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距離

  下午最後一節是體育課。

  繞著操場跑完兩圈就可以散了，下課前十分鐘再集合點人數。

  班裡其他人三五成群去打籃球，或是和好友打羽毛球，桌球，齊束已經早早有約，肖曉和往常一樣，打算找個涼快的地方待著看書。

  他平常去的地方是靠近操場的一棟實驗樓，因為離教學樓比較遠，來這裡的學生不是很多，也正因此，沒有多少人知道那裡還有個休息區，這次他也打算去那裡待著。

  中途看天氣太熱了，肖曉忍不住改道去買了瓶飲料，買完飲料才朝那棟實驗樓走去。

  一如往常，肖曉繼續向四樓的休息區走去，雖然有電梯，但是肖曉很少會去使用，畢竟上面寫著教師專用，他怕會遇上哪個老師，要是碰到了，尷尬的就是他了。

  平常他很少會在這裡遇到學生，但是今天卻很意外，他好像聽到了有人在講話。

  「你的信，我看到了，但是很抱歉，我不喜歡男生，所以你還是放棄吧。」

  聲音怎麼有些熟悉？

  不知怎的，肖曉沒有直接過去，而是站在一個置物櫃後邊，悄悄看了看，發現是賀錦陵，還有一個男生，是本班的謝澤，平常就喜歡圍著賀錦陵轉悠。

  所以他剛才沒聽錯，說話的是賀錦陵？

  聽到賀錦陵拒絕了謝澤，他心裡止不住的竊喜，但是歡喜過後，又湧出無限的悲涼，他以前就沒有機會，以後就更不會有機會了。

  雖然他早已認清現實，但是聽到正主承認了，他還是無法避免有些失落。

  「錦陵，難道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那你平常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從小到大，我遇上什麼困難，你都會幫我，明明你對我那麼好。」

  「阿澤，我一直都把你當做弟弟來看待，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只是把這種情感錯當成了愛情。」賀錦陵看著眼前雙眼通紅的人，沒有一絲餘地的說道。

  那個叫做阿澤的人情緒有些控制不住，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是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儲物櫃後邊，肖曉低著頭，看著地面，也不知在想什麼。

  等回過神來，賀錦陵和那個阿澤已經走了。

  整個休息區又回歸平靜，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肖曉來到平常坐的位置坐了下來，可手上的書，卻是怎麼也看不下去了。

  一直到快下課了，肖曉才勉強收拾好情緒，慢慢地走向操場。

  下課後，肖曉沒有過多停留，出了校門就直奔校門口的站牌，上了車，魂不守舍的回到了自己在的小區。

  肖曉躺在床上，房門緊閉，雙眼緊盯著房間的天花板，心裡有些難過也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不能向別人傾訴他的這些事，也沒有能夠求教的對象，只能獨自苦苦掙扎，等到放下的那天。

  他一直告訴自己不要有期待，他們之間是天與地的距離，是無法跨越的溝壑，是正好平衡的天平，只要他不動，雙方就安然無恙，他一動，局面大亂，而現在的情況就是最好的情況。

  國慶過後，學習又成為了肖曉這個高三生的重點任務，在六中，高考對於部分人而言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對肖曉來說，高考是改變人生的關鍵一環，他的機會有且只有一次，他必須把握好。

  肖曉的十月份在考試，複習，講解中接近了尾聲，無聊枯燥，但是也沒有其他解法。

  他時不時也會關注賀錦陵，但是也就只是關注，他不會踏入他的生活，也不會讓自己深陷過多。

  「肖曉，你聽說沒有，我們班的賀學霸和八班的夜學霸這次物理競賽又得獎了，你說學霸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差別會這麼大，人家腦子是裝知識的，我的卻跟裝了水似的。」齊束坐在肖曉前面的椅子上，吐槽道。

  「其實你也不差的。」聽了這話，肖曉有些想笑，但是還是忍住了，然後安慰道。

  其實肖曉說的也沒錯，齊束腦子很靈活，只是六中的學霸不少，肯下苦功夫的學生也不少，而齊束心思又不在學習上，自然而然在成績方面就顯得比較平庸了。

  「唉，還是不說學習的事了，太傷自尊了，說別的事吧。」

  說完，齊束還特意看了看四周，見人不多，才悄咪咪的湊到肖曉面前說道：「關於夜學霸和趙梧的，聽不聽。」

  這肖曉倒是來了興趣，「你說。」

  「我聽人說，夜學霸是不怎麼喜歡趙梧的，但是趙梧這個人也不知怎麼的，上學期開始就突然轉性了，對夜學霸的關注度那是蹭蹭往上漲，這學期那是噓寒問暖，寸步不離，不過夜學霸對他都是愛搭不理的，也有小道消息說之前夜學霸給趙梧單獨輔導過，也就是那時候趙梧喜歡上夜學霸的，不過我看這兩個估計是沒什麼希望了，那趙梧一看就是個愛玩的，像夜學霸，雖然平常看著嚴肅，但是一看就是乖乖仔，應該是不會喜歡趙梧那樣的。」

  齊束還想繼續說，奈何上課鈴響了，只好先回自己的座位。

  下午，回到小區時，肖曉發現舅舅一家對面的那一戶門口堆著幾個紙箱，他看了幾眼，以為是那戶人家要扔的垃圾，也沒多想，徑直進了門。

  「阿曉回來了。餓了吧，桌上有些餅乾水果，先吃著等我一會兒。」

  薛雲正在廚房忙活著，聽到開門聲，抽空探頭看了眼，看到是肖曉，便指著餐桌上的餅乾水果說道。

  肖曉看向餐桌，確實放著一些水果和餅乾。

  「對面黃阿姨一家前陣子搬走了，又來了新一戶人家，今天剛搬進去，這是人家中午送過來的。他們家也有個高三生，好像和你同一個學校嘞。有時間倒是可以喊他過來我們家玩玩。」薛雲忙裡抽閒，解釋道。

  肖曉雖然在這住了三年，但是平時很少和鄰里往來，對於對面那一戶人家也就打過幾次照面，薛雲要是不說，他還真沒發現他們一家已經搬走了。

  肖曉暫時還不餓，拿了個水果，就先回房間放書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