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說這句話的語氣很平靜。
但落在大家眼裡,他身上散發的氣勢,眼底的睥睨,此刻都遠超張九居數十倍。
當把江辰和張九居兩人,放在一起對比。
秦逸晨甚至覺得,剛才他眼裡深不可測的張大師,瞬間就變得普通起來。
江辰的確是重活一世。
他那澎湃到足以毀滅日月星河,生吞太陽的威能,早就隨著他的仙帝名聲,永遠的留在了上一世。
重生到八百年前!
相當於整個宇宙的因果,都逆轉了八百年啊!
哪怕江辰再是超越合道期之上的仙帝,再距離九天仙人最近,再號稱橫亘不滅,天地衰而我不衰,日月滅而我不滅……
在那場逆轉八百年的時空洗禮中。
江辰僅剩的仙帝神魂,萬劫不滅的元神,也被統統磨滅了乾淨。
可他依然保留著仙帝的心性。
以及那經歷無邊浩劫,無數次九死一生,最終在整個星空萬族脫穎而出,成為唯一一個仙帝的成長經驗。
一個沒有任何法力修為的仙帝。
他也是仙帝!
因為他曾經站在過這個層面! 那種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以及睥睨天地萬物的視線,是無法偽裝出來的。
病房中,死一般的寂靜!
唯獨張九居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見鬼般的尖叫聲,迴蕩在所有人耳旁:
「什麼!」
「你就是那位武道大宗師?」 張九居差點把自己的舌頭都咬掉一截了。
瞪大了不可思議的雙眼,渾身劇烈哆嗦著。
「怎麼可能?」
「法武雙修不是沒有,內陸古武當的太極兩儀術,走的就是法武雙修路線!但幾百年來,從沒有人能同時在法武兩途中,同時修煉到御神境和地境!」
御神真人!
武道大宗師!
張九居眼底簡直掀起了驚濤駭浪。
一天之內,他所有的傲氣,對武界術法界的認知,乃至是感覺自己這些年學來的東西,全被顛覆乾淨了。
秦逸晨也驚恐的看著江辰。
「於……於君的手腳,是你碾碎的?」
江辰點頭:「是我,寧懷安,崔九河,海化龍,秦虎都是我殺的!於君的四肢,也是我打斷的!」
江辰當著秦副市的面承認。
偏偏一向以剛正不阿自居的秦副市,此刻乾脆抬頭看著天花板,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仿佛什麼都沒有聽見。
「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秦逸晨一語問出關鍵。
大家才反應過來。
是啊,你既是武道大宗師,更展現出了御神真人駕馭雷霆的手段。
怎麼會穿著白大褂,出現在這醫院病房裡?
江辰淡淡解釋:「我只是替著朋友來值班罷了。」
大家點點頭,沒有在說什麼。
這就能解釋了。
隨後江辰不顧眾人,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做完這一切,絲毫沒提要出手救治楚老的事情。
楚可可苦笑著閉上了雙眼:「剛才我們再三的開口去挑釁他,張大師更是召喚出陰魂去攻擊他!」
「他沒有一怒之下,把我們都殺了,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就憑這些,恐怕我爺爺在他心裡,早就被判了死刑。」
想清這些。
楚可可失魂落魄的低著頭,心底升起了一絲濃濃的悔恨。
高人當面,她居然有眼不識。
最終失之交臂。
直到江辰離開後,才有一位港島富豪,小聲問張九居:「張大師,法武雙修很厲害嗎?」
大家被勾起了好奇心。
畢竟剛才張九居從地上跳起來的誇張反應,大家可是看在眼底的。
張九居低頭嘆氣:「豈止是厲害?」
「在武界和術法界中,除開五百年前的張三丰外。已經沒有人,能夠同時突破御神真人,武道大宗師境界了!」
張九居看著眾人。
嘴裡冷笑:「你們以為容易?」
「要知道,無論是先易後難的武道一途,還是先難後易術法一途,能夠突破到御神境,或者是武道大宗師的人。無不是用幾十個年頭,無數個日夜水滴石穿,最後才換來的。」
「你們又怎懂得,其中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多少時間,又要揮灑多少的血汗,眼淚,絕望……」
「即便是一個天才,不管是選擇術法,還是武道,可能就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耗光了。」
「因此術法也好,武道也罷,講究的精純唯一。如果選擇了,就不能分心,否則你踏入武道,同時又兼顧術法。一心二用,到頭來什麼都沒學到,白白浪費時間。」
張九居開口解釋後。
大家心底愈發震撼。
五百年來,只有一個張三丰能達到這個地步。
正因此,張九居才會如此激動,心裡又喜又悔。
喜的是自己何德何能,居然有幸與一位法武雙修的大宗師,御神真人交手。
悔的是,自己有眼無珠,怎敢得罪到那位高人頭上?
秦逸晨瞪著雙眼,心跳都加快。
這……簡直是小母牛後面炸鞭炮——牛批爆了!
楚可可艱難的開口:「張大師,我爺爺……」
張九居搖了搖頭:「楚小姐,今天讓你見笑了。」
「你爺爺的病情,剛才那位早已經洞悉於心了,才會開口阻攔。也幸虧他阻攔,我才沒有害死楚老!」
「想要救你爺爺,只要那位點頭,即便你爺爺兩隻腳踏入鬼門關。那位都能從閻王爺手裡,把你爺爺搶回來。」
「可惜,剛才發生了那些事情,只怕他未必答應,出手救你爺爺啊!」
說完這些。
張九居羞愧難當。
帶著那幾個港島富豪,沒有多一秒停留,直接離開了醫院。
站在醫院門口。
張九居心底長嘆:「今後的華國武界,再也平靜不了了。海州這片小池塘,這是出了一條九天真龍啊!」
……
病房中。
楚可可這位身高一米七八的混血大美女。
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站在原地。
隨後她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視線慢慢變得堅定下來。
楚老快扛不住了,無論如何她都要請那位出手,即便是給那位當牛做馬,也在所不惜。
眾人離開了。
這一日,所有人沉默不言。
腦海里,一直浮現著病房中,江辰身披電光,手握神雷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