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揣測

  皇上看著又逐漸沉睡過去的皇后，掖了掖她的被子。靜默的盯著她並不安穩的睡顏，陷入沉思，外頭忽然有些吵嚷的聲音。很快璟瑟像個小炮彈一樣衝到他的跟前，緊張著大口喘氣道「皇阿瑪，皇額娘怎麼了？怎麼會暈倒」眼眶有些發紅，一路上怕是都忍著淚水過來的。

  皇帝依舊保持沉默，只是本來晦暗不明的目光在看見女兒的那瞬間亮了幾分。愛撫的撫摸她柔軟的髮絲，看著她握住了皇后的手，脆弱的一面才展示出來，眼淚一點點滾落下來。

  慈愛的阿瑪，臥榻的額娘，孝順的女兒，看起來是很和睦的一家。皇上凝神看著她的側臉許久，七分似他，三分似她的額娘，是他和皇后的孩子。餘光淺淺掠過沉睡的皇后，皇后必須是皇后。「皇后沒事，就是有些心神疲憊，兩個妃子朕已經處罰了。養心殿還有事，朕先回去了，你陪著皇后吧。」

  皇上很快帶著一眾下人回到養心殿，毓瑚送上一杯清茶，「她怎麼樣了？」

  毓瑚心領神會，低頭回道：「江與彬每七天便會去請脈，嫻妃娘娘平安無事。」

  皇上放下茶盞，聽完毓瑚的話，一個眼風又掃了過去，「事情查的怎麼樣了？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嗎？還是你當差不利？」話語生硬，隱隱帶著怒意。

  毓瑚連忙跪下告罪「回皇上，此事當初牽連太多，已經有眉目了。」

  「是嗎？有沒有都無所謂，慎貴人今日冒犯皇后，已經被關進慎刑司了。讓她吐點東西出來不難辦吧？」皇上唇邊帶著一絲冷冽的笑意。

  毓瑚有些心驚，思索片刻才開口「皇上當初不是因為桂鐸治水有方，一直不能動慎貴人嗎？」

  「呵，荒謬。」皇上譏笑一聲，扔了一本冊子在毓瑚腳下。「為了邀功，都已經整理成冊了，另外跟著他一起治水大臣也學了個七八成，難道只有他一人能治水不成。」

  毓瑚很快明白了過來，輕輕撿起冊子，恭敬的放回桌上。柔聲勸慰道「既然如此，皇上大可以趁早讓嫻妃娘娘離開冷宮。」

  皇上皺著眉頭，搖搖頭肯定道：「慎貴人，是個什麼腦子她是想不出來這種拐著彎害人的法子。毓瑚，你務必讓她一五一十的把身後之人全部說出來。」

  毓瑚恭敬地點頭應下，轉身離開。皇上閉上眼睛，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陷入沉思之中。

  眼中的冷芒快凝成實意，他一定要讓害了他孩子的人付出代價。

  夜晚很快到臨，敬事房的太監見皇上翻了浣碧的綠頭牌，李玉喜笑顏開來到鍾粹宮通知浣碧今夜侍寢。「海貴人，今夜皇上回來您這裡，您預備著接駕吧！」

  又低下頭輕聲道「皇上看起來還是因為今日發生的事不滿，心情不大好。還有，奴才偷聽了一耳朵皇上和毓瑚姑姑的對話，怕是要對阿箬下手了。」

  浣碧有些吃驚皇上速度如此之快，但這事在預料之中。神色鎮定的依舊笑眯眯的屈膝領旨。

  皇上安心的躺在浣碧的床榻上，側身摟住浣碧的腰，輕輕嗅著浣碧發間桂花油的香氣。

  浣碧見狀，很是懂事的依偎在皇上身邊像是一朵柔弱只能依附男人的菟絲花。

  「朕總是喜歡來你這裡，舒服沒有約束。」皇上輕笑道。

  「宮裡的姐姐各個都是貼心的，都對皇上一心一意。皇上是一國之君，怎麼會有人敢束縛皇上呢。」浣碧有些不耐煩和皇上聊天，但面上仍舊痴痴望著皇上。

  「前朝後宮的事太多太繁瑣了，唉，你一個後宮婦人，朕和你說這些做什麼呢，朕只覺得你是最讓朕輕鬆愉悅的。」他輕輕颳了刮浣碧的鼻子。

  「是為了今日在長春宮的事端嗎？」皇上沒有馬上搭話，有些沉默。浣碧心想，這事恐怕自己不好開口詢問，畢竟皇后娘娘深受其害，正想換個話題，皇上卻開口了。

  「蕊姬已經被降位了，若不是心疼她失去孩子，朕一定要讓她和慎貴人一起去慎刑司，嚴加處置。慎貴人言行有失，朕不可能饒過她的，為了皇后，也為了...」皇上急急剎住話頭，像是觸及到了什麼禁語，只是更摟緊了浣碧一些。

  浣碧雖然靠在皇上身邊，只覺得冰冷孤單，帝王果真是無情，比不上王爺一點。

  她仍舊是體貼的樣子，「皇上睡吧，明日還要早朝呢。」

  皇上已經有了朦朧的睡意，朦朧應了一聲。

  看著近在咫尺的臉，俊俏的眉眼，微微含笑的雙唇，是個英俊的男子。浣碧忽然發現兩個人的髮絲糾纏在一起了，心裡頓時有些生厭。怕驚擾了他，有些費力的抬起頭，規制了一下自己的髮絲，不想被他沾染到一點。