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路轉
《好萊塢報導者》的頭條文章中，這家媒體對WMA打包項目事件的敘述甚至詳盡到了很多具體細節。
整篇報導從喬納森·弗里德曼發起打包項目開始，包括好萊塢幾大製片廠出於對WMA轉向打包運營策略的忌憚，串聯起來試圖抵制的經過，直到最後喬納森·弗里德曼不滿諾曼·布羅卡的妥協以及項目利益的分配不均，與頂頭上司徹底鬧翻等等這一系列前因後果，簡直如同親身經歷了整件事一般。
實際上，除了內部披露，這篇文章顯然也不可能來自其他消息來源。
WMA內部的派系林立幾乎眾所周知。
將這次內鬥醜聞捅出來，雖然會對WMA造成不可估量的負面影響，但同時，如果總裁諾曼·布羅卡和副總裁喬納森·弗里德曼因此倒霉，很多人卻是可以從中獲益的。
畢竟，哪怕只是諾曼·布羅卡和喬納森·弗里德曼之間，都還有著七個副總裁等待更進一步。其他依舊苦熬著想要往上爬的WMA經紀人更是數不勝數。
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有足夠的理由做出這件事。
面對《好萊塢報導者》突如其來的爆料文章，根本來不及調查到底是誰泄露了這次爭端，WMA管理層就不得不焦頭爛額地開始處理紛至沓來的媒體追詢。
《好萊塢報導者》文章發表的當天上午，在接受《洛杉磯時報》駐紐約記者採訪時，WMA董事長盧·維斯就言辭堅定地否認了《好萊塢報導者》爆料中的所有內容，同時還透露WMA已經與福克斯影業達成了初步協議，公司的第一個打包項目並沒有失敗，高層內鬥自然也就不存在。
不過，當媒體轉向福克斯影業進行求證，福克斯影業總裁羅納德·戈德伯格的回應卻模稜兩可，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對記者表示公司還在與WMA進行接觸，不方便透露詳細細節。
這其實是WMA與福克斯高層緊急磋商後的結果。
福克斯影業違背了與其他幾大電影公司達成的默契，私下裡試圖拿下《蝴蝶效應》，這件事被挑開之後雖然讓福克斯管理層在同行面前顯得非常尷尬。但羅納德·戈德伯格更明白，如果這個時候徹底否認整件事讓WMA下不了台，WMA接下來也不會讓福克斯太好過。
除了說服福克斯配合自己演雙簧，WMA高層還私下聯繫到了《好萊塢報導者》的幕後大股東泰琪·卡塞爾，你來我往了一番，終於得到了對方不會再貿然發表讓WMA措手不及的新聞的許諾。
折騰了一整天，WMA原本還以為已經成功地將整件事拖回了可以轉圜的餘地。
第二天，又一份爆料卻再次被發表了出來。
爆料者顯然做足了功課，因為文章竟然轉移了陣地，繞過被WMA打點過的《好萊塢報導者》，發表在好萊塢另外一家報紙《每日綜藝》上。
《每日綜藝》屬於綜藝公司旗下的日常性報紙，與每周出版的《綜藝》雜誌共同組成了綜藝公司的兩大紙媒平台。實際上，《好萊塢報導者》同樣區分著每日版的報紙和每周版的雜誌，只是並沒有像綜藝那樣另外起名。
《每日綜藝》的這次爆料顯得更加詳盡，甚至涉及到了WMA總裁諾曼·布羅卡向福克斯『妥協』後的打包方案內容。
其中著重提及了馬修·布羅德里克高達500萬美元的片酬合約以及項目劇本《蝴蝶效應》編劇拿到的堪稱吝嗇的買斷協議，並指出這兩份協議便是導致諾曼·布羅卡與喬納森·弗里德曼兩人產生矛盾的導火索。
隨著《每日綜藝》的再次爆料，包括《洛杉磯時報》在內的很多日常性報紙媒體也開始關注起了這件事，事態隱隱有著繼續擴大的趨勢。
面對這種局面，WMA和福克斯不得不硬著頭皮持續否認媒體上的很多消息。
不過，所有人也都清楚，為了避免出現更大波折，採取強勢手段快速而徹底地解決這次風波已經迫在眉睫。
如此一直到7月21日。
周一。
忙亂的周末之後，WMA的董事長盧·維斯和CEO李·斯蒂文斯緊隨提前返回洛杉磯穩定局面的諾曼·布羅卡兩人，同樣趕來了西海岸。
上午九點鐘，卡米諾街WMA總部，寬敞的會議室里只坐著四個人，分別是從東海岸趕來的兩位大佬以及整件事的兩位當事人。
「昨天在紐約，我已經親自和新聞集團董事長默多克先生溝通過，」坐在會議桌上首，今年已經75歲的盧·維斯神情中帶著些許疲憊，目光卻依舊犀利的掃了眼身邊的三位下屬，道：「默多克先生已經同意，福克斯那邊會儘量配合我們完成《蝴蝶效應》這個項目。不過，這件事必須進行一些調整。而且，我事先聲明，我接下來說的就是最終決定，你們兩個不能反對，只需要去執行。如果完不成，你們就可以收拾東西走人了。」
這麼說著，盧·維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備忘錄，重新抬頭，掃了眼諾曼·布羅卡和喬納森·弗里德曼兩人，道：「既然我們已經否定了媒體上的很多爆料信息，所以，原本的方案必須進行調整。首先，男主角需要換人，不能再是馬修。而且，諾曼，我已經同意了福克斯，馬修將出演他們的一部電影，名叫《X計劃》。那邊說他們此前就已經把劇本遞到了你這邊，對嗎？」
諾曼·布羅卡點了點頭，卻又問道：「盧，馬修的片酬呢？」
盧·維斯盯著諾曼·布羅卡，道：「300萬美元。」
聽到盧·維斯報出的數字，諾曼·布羅卡立刻站起身，道：「這太低了！」
「只有300萬美元，」盧·維斯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道：「或者，你可以走人。」
諾曼·布羅卡嘴角動了動，終究還是點頭，表情不甘心地重新坐下。
喬納森·弗里德曼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還可以選擇從WMA跳槽，諾曼·布羅卡卻不可能這麼做，他一個北美乃至全球最大人才代理公司的總裁，跳槽之後除非自立門戶，否則，根本不可能在其他任何一家經紀公司找到自己的位置。
但如果選擇自立門戶，即使能夠拉走一批最頂級的明星，諾曼·布羅卡將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擁有此時的權力。
盧·維斯見諾曼·布羅卡坐下，滿意地點點頭，這才看向喬納森·弗里德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