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得到正義，或者我的鮮血
除去墨提斯，還有忒彌斯、歐律諾墨、德墨忒爾、摩涅莫緒涅、勒托、赫拉，六位女神。
忒彌斯是律法女神，是宙斯的第二位妻子。神力強大，剛正不阿，在奧林匹斯極有威信。
歐律諾墨，是三千海之女兒中最小的一位，水草與牧場女神。她是墨提斯的妹妹。
德墨忒爾是農業女神，冥後的母親，也是楊奇理論上的外婆。
摩涅莫緒涅，是記憶女神。楊奇的夢之神力，實際上就是來自她的記憶神力。
勒托，楊奇剛剛見過，就是那位微胖，紅唇瓊鼻的哺育女神。
赫拉，不用多說。
楊奇感受著神力之源中的碎片，先去拜訪誰呢。
嗡……神力浮動，楊奇化身為巨龍，而後，有四面鏡子出現，環繞巨龍飛舞。
此為夢中之鏡，是楊奇進化之後，掌控的新力量。
四面鏡子停下，懸浮空中，位於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互相映照著。
鏡子中出現無限遠的空間。
楊奇額頭上的第三龍瞳睜開，他看向鏡子。
鏡子可以映照出極遠的空間，第三龍瞳可以通過鏡子，看到極遠的地方。
楊奇頃刻之間，就尋找到這六位女神的宮殿。
「這座宮殿比較近，先去這裡吧。」
楊奇振翅起飛，他越過無數恢弘的神殿，飛入一片茫茫的草原中。
嫩綠色的草原，牧草茂盛，望不到邊，散發著清新的香氣。
有不少潔白的綿羊，黑白相間的奶牛，還有一些獨角獸、天馬，在慢慢吃草。
不論是綿羊、奶牛，還是獨角獸，天馬，都胖胖的。
「看來這座牧場的主人……也不太上心啊。」楊奇心中吐槽著，「綿羊和奶牛胖是對的。天馬和獨角獸怎麼能這麼胖。」
在草原牧場的正中心，有一座風車，緩緩轉動。
風車旁有一座小小的茅草宮殿。
轟隆。楊奇落在地上。
隨後神息傳入其中：「受愛與美之神阿芙洛狄忒所託，冥界之子前來拜訪。」
「巨龍？！」清脆的響聲，一位女神，從茅草宮殿中飄了出來。
她的確是飄出來的，因為她懸浮在半空，好像有人在抱著她。
但是，並沒有任何人在抱著她。
女神就如同被空氣抱著一樣，飄了出來，她看著巨龍，瞳孔張大：「哇……好大。好漂亮。」
巨龍身長三萬米，而且周身透明，宛若頂級鑽石，折射萬千彩色虹光，確實壯麗絕美。
「姐姐，放我下來。」她對著空氣說。
隨後，她被空氣放在地上，她身著碧綠長袍，身後有兩張蝴蝶之翼，頭頂長著一顆小樹苗，身高大概一米四，極其嬌小。
面容也如同孩子一般，她露出純真的笑容：「巨龍，你來做什麼。」
「……奇怪，那是什麼在抱著她？」楊奇心中狐疑，他用眼之神力不斷探查，女神旁邊就是空氣，什麼也不存在。
「您是……歐律諾墨女神？」楊奇問到。
「沒錯。」歐律諾墨已經跑到巨龍的腳邊，她伸出雙手，想要抱住巨龍的爪子，太大，根本抱不過來。
「姐姐！你快過來！」歐律諾墨興奮的揮揮手，「你看看這條龍！這麼巨大！」
「姐姐？」楊奇心中一動，歐律諾墨是三千名海之女兒中最小的一位，也就是說她有兩千九百九十九名姐姐。
最大的那位姐姐，當然是墨提斯。
「姐姐，我可以爬上去嗎？」
「哦對，禮貌。」她對著空氣點點頭，隨後轉向巨龍，微微鞠躬，「巨龍，我可以爬上來嗎？」
巨龍點點頭。
歐律諾墨微微扇動翅膀，飛到巨龍的尾巴處，她跳到尾巴上，雙手張開，宛若走獨木橋一般，沿著尾巴一直向上，走到巨龍的背上。
再抓著龍鱗，一路爬到巨龍的頭頂。
「姐姐！我爬上來了！」歐律諾墨爬到楊奇的頭頂，興奮不已，對著大地上的空氣喊著。
「知道，知道，我不會掉下來的。」
隨後微微扇動翅膀，飛到楊奇面前。
她雙眼放光，頭髮都有些濕了。
「巨龍！你的龍瞳好漂亮，裡面還有星星！周身還會發光！」
「尊敬的牧場女神，感謝您的稱讚。」楊奇回答，「請問，您在與哪位神靈交談？」
「我的姐姐，智慧女神墨提斯呀！」歐律諾墨臉上露出自豪的笑容，「她是神王宙斯的第一位妻子，是世間最聰明、最冷靜、也最溫柔的女神！」
「……」
地上明明什麼都沒有。墨提斯早就已經失蹤了。
楊奇心中覺得萬分奇怪，但沒有表現出來。
隨後神力浮動，美之碎片在空中凝聚。
「這是愛與美之神，阿芙洛狄忒的美之碎片。她委託我來送給您。」
「喔。」
歐律諾墨的小手伸過來，抓過美之碎片，隨後落在地上。
她低著頭，研究著手中的碎片，頭髮垂落下來，頭頂的小樹苗一顫一顫的。
抬起手，「姐姐，你看。」
「哦，禮貌。」她轉過頭來，對著巨龍大喊：「謝謝你，巨龍——！！」
隨後繼續跟空氣聊天，「你有嗎？」
「哦。可以變漂亮？」
「……嗯。」歐律諾墨撓撓頭，「我想給那隻最胖的綿羊吃。我覺得它需要變漂亮。」
「浪費？」歐律諾墨轉轉眼睛，「怎麼是浪費呢？」
看著歐律諾墨跟空氣聊天的樣子，楊奇感覺異常詭異。
也就在此時。
茅草宮殿的門推開，從中走出三位少女。
第一位，她的氣質就像是金色的太陽從黑暗的大海中升起，像是蔓延的群山如龍盤旋在大地之上。
如果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壯麗。
她有一雙萬米之寬，霧氣蒸騰，雷霆閃耀的翅膀。
第二位，她就像宴會中的歌聲與舞蹈，像是少年少女的情話，像是笑容本身凝結為實體，形成了她。
她有一雙小小的，澆滿蜂蜜的蛋糕翅膀。
楊奇還真是第一次見到蛋糕翅膀，胖乎乎的，又軟又彈。
如果用一個詞形容她，那就是歡樂。
第三位，她的氣質像是萬千歌聲，璀璨的煙花沖天而起，金碧輝煌的大殿，人聲鼎沸的盛宴，金色的杯子與流淌的美酒香檳。
她有一雙由金色的酒杯構成的酒杯翅膀。
「最後這一位，是宴饗女神啊……」楊奇想起記載中的故事。
「這是代表著壯麗、歡樂、宴饗的美惠三女神！」
美惠三女神，是歐律諾墨的神之子。
她們代表人間的歡樂，只要有歡樂，就有她們的身影。
「母親。」美惠三女神走過來，她們微微低下身子，「晚餐要開始了。請您享用。」
「好。」歐律諾墨對著空氣張開手，「姐姐，抱著我過去，我們去用餐。」
然後，歐律諾墨就那麼憑空飛起來，被空氣抱著，飄向茅草神殿。
她回過頭來，「巨龍！有空再來找我玩呀！！」
「……」楊奇看著歐律諾墨的身影消失在神殿中。
「巨龍，您是冥界之子吧。」美惠三女神中的「壯麗」女神，忽然嘆了一口氣。
她看著茅草神殿，「您一定很奇怪吧，母親在跟誰聊天。」
「嗯。她說在與墨提斯……？」楊奇點點頭。
「她的確是在與墨提斯聊天。」壯麗女神說到，「對母親而言，墨提斯大人從未離開過。」
「她是牧場與水草的女神，但是，她自出生，便伴生有神器：幸福之樹。」
楊奇點點頭，歐律諾墨的頭頂確實有一顆小樹苗。
「那顆樹苗，會讓她永遠快樂，永遠幸福，永遠不會遭到任何苦難。」
「墨提斯大人，母親的姐姐，被神王拋棄……但是這些，母親並不知道。」
「幸福之樹凝結出墨提斯大人的幻影，只有母親能看到的幻影，終日陪在她的身旁，跟她聊天玩樂。」
「對母親而言，那的確是真的……一切都沒有變化。」
「就從未有過任何神靈告訴她？」楊奇問到。
壯麗女神顫抖一下，她輕輕地說：「有。」
「曾經有一個午夜，金色的，星球般的三顆圓珠從天而降，神後赫拉來到這裡。」
「母親睡眼惺忪的，推開宮殿大門，笑著問候赫拉。」
「赫拉……」壯麗女神低下頭，「她拿出一根血淋淋的手指，手指上爆發出墨提斯大人的慘叫聲，遞給母親。」
「說，那是墨提斯的手指。」
「幸福之樹……營造出幻象，改變了一切。母親聽到的，是神後赫拉為她帶來了禮物。」
「看到的，是一枚澆滿蜂蜜的神之果。」
「母親甜甜的笑著，她吃下那枚【神之果】，嘴角沾滿了蜂蜜，其實，那是——」
壯麗女神幾乎要說不下去，「她還說到，謝謝赫拉。」
「而且，自戰爭後，神王宙斯也疏遠了母親。」
「我們經常能夠看到，母親與誰也看不到的宙斯交談。對於母親而言，宙斯依然是那麼深情的愛著她。」
「母親經常牽著誰都看不見的，幻影宙斯的手，在奧林匹斯之巔漫步。」壯麗女神的眼睛有些通紅。
「我感到母親，真的好可憐。」
「我的天。」楊奇心中一動，「這是自己在欺騙自己嗎。」
「但是從某種程度來說，這真的是強悍無比的神力……自動把一切負面的消息和事情屏蔽，並營造出與真實一樣的幻象。」
「畢竟是宙斯的妻子。能成為宙斯妻子的女神，不會有一個平庸之輩。」
隨後，楊奇有些好奇的問到：「你們的母親，歐律諾墨大人，她戰鬥力如何？」
壯麗女神搖搖頭，「母親根本不會戰鬥，從未出手過。她終日幸福快樂，為何要戰鬥呢。」
「在第二次泰坦戰爭時，克洛諾斯的神力曾經波及到母親。但是那黑暗的火焰燒到母親身旁，自動的繞開了她，沒有傷到一絲一毫。」
「並沒有戰鬥力，也不想戰鬥，但幸福之樹的力量，會讓她完全不會受到痛苦……」楊奇在心中點點頭，「在某種程度來說，歐律諾墨是近乎無敵的存在。」
「巨龍，您可以常來這裡嗎？」
這時，壯麗女神的話打斷了楊奇的思路。
「母親終日幸福快樂，但是……那是幻影中的宙斯，幻影中的墨提斯，幻影中的，她的父母。」
「母親真正的親人，只剩下我們。」
歐律諾墨的父母，是昔日的大洋神，大洋女神。他們因為收留宙斯，被克洛諾斯殺死。
「所以，我們總覺的母親很可憐。您能偶爾過來，與母親玩耍麼。她好像很喜歡跟您玩。」
好像唯恐楊奇不同意，美惠三女神繼續說到：「母親性格很好的，就像個單純的孩子。您如果願意陪伴母親玩，我們願意送您一件珍寶。」
「歐律諾墨是宙斯的妻子。就算宙斯疏遠了她，隨意來找歐律諾墨，恐怕也不明智。」楊奇心中想著。
也就在此時。
一聲清冷高潔的神音響起。
「想用那樣的方法安慰你們的母親？那不過是在逃避。」
背後，一位女神緩緩走過來，她身著白色的長袍，背後漂浮天秤與律法之書，手中持銀劍，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她戴著一副潔白的遮眼布。
面貌極美，幾乎接近阿芙洛狄忒，但她的美仿若尖刀，仿若噴涌而出的血液，仿若航行在冰海之中，茫茫大霧中出現的壯麗冰山。
呈現一種莊嚴、高潔之美。
律法與正義女神，宙斯的第二位妻子，忒彌斯！
「你們的母親，終日只能由幻象陪伴。你們的方法，就是找其他生靈，來陪伴你們的母親嗎？」
忒彌斯緩緩向前，她的嗓音威嚴清冷，「通過欺騙去解決問題，最後也只能得到虛假。」
「請您原諒。」美惠三女神低身，顯然十分尊敬忒彌斯。
「不，你們不必向我道歉。該道歉的，應該是我。」
忒彌斯走到美惠三女神面前，「赫拉用她的神力欺騙了我。我也是剛剛得知，赫拉把墨提斯關押起來。」
「在眾神晚宴之上，我會為你們的母親尋求公正。」
忒彌斯是奧林匹斯戰力最高的女神之一。
忒彌斯蒙住雙眼，代表著她看不見紛爭者的面容，代表著她不會因雙方的身份、地位、金錢差距而產生偏頗之心。
忒彌斯背後的天平與律法之書，意味著她只以事實為依據，以律法為標準，以公正對待一切。
忒彌斯手中的銀劍，名為誅邪銀劍。
因為正義，有時需要暴力去執行。
「尊敬的忒彌斯大人，赫拉是神後。而且，那可能受到了宙斯的默許。您要……」壯麗女神低聲說道。
「美惠三女神，放心。」
「屆時，墨提斯女神會得到正義。亦或者，我的鮮血會灑在大殿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