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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照片下的她

2024-08-25 02:58:26 作者: 理性怪物愛想像
  朝日徐徐升起,在清晨的薄霧下,吳子初徑直走進一家銀行,從ATM機取出五千元現金,一遍遍清點金額後,坐在銀行門口的台階上嘆了口氣。

  「只能暫時取這麼多了。」

  銀行里存的錢是這幾年他攢下來準備買房子用的,當然不是在這座城市買房子,這裡的房價讓他望而卻步,只是單單想在家鄉的縣城買間房,有一個落腳的地方,父母都各自組成家庭了,不好打擾他們。

  「好了,去看看有什麼好相機吧。」

  他動身前往附近的數碼科技城,在公交站台坐上首班公交,把頭靠在公交車玻璃上,路上人和車還很少,可越向市中心行駛,車與行人就多了起來,因為早起與暈車的緣故,他的腦袋昏沉沉的。

  「前方到站——嘉佑數碼科技城。」

  車內廣播響起,吳子初等車停穩後下了車,忍住想吐的衝動,推開數碼城的門,搖搖晃晃地走進廁所,在洗手台好好地把水打在臉上,情況才好一點。

  「幽靈嗎?所以我現在是去買相機。」

  吳子初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免認為今天凌晨發生的事情只不過是一場虛誕的夢而已,因為現實的生活還在繼續,這一切熟悉的景物快要讓他把那抹笑容遺忘了。

  但是心裡的那份悸動仍在記憶里,讓他莫名有了期待……

  「老闆,你這裡的相機怎麼賣?」吳子初來到一家相機店,展櫃裡擺滿了相機,老闆正擦拭著櫃檯。

  「你要什麼樣的?」

  「我也不太懂,就是那種像素高的,成像效果好的。」

  「那這款怎麼樣?能佳大牌子,適合新手,入門級的好相機。」

  「多少錢啊?」

  「3799很便宜的。」

  「可以少點嗎?我沒帶那麼多錢。」吳子初開始砍價,這在相機界可以說便宜嗎?他吐槽道。

  「那就3499,少你三百怎麼樣?」

  「行吧,就要這個了。」

  吳子初並不是砍價專家,聽到直接便宜三百就要了。

  抱著如此的貴重的相機回到了家,小心翼翼地將包裝打開,說明書都看了一遍又一遍,總算是摸清楚了如何使用。

  「在嗎?」

  他舉起相機,鏡頭從沙發到電視,再從電視到餐桌,果然與手機不同,在相機里看景物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你買回來啦!」

  突然鏡頭裡出現一張虛影,嚇得吳子初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不是,你可不可以不要神出鬼沒的啊。」

  「喂,我可是幽靈欸!」她不滿地嘟起嘴說道。

  「你怎麼附著在這上面?」

  「很簡單,看好了啊。」說罷幽靈小姐「嗖」地化作一縷白霧,竄到相機里了。

  「進去了!!?」他依舊為幽靈的能力感到吃驚。

  「你再看看相機裡面。」相機裡面傳來她的聲音。

  吳子初看向相機屏幕,她此刻正坐在沙發上,對著鏡頭比耶,抬頭向沙發看去卻空無一人。

  「我在相機的鏡頭世界裡,你把鏡頭對準哪裡我就在哪裡。」相機再次發出聲音。

  「我去,這麼厲害!」

  他感到不可思議,於是走到陽台,把鏡頭對著樓下的早餐鋪,屏幕里幽靈小姐正興奮地站在店門口,看著來往的行人。又把鏡頭對準一座小公園,現在幽靈小姐滿懷笑意地盪著鞦韆。

  再將鏡頭對向遠方的高塔,此刻她面露不安,朝這邊直揮手。

  「太高啦!!!」

  想不到幽靈害怕高,吳子初將鏡頭捂住。

  「現在你在哪裡?」

  「在相機里啊。」

  「那就出發吧。」

  「出發!」

  他將相機掛在脖子上,端著相機拍攝前方。

  鏡頭裡,視角來到門口,她此時正一臉期待地站在門口,等待吳子初打開房門。

  「你不可以穿過去嗎?」

  「不 可 以!!」

  他會心一笑,扭動門把手推開了門,鏡頭裡面,幽靈小姐一步步跳下樓梯,很快來到樓下,而他也是一步步走下樓梯,因為看著鏡頭,所以要十分注意腳下,快下來時,她將手伸了出來,似乎想攙扶住他,下意識伸出手。

  「啊呀!」他差點摔倒了,伸出的手穿過了她,「你耍我!」

  「欸嘿嘿,剛才忘記我已經死了。」她遮住嘴巴笑出聲來。

  看著鏡頭裡的她如此活生生的樣子,他也一時間忘記面前的女生早已死去。

  「出去了我只能在旁邊沒有人的時候和你說話,其他時間只能『嗯』或者點頭搖頭來回答你,我可不想被人當成精神病人。」

  「了解!」

  「去哪兒?」

  「遊樂園!!!」

  得到答覆後,緩緩推開鐵門,晨風順著縫隙湧進來,擾亂了身旁她的銀髮,髮絲擋住鏡頭,在光線傾斜進來後,她已在陽光下翩翩起舞,像在擁抱整片天空……

  地鐵中程里,吳子初端起相機,想看看人潮里,她能出現在哪兒。

  入眼的是滿滿的人,刷著手機的學生、坐著看報紙的老人、把玩變形玩具的小孩,手握住扶杆還在補覺的公司職員……

  ——以及,人縫裡突然伸出的手。

  「呃啊啊~」幽靈小姐難受地縫隙探出頭來,「真的好擠啊,你原來每天都是這樣上下班的啊。」

  看來幽靈也會覺得地鐵難擠啊。

  忽地飄到車廂上方,坐到橫杆上,隨著車廂晃動的黑色衣擺,無顧忌地搖動雙腿,嘴裡似乎還在輕吟著歌。

  「這種角度!」

  他臉一紅,撇過頭來。

  鏡頭裡,她看著鏡頭「哼哼~」一笑,輕輕搖著右手……

  「幾個人?」

  「兩個。」

  將票開給他後,吳子初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算了,畢竟逃票是不對的嘛,雖然她不太算……」他安慰自己,把另一張門票揣在口袋裡。

  「怎麼不算?!」相機發出抗議聲。

  「好好好,算。」

  進入遊樂園,被星期天的人數驚到呆在原地,幾乎每個遊樂設施都排起長隊。

  「人好多啊。」

  「唔,確實很多。」

  「我們這也算到了遊樂園,可以走了吧?」

  「……你敢。」可以感受到濃重的殺氣。

  「啊哈哈……」他乾笑著,想掩飾尷尬,「那,那走吧。」

  轉了好大一圈,終於找到這鬼屋的人不算多,門口幾個大人躍躍欲試,可他們的小孩卻有些害怕。

  「沒事的,裡面的鬼都是裝的。」

  「是的,都是假的!」

  儘管如此勸說,小朋友們還是不敢向前,直搖頭。

  就這樣,吳子初像勇士一樣端著相機,在小朋友崇拜的目光下進入血淋淋的大門。

  「鬼屋內禁止拍照!」門口值班的員工攔住了他,指著一邊的「禁止拍照」的標語。

  「我不拍照的,讓我進去吧。」

  「不行。」依舊拒之門外。

  「進不去啊,換一個吧。」吳子初坐在園區的長椅上,舉起相機,她正指著雲霄飛車那邊,人不是那麼多了。

  在乘上飛車前,特意選好了前排空著的位置,坐上去將安全帶和安全壓杆好好扣好,又將相機緊緊綁在身上,檢查了一遍又一遍才放心。

  很快,飛車開始緩慢爬升,舉起相機,鏡頭裡的她坐在前座,也受重力影響,她的髮絲垂了下來,銀色發梢拂過鏡頭,似乎有一根髮絲飄過他鼻尖,讓他有些痒痒的。

  「是不是,要像他們那樣,舉起雙手?」

  她回過頭,深紅色的眸子向他確認著什麼,銀髮在陽光下閃著燦燦亮光,隨著飛車到達頂端,她的頭髮飄下。

  「什麼?」

  風起,飛車急速下降,他緊握著相機,幽靈小姐的髮絲凌亂在空中,舉起雙手向後仰,融入人們的尖叫聲里。

  「啊——」


  「咔嚓」不小心按下了快門。

  結束後,出車門的那一瞬間差一點沒有摔倒,小小雲霄飛車竟然感受到了失重感。他首先找到椅子坐下來,而幽靈小姐還沒過癮,雙眼放光又指向海盜船。

  「好吧。」他站起身,目光一瞥發現了相機屏幕里留下的照片:

  晃動傾斜的視角,張開雙手尖叫著的幽靈小姐,飄逸的髮絲與蔚藍的天際。

  這時,他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走啊。」她走近鏡頭,用手點點鏡片,

  「嗯。」

  海盜船上,一張她相當鎮靜的表情,因為她想和附近其他人不一樣,展現出不同的風采,可下一張就是她嚇得閉上眼睛的照片。

  旋轉木馬上,一張她假裝古代征戰的將軍,手裡握著空氣,向前方砍殺的滑稽模樣。

  大擺錘的背景下,一張她捂住嘴巴,扶著告示牌一副想吐的樣子,下一張拍進了一個路人手上握著一根冰棒,而她正在深思熟慮的看著。

  「這個你應該不能吃吧?」吳子初拿著冰淇淋,遞給她。

  理所當然的穿過去了。

  「唔!吃不到……」

  「那我就勉為其難替你吃啦!」

  一副幽怨的表情被他錄入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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