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2月7日案發當天,下午一點二十九分。
鳳祥酒店408房間。
陳棟樑摟著女人打開房門,進去後用腳關門,注意力全在女人的身上,也未曾檢查關上了沒。
殊不知,就是這一大意,讓他丟了性命。
門要關上時,一隻粗糙的手卡在了門縫,就那樣神不知鬼不覺的跟著溜了進去。
陳棟樑只顧著辦正事,走到床邊時,笑眯眯的將懷裡的女人一把推倒在床上。
陳棟樑急不可耐的解開腰帶,將褲子退去一點,「快脫啊,躺那跟條死魚一樣,老子還有事兒,幹嘛呢?」
躺在床上的女人還是沒什麼反應,陳棟樑明顯不耐煩了,將褲子完全脫去,爬上床開始扒拉著她。
「你不脫,我幫你。」
女人沒有表現的很抗拒,雙眼含淚,拳頭緊握。
陳棟樑將她扶坐起來,脫掉她的外套,手就開始不安分的放在她的腰間來回摸索著。
之後一下子將她撲倒,陳棟樑的唇在她脖間一點點經過,直到臉頰邊。
女人甚至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胯下發熱堅硬的欲望。
霎那間一股噁心湧上心頭,她握緊的拳頭在發抖,眼眸也跟著打顫。
無助之時,終於看到了光腳拿著菸灰缸滿眼憤恨的常文杰。
他拿著菸灰缸朝二人靠近。
而床上的女人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走到床邊,他高舉手中的菸灰缸,狠狠向床上的陳棟樑砸去。
這一下,陳棟樑還來不及吃痛竟直接暈了過去,趴在女人的身上一動不動。
女人將他推開,一腳把他踹下了床,接著起身順手拿過常文杰手中的菸灰缸,朝著地上的人一下下砸著。
血瞬間噴濺的到處都是,女人身上的白毛衣也粘上了不少血。
看著面前已經失去理智的女人,常文杰上前拉住她的胳膊,把菸灰缸奪了過來,丟在一旁。
二人面對著面,常文杰雙手握住她瘦小的肩,眼眸里滿是心疼。「他已經死了!」
陳棟樑的腦袋已經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聽到他說人已經死了時,女人才鬆了口氣,眼裡含著的淚也跟著落下。
常文杰將她一把拉進懷裡,思考了片刻冷靜的告訴她,「你先從樓梯下去,到一樓房間換上乾淨的衣服再走。」
「那你呢?」
「我先把這裡收拾乾淨,我們在城郊小屋匯合。」
「可是……」
看見她磨磨唧唧不願走,常文杰將門打開,探出頭看了看。
看著四周沒人,拿起床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拉起她的手,把門打開將她推了出去。
「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常文杰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錶針,此時是下午兩點,酒店的客人入住的高峰期,再拖延一會兒估計想走都走不掉了。
女人已經沒時間猶豫,只好趕忙從樓梯間下樓。
回到房間後,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陳棟樑,常文杰想起妹妹的遭遇,心中的怒火還是無法平息。
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水果刀朝著他的心口連刺了兩刀。
此時的他像一頭餓狼,恨不得將眼前的獵物撕碎,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之後,他靠在床邊緩了幾分鐘,從兜里拿出手套,將床上的頭髮絲撿起,用拖把把地上的血腳印拖乾淨,之後一把拔出插在他心口的水果刀,拿起地上的菸灰缸沖洗乾淨,擺放在電視下面。
接著在陳棟樑的衣物里找到手機,裝進口袋裡,處理好一切之後,再次打開門探出頭觀察著。
忽然間,他想到了什麼,回頭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根口紅,趴在地上塞進了床底縫裡。
再次警惕的開門左右看了看,走廊還是一片安靜無聲。他小心翼翼的將門帶上,剛走出兩步,又回過頭去。
細心的將門把手也擦了一遍。
最後走樓梯回到一樓房間。
換下了也沾上血的衣服,連帶著女人放在椅上換下的毛衣褲子,裝進書包,最後將洗過的兇器也裝了起來,之後就拿著房卡下樓退房。
「你好,退房。」
常文杰把房卡遞了過去。
酒店的前台是個十九歲的小姑娘,正在翹著腿吃著薯片用前台的電腦追劇,看到有人過來才收起翹著的腿。
「退房?」小淨有些納悶的抬頭,似乎是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般酒店都是中午十二點以後訂房,次日十二點之前退房,現在退房的不是才剛訂嗎?
「嗯,有點急事,不住了。」
小淨接過他的房卡,放在讀卡器,操作了一番。「可以退,但今天的住宿費用不退,只退押金。」
常文杰淡淡「嗯」了聲,略微焦急的左顧右看。
「好了,這是你的押金。」
剛把現金放下,他立馬拿起頭也不回的走了。
下午四點五十六分,陳棟樑的助理賈凱明瘋狂的給他打著電話,可對面只重複的傳來那幾句,「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候再……」
賈凱明掛了又打,打了又掛,最後無奈之下開車去了酒店。
進門大步流星的朝前台走去,扯著嗓門一喊,「陳棟樑呢!?」
正吃著薯片的小淨被嚇的一激靈,拍了拍心口,深呼了幾口氣,「408呢!帶回來個女的,交代了,沒事不讓我們打擾。」
聽到408,賈凱明後面就沒再仔細聽,直接衝進了電梯。
他雖然是陳棟樑的助理,可大事小事都經過他的手,平日裡陳棟樑也不會主動惹他。
小淨一直都怕賈凱明,覺得他又凶又狠,二人也不常來酒店,一來她就挨罵。
上了四樓,找到408,賈凱明毫不掩飾,氣憤的拍著門。
「陳棟樑,」砰砰砰,「開門啊,陳棟樑!」砰砰。
接連的敲門聲讓住在斜對面的人吵的睡不著覺,開門大罵了一聲,「誰tm在外面鬼叫,讓不讓人睡午覺了!」
賈凱明氣在頭上扭頭瞪了他一眼。
那氣勢洶洶的眼神,再加上黑社會的長相,把他的氣勢當場嚇弱了幾分,轉身「窟通」將門關上。
話說這麼大動靜,裡面的人睡的再死應該也醒了,賈凱明又接著打了兩個電話,裡面也依然沒有動靜。
無奈之下,他又下到一樓,問小淨要了房卡。
這或許是他最後悔的決定,打開門後的那一幕是他往後傍晚的噩夢,恐怕這輩子都難從記憶里抹去了。
陳棟樑安靜的躺在血泊中,腦袋被砸的血肉模糊,左眼的眼球都被砸的凹陷了進去。
明明中午還同自己在一起過的他,現在就這樣躺在自己的面前。
賈凱明手中的手機掉在地上,腿一軟摔坐在地上,喉嚨像是失聲了一樣,叫也叫不出,扭頭四腳並用的爬出了門外。
直到緩過來神後,才扶著牆拍響了斜對面的門。
「誰啊!」
門剛打開,賈凱明就想往裡面走,卻被攔下。
「唉唉唉,幹嘛呢?往哪進呢?」
賈凱明說話聲顫抖,全身緊繃,雙拳緊握。「快!快報警,裡面……裡面有個屍體,快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