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太太讓大兒媳去找戒尺出來,大兒媳唐娟找了一圈,什麼也沒找到,楚老太太臉色沉了沉,竟想讓馬夫把趕車的鞭子拿過來,那馬夫可不是他們家的人,自然不肯,要是他知道今天這拉的人是來別人家裡欺負小孩,他才不願意拉這麼一趟呢。
這時,楚家修也趕了回來,一進門就看見自己女兒被押著跪在地上,那小小的身影在那掙扎著,看著弱小又可憐,楚家修便快步走進了堂屋,「娘,您這是做什麼?晚寧好歹也是您的的孫女。」說著就想拉起楚晚寧。
楚老太太見兒子居然敢這麼對她說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怎麼?你要為了這麼一個賠錢貨,忤逆你老娘我了?」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與她反目成仇。
楚老太太越說越氣,聲音也越來越大:「如今你分了家,便不認我這個娘了,逢年過節也不去探望一下,這些也就罷了,如今你倒是過的好了,起了大房子,便翻臉不認人了?」
她瞪大了眼睛,滿臉怒容地盯著楚明軒和江婉,心中充滿了憤怒和失望。她覺得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兒子,卻換來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楚璃看著眼前的情景,心中也十分無奈。她知道楚老太太一直對她不滿,但沒想到會鬧到如此地步。她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希望事情能夠儘快解決。
「娘,我說的是晚寧的事情,您扯到江婉身上幹什麼?晚寧到底做了什麼,要您這樣大費周章的將她按在地上跪著?」楚家修知道自己老娘撒潑的本事,也不想將自己的妻牽扯進來,就直接問事情。
「哼,這個小賠錢貨,她打了晚應,還不尊敬長輩,要不是找不到戒尺,我非給她上家法,如今只是罰跪而已,她跪不得?」楚老太太聽信楚晚應的說辭,就算看見全部的事情經過也只會責怪在楚晚寧身上。
江楓眠看不下去了,便將楚家修拉到了一旁,將事情的經過不緊不慢的說了出來,聲音也沒有刻意去降低,房間內的人都聽見了,楚老太太見那小子幫著楚晚寧,瞬間又想發作。
「娘,您不喜歡我就算了,晚寧怎麼也是您的孫女,您就這麼作賤她嗎?」江婉打斷了楚老太太,將自己的不滿和委屈都說了出來。
她走上前去,將楚老夫人的手拉開,將楚晚寧抱了起來,看著自己小閨女的手心,落下淚。
「當年,晚月剛滿十歲,您就嚷嚷著讓晚月去做童養媳,還說那王家是那鎮裡最有錢的人家,晚月過去不會受苦,我不同意,你便趁我送晚星去私塾時,收了王家的聘禮,偷偷讓媒婆帶走了晚月......」江婉說道這裡,抽噎起來。
「待我和孩子爹回來得知消息後,追上王家想換回晚月,您卻告訴我,那些聘禮給了大伯一家,作為大伯女兒晚霞的嫁妝,要不回來了。我和孩子她爹砸鍋賣鐵,找我爹借了些錢,終於湊夠了錢,去王家贖人時,卻只得到了晚月已經陪葬的消息。」江婉說著說著,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原來,呵呵,原來那王家的兒子已經得了髒病死了,晚月剛接過去的那晚就被活活盯死在了棺材裡,娘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那王家就是要買晚月去陪葬,結冥婚,你一直瞞著我們,瞞的我好苦啊,我可憐的晚月,嗚嗚嗚......」江婉說到激動處,都忘了對老太太的尊稱。
「如今,你又要對我的晚寧做什麼?我們已經分家了,當初白紙黑字的寫著,此後兩家再無往來,你們富貴也好,還是貧窮也好,都與我們無關,我們不會沾你們半點好處,你們今天上門,本是客人,卻對著主人家的孩子又打又罵了,真當我們一家人好欺負嗎?」江婉擦了擦眼淚,語氣也狠厲起來,她不會再讓人欺負自己的女兒了。
老太太捂著胸口,顫顫巍巍的用手指指著江婉,又指了指楚家修,「好啊,你這逆子,就這麼看著這個婆娘指責你老娘我,哎喲,我不活了......」老太太眼見吃虧,坐在地上撒起了潑。
系統:「這老太婆倒是聰明,還知道坐屋裡,怎麼不去太陽底下撒潑。」
楚晚寧:「外面熱,這大夏天的,出去鐵板燒嗎?」
楚家修看自己老娘這個樣子也是惱火:「夠了,江婉說的沒錯,當初我們白紙黑字,你和大哥怕我們沾上你們的富貴,分家時寫的清清楚楚的,娘您今日來,到底為何,您自己心裡清楚吧?」
楚老太太眼神閃躲,不敢看楚家修,心中有些心虛。她原本就是聽聞楚家修如今種植棉花,賺了不少錢財,而且還修建了一座寬敞明亮的大房子。因此,她心懷不軌地想要帶領全家老少來到這裡居住,享受一下舒適的生活。然而,現在看到楚家修如此有出息,連楚老大都不如他,這讓楚老太太感到十分尷尬和無措。
「我,我是你娘,難道你連娘都不管了?」楚老太太只能用慣用的手段對付楚家修,她知道楚家修一向重孝道,只要搬出這個理由來,他一定會心軟的。
當年老爺子還在世時,楚家修可是出了名的孝順。那時候,他們一家人和和睦睦地生活在一起,盡享天倫之樂。可自從楚老爺子離世後,楚老太太開始變得肆無忌憚起來,她的行為越來越過分,讓楚家修感到無奈和痛心。
如果楚老爺子還在世,或許能夠壓制住楚老太太的胡作非為,讓這個家保持和諧與安寧。可惜,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如今的楚家修只能獨自面對楚老太太的無理取鬧。
楚家修心中暗暗嘆息,他多麼希望時光能夠倒流,回到那個溫馨的過去。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他必須堅強地面對眼前的困境。儘管內心充滿矛盾,但楚家修依然堅定地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不再輕易被楚老太太的手段所左右。
江婉緊緊地盯著楚家修,眼中閃爍著一絲希望,她以為自己看到了楚家修的心軟。然而,現實卻讓她感到無比的失望和心痛。她抱緊了懷中的楚晚寧,仿佛要將所有的力量都傾注在這個孩子身上。她深深地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悲傷和無奈。
"楚家修,我如今連晚月葬在哪裡都不知道,你就已經忘了嗎?"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劍,刺痛了楚家修的心靈。他的眼神變得黯淡無光,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曾經的承諾,曾經的愛情,如今都已化為泡影。
楚家修默默地低下了頭,他無法面對江婉的質問。他知道,自己的決定給江婉帶來了巨大的傷害,但他卻無力改變這一切。他只能默默地承受著內心的痛苦,默默祈禱時間能夠治癒一切傷痛。
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楚家修跪在楚老太太面前一字一句道:「娘,沒了我,您還有大哥,還有姐姐們,可江婉和晚寧他們沒了我,便什麼都沒有了,我會給您些銀錢保證您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但兒不會將您接來同住的,兒不能對不起江婉對我的期望。」說完楚家修便重重的給了自己幾個巴掌,每一巴掌都打在了所有人心上......
系統:「你這個爹,是個好樣的。」
楚晚寧也只是點了點頭,如果楚家修同意老太太住過來,那她也不會瞧不起他,自己能賺錢,大不了帶著娘和哥哥們離的遠遠的。
楚老太太看著事情偏離了自己的期待,瞬間暴怒的跳了起來,指著江婉咒罵道:「就因為你生的那個賠錢貨,害的我兒和我生疏了,你這個臭婆娘,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說著便上手去扯江婉,楚家修立刻起身站在兩人中間,幫自己妻子擋住自己老娘的巴掌,自己卻被抓破了臉。
「夠了,娘,您還不夠丟人嗎?」楚家修家附近站滿了張望的村民,聽見楚家修的話,也一步三回頭的散開來,也沒走太遠。
老太太被自己兒子吼了,瞬間覺得丟了面子,不甘的嚷嚷著:「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將你帶回來收養,就該讓你被凍死在那深山裡,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說完給了楚家修幾個響亮的耳光,也不顧眾人的驚愕,帶著大兒媳和孫子轉身就走。
留下一臉錯愕的楚家修和江婉。
村民們看老太太坐上馬車走了以後,都消化著楚家的這一出鬧劇,那楚老太太真不是人啊,自己孫女都能賣給別人冥婚,這種人還是離遠點的好,楚家修還不是親生的,怪不得捨得將楚家修的孩子賣了。
不出半日,地里回來的人都知道了楚家這一齣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