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兩全之策

2024-08-21 22:34:22 作者: 小善的平井柚葉
  夜幕籠罩著皇宮,深沉而靜謐。皇帝的書房內,燭光搖曳,將皇帝沈煜專注的身影投射在牆壁上。

  皇帝沈煜身著明黃色的龍袍,端坐在寬大的書桌前,桌上堆積如山的奏章散發著淡淡的墨香。他眉頭緊鎖,目光專注地審視著手中的一份奏章,時而微微頷首,時而輕輕搖頭,手中的硃筆不時在奏章上批註著。

  窗外,微風拂過,吹動著窗幔輕輕飄動。但皇帝沈煜絲毫未受影響,依舊沉浸在這繁重的政務之中。

  身旁的太監和宮女們靜靜地站立著,連呼吸都儘量放輕,生怕打擾到皇帝的思緒。整個書房瀰漫著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氛,只有皇帝不時翻動奏章的聲音打破這片寧靜。

  他拿起一份奏章,正是小將軍單于拓的奏章。

  內容正是:

  皇上命臣近日所察劫匪之事,實令微臣糾結萬分。劫匪將公主之珠寶搶去,悉數換作粥食施予難民,此行為確實大逆不道,有違律法綱常。

  然微臣細思,憶起古時曾有類似情形。漢初,英布叛亂,百姓遭殃,有一地方小吏私開官倉放糧,雖違令在先,卻救民無數,後得高祖寬宥。

  如今劫匪,雖搶奪公主珠寶之行不當,但觀其心,乃是不忍見難民飢餒,一時衝動而為之。其所為雖法無可恕,情卻有可原。

  再者,若此時嚴懲劫匪,恐寒了天下百姓之心,讓人誤以為吾皇不顧百姓死活,只重珠寶之得失。

  懇請皇上以仁厚為本,念其救助難民的初衷,網開一面,不予追究。如此,既可顯吾皇之寬厚仁德,又能令百姓感恩戴德,歸心於朝廷。

  望皇上三思,聖裁定奪。

  微臣單于拓。

  皇帝沈煜看完單于拓的奏章,桌上的燭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映得他的臉龐忽明忽暗。皇上沈煜看奏章看得眉頭緊皺,臉上滿是凝重之色,右手緊緊握著硃筆,仿佛要將那筆桿捏碎。

  身旁的嚴公公眼尖,趕忙輕手輕腳地上前,微微躬身,雙手捧著給皇上遞茶。

  皇上接過茶杯,輕抿一口,說道:「嚴公公,你且來聽聽此事。有人膽大包天,劫了巫族公主的錢財,卻又將那錢財用以施粥救濟百姓。你說說看,朕究竟應不應該對其加以處罰?」皇上邊說邊用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節奏紊亂,顯示出他內心的糾結。

  嚴公公微微躬身,神色恭謹,小心翼翼地回道:「回皇上,這事兒老奴不敢妄言。但依老奴淺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劫財之舉,於法不合;但施粥救人,又有善念。」

  皇上長嘆一聲,眉頭皺得更緊,放下茶杯,語氣沉重地說道:「朕也為此事煩惱啊!律法之尊嚴,斷不可輕易踐踏,否則朝綱何存?可這般舉動,雖是劫了公主的財,但其初衷卻是為了救助那些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若朕嚴懲,恐寒了天下有心為善之人的心;若不懲處,又恐開了不良之先河,日後有人效仿,如何是好?朕真是左右為難吶!罷了罷了,朕念其救助百姓的一片赤誠之心,此次便網開一面,不予追究。但巫族公主那邊也需有個交代,傳朕旨意,讓單于拓將軍擬一份珠寶名單,內務府悉數補上,就當那銀子是朕賞賜給百姓施粥了。」

  此時,一陣涼風悄然吹入書房,燭光晃動得更加厲害。嚴公公連忙應道:「皇上聖明,如此處理,既顧全了律法,又彰顯了皇上的仁德。」

  皇上擺了擺手,神色稍緩,目光望向遠處的宮殿樓閣:「但願此舉能安各方之心,讓百姓也能感念朕的一片苦心。」

  嚴公公點頭應是,正要退下安排事宜。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名小太監神色慌張地進來稟報:「皇上,巫族公主聽聞此事,正鬧著要面見聖上,討要說法呢!」

  皇上沈煜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恢復平靜,說道:「讓她進來吧。」

  不一會兒,巫族公主氣沖沖地走進書房,未行禮便大聲說道:「皇上,有人劫了我的錢財,難道就這麼算了?皇家的威嚴何在?」

  皇上微微眯起眼睛,沉聲道:「公主莫急,朕已想好對策。劫財之人,朕雖不追究其罪責,但會命人補齊你的損失。那些錢財就當作朕對百姓的恩賜。」

  巫族公主依舊面露不滿:「皇上,這也太便宜那賊人了!」

  皇上站起身來,走到公主面前,語氣堅定地說:「公主,朕要顧全的不僅是你的體面,更是天下的安定。如今百姓受苦,有人能心懷善念救助他們,朕若嚴懲,恐失了民心。相信公主也是通情達理之人,能夠理解朕的苦衷。」


  巫墨嫣聽了,神色稍緩,但仍有些不情願地點了點頭:「既然皇上如此說了,那我便不再追究。只是希望以後不要再有此類事情發生。」

  皇上微笑著說道:「公主放心,朕定會加強管理,杜絕此類事情再度發生。朕深知,作為一國之君,既要維護律法之威嚴,又要心懷百姓之疾苦。此次處理,便是權衡各方,以保江山安穩、民心所向。」

  巫墨嫣行禮告退,皇上重新坐回書桌前,目光堅定而從容。

  嚴公公在一旁由衷贊道:「皇上英明決斷,心繫天下,定能讓這江山社稷安穩太平。如此處置,既安了巫族公主之心,又顯了皇上的仁德愛民,實乃兩全之策。」

  皇上微微頷首,神色莊重:「朕身負天下之重,每一個決策都須謹慎思量,以保我朝長治久安,百姓安居樂業。」

  窗外,月色如水,灑在皇宮的琉璃瓦上,而書房內的皇上,再次埋首於堆積如山的奏摺之中,為國家的繁榮昌盛殫精竭慮。

  此時,嚴公公輕聲提醒皇上:「皇上,時辰不早了,您該歇息了。敢問皇上今晚要去哪位主子那裡休息?」說著,嚴公公隨即拿上托盤,裡面放著各位嬪妃的牌子,讓皇帝翻牌子。

  皇上揉了揉太陽穴,略微沉思了片刻,然後抬手隨意翻了一個牌子。嚴公公一看,臉色微變,小心翼翼地說道:「皇上,您翻的是許久未曾受寵的寧妃娘娘。」皇上先是一愣,隨即釋然道:「也罷,就去寧妃那裡。」

  皇上在嚴公公及一眾侍從的簇擁下,朝著寧妃的寢宮走去。一路上,宮燈搖曳。

  寧妃的寢宮顯得格外冷清,宮女太監們見皇上來了,皆是又驚又喜,慌亂地跪地請安。

  而此時內殿裡。

  「母妃,父皇等會兒要來,你就不能為兒臣在父皇面前多美言幾句?如今這局勢,兒臣若不能爭取,日後如何能有立足之地!」一個急切且帶著狠厲的聲音傳來,正是四皇子沈奕昊。

  「昊兒,不可這般心急,你父皇自有定奪。」寧妃的聲音充滿無奈。

  沈昊見有小太監來報,皇上馬上到了。就退了出去。

  皇上踏入寢宮,只見寧妃匆匆迎了出來,臉上滿是難以置信與驚喜交雜的神情。她身著簡單素雅的衣裳,髮飾也不似其他受寵妃子那般華麗,卻別有一番清麗婉約。

  寧妃跪地行禮,聲音略帶顫抖:「臣妾不知皇上駕臨,有失遠迎,望皇上恕罪。」

  皇上親自扶起寧妃,溫和地說道:「愛妃快快起身,是朕疏忽了你。」

  寧妃眼中含淚,微微低下頭:「臣妾能得皇上眷顧,已是莫大的榮幸。」

  進入內室,皇上環顧四周,發覺布置簡單,甚至有些陳舊。寧妃見狀,面露窘迫:「臣妾這寢宮簡陋,讓皇上見笑了。」

  皇上握住寧妃的手,感慨道:「是朕對愛妃關心不夠。」

  四皇子沈奕昊看到皇上來了,隨即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跪地請安:「兒臣參見父皇。」

  皇上疑惑地看著他,說道:「你深夜在此,所為何事?」

  沈奕昊恭恭敬敬地,連忙回道:「兒臣掛念母妃,前來探望,不想剛好衝撞了父皇,不知父皇在此處,還望父皇恕罪。」

  皇上點點頭:「你是孝順的,你母親常常一個人,有你陪她說說話,也好些。」

  寧妃跪下:「皇上國事繁忙,昊兒陪著臣妾,心滿意足了。」

  皇上沉默片刻,說道:「都起來吧,不必拘著,今夜就一起說說話,也談談家常。」

  說了幾句,沈奕昊向兩人行禮之後,離開了。

  皇上和寧妃兩人相對而坐,皇上詢問寧妃的日常起居,寧妃一一應答,話語溫柔而真誠,氣氛逐漸變得融洽起來。

  夜漸深,寢宮內的燭光映照著皇上與寧妃相依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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