
「你來怎麼不打個招呼?」
他「嘖嘖」嫌棄的瞅我,說:「看你剛才那樣,不知道的肯定以為咱倆有事!還打招呼,打招呼你能讓我來還是怎麼滴!」
「那我……」
「你啥你!有了男人忘了哥!」
他也不管我什麼窘態,逗平平跟逗小奶狗一樣。
「我那是開心嘛……」說出心中的話也平常心了,不管怎麼樣,我始終都對不起他們兩個。
陳鋒白了我一眼,罵道:「小心眼挺多,就是用不到正地方!」
尹木林半個小時後才回來,買了幾道熟菜,特意買了幾瓶酒。「陳鋒,中午咱們喝點!」
陳鋒咧嘴笑道:「成!不醉不歸!」
他拎著平平後背的衣服跟拎東西一樣說:「接著你兒子!」
尹木林敞開了懷抱說:「兒子,爸爸接著你!」
在平平咯咯咯的笑聲中他就被陳鋒拋給了尹木林。
尼瑪!我看的心驚膽顫,一腳踢在陳鋒屁股上,又趕緊抱過平平,使勁捶尹木林。
「你們倆神經病!摔著孩子咋辦?那麼大的人了缺心眼啊?滾滾滾,都去做飯別在我跟前晃!」
我抱著平平不讓小東西下來,瞪著兩人。尹木林和陳鋒兩人老臉通紅,灰溜溜的提著菜鑽到廚房裡。
把兒子放在腿上,平平身體往後倒,我就托著他的後腦勺陪他玩。
又有些後怕的捏捏他的小臉告誡道:「別學你爸和你乾爸他們,少腦子!」
飯菜做的很快,熱氣騰騰香味四溢,我帶著平平吃飯,尹木林和陳鋒喝酒聊天。
平平吃飽了,我放他到墊子上玩小車,自己才開始吃。此時兩個男人已經喝的臉通紅了。
陳鋒說:「尹木林,你,好樣的!」他豎了個大拇指,然後繼續說道:「你,和念念,你們倆這一路走來困難重重,坎坷艱辛。你說以後能照顧好她,我信了!」
我看陳鋒好像喝多了,剛想阻止他,陳鋒眼神凌厲地瞪了我一眼,我閉上了嘴巴。
他說:「我信了!尹木林,我,信了!念念是我最在意的人,她心裡有你,哪怕她不說你肯定也知道,你說是不是?」
尹木林柔和地看著我,說:「是!我堅信她依然心裡有我,我愛她!」
我心跳的很快,激動和感動還有幸福讓臉上羞紅了。
但不知是不是聽錯了,好像聽到了一聲微微的嘆息。
陳鋒舉杯,說:「好!幹了!」
尹木林同樣舉杯,說:「幹了!」
兩人放下酒杯,我有心勸別再喝了,陳鋒又瞪了我一眼。他說:「有情人終成眷屬,我為念念高興。我和她做了十幾年朋友,也護了她十幾年,我可以說,我就是她親哥,你認不認,尹木林?」
尹木林給陳鋒倒酒,陳鋒趕緊捂著酒杯,把酒接過來,自己起身彎腰反而給尹木林滿了酒,又給自己酒杯倒滿。尹木林說:「認,在我心裡,你是念念最親的親人!」
陳鋒聽到後臉上很高興,舉杯和尹木林幹了。他說:「我作為念念的親人,當哥哥的想說一句。尹木林,我這妹子不聰明,稀里糊塗跟你領了證,你們尹家連像樣的婚禮、名分都不給她!我不高興!堵得慌!
後來!後來就因為,就因為那麼點屁事,跟她離婚,讓她一個年輕的女孩就成了被離婚的女人!把她扔在這個舉目無親的村子裡!
怎麼忍心?怎麼忍心的,啊?」
陳鋒流淚了,卻主動又給兩人倒滿了酒。我忙攔著:「別喝了,別喝了。」
「你坐下!」陳鋒吼了一聲,我瞬間嚇得坐著不敢說話。回頭看了一眼平平,小東西光顧著玩車車沒被我們嚇到。
陳鋒罵了一句:「你懂什麼!」
他又看向尹木林,說:「但我可以不怪你,因為那都是尹家做的,不是你本意。但是,我這個當哥的就問你一句話!尹木林,你願意正式迎娶我們家念念嗎?給她所有人都知道的婚禮和名分?」
我如遭雷擊,直愣愣的看著陳鋒。原來,原來他是為我而來,為我爭取。如果他不說,我可能不會在乎那些繁瑣的程序禮節,照樣可以和尹木林過一輩子。
心中五味雜陳,說不清道不明,卻很難受。
尹木林站起來,認真地說:「得之我幸,我願意奉上彩禮迎娶念念,為她舉行盛大的婚禮。告訴所有人,蘇念念,是我尹木林的妻子!」
他仰頭一飲而盡,陳鋒終於吐出口氣,聲音也平和下來,目光溫柔的看過我,然後看著尹木林說:「尹總,是我托大了!這杯就算我祝福你們的,祝福你們白頭偕老!」
陳鋒把酒喝完,他和尹木林雙雙大笑。
我好像想起來了,曾經在網上看到男孩去女孩家定親,女孩家一定請德高望重的長輩進行陪酒。
我有父母也沒有父母,陳鋒把自己當成了我的兄長作為女方家長進行陪酒。而尹木林,因為尹家父母反對,他也只能一個人既作為定親的人又作為男方家求親的人。
這兩個於我而言很重要很重要的男人,就這麼把我的婚事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